// 壹 《韩非子》中引用了一则典故: 楚成王是春秋时楚国的君主,商臣是楚成王的长子,被立为太子,可是商臣的弟弟公子职很受宠,楚成王想废长立幼。 遇到危机的商臣很紧张,于是找到了老师潘崇商量。 潘崇说:“你弟弟做太子后,你能做到侍奉好公子职吗?” 商臣说:“不能。” 潘崇说:“你能逃跑到楚国以外的国家去吗?” 商臣说:“不能。” 潘崇说:“你能发动政变吗?” 商臣说:“我能!” 于是,商臣发动宫廷政变,弑父夺位。 这是典型《韩非子》的风格,《韩非子》中有大量展现人性丑恶的典故。《韩非子》的体例,基本是一组典故,一段说理。在先秦诸子中,《韩非子》是散文走向成熟的杰作,体现了法家的逻辑性、严密性和尖锐性。 《韩非子》是阴谋论的集大成者,从历史的阴暗面解构历史。例如,“舜逼尧,禹逼舜,汤放桀,武王伐纣,此四王者,人臣弑其君也。”韩非子以独特的视角探索历史的黑洞,把人们津津乐道的尧舜禅让,解读成阴谋夺权。读法家著作,最难受的不是刑罚的残忍,而是令人窒息的冷冰冰,不断冲击你内心的底线和天真。 贰 《韩非子》中另一则典故: 郑国的皇帝宠幸一位妃子,皇后和太子为了维护自己的利益,联合一起谋杀了皇帝。 韩非子认为,人性本恶,趋利避害是人的本性,卖药的希望人活着,卖棺材的希望人死,没有谁比谁高尚。 父母、夫妻、兄弟等人伦关系,本质都是利益关系。夫妻之间,不是情感共同体,而是利益共同体,离婚不是感情破裂,而是利益分配没有谈妥。 结婚也不是情投意合,而是各取所需。有了利益还离婚,大家再也不相信金钱了。 因此皇后和太子天然具有联合的动机,因为皇帝必然是喜新厌旧的,废长立幼的危机是必然存在的,一旦太子确立,老皇帝早死,是皇后与太子的利益最大化。 这种观点,为外戚夺权提供了深厚的理论支持。身为皇帝,平衡外戚与皇权是重要的帝王之术。 古今中外,把人性批判得如此淋漓尽致,大概只有西方的马基雅维利的《君主论》,两本都是厚黑与阴谋论的巅峰之作。 叁 深得法家精髓的商鞅,又会如何理解他和秦孝公之间的关系? 信奉法家的秦孝公,又是如何看待商鞅的? 公元前338年,秦孝公病逝,秦惠文王即位,第一件事情就是清算商鞅。商鞅一路逃亡,途中想居住一家旅店,可是店家却告诉他,住店需要身份证,商鞅拿不住来,他绝望了。 最后,商鞅无路可逃,仪式感地回到了自己的封地,接受命运的裁决。 最终的结局我们知道,五马分尸,这也是商鞅自己大力倡导的刑罚,刑乱世用重典。从开始到结局,从一个意气风发的青年,到五马分尸的改革牺牲者,商鞅算是死在了自己的制度设计里。 作者不想评价商鞅作茧自缚,一个改革者,虽然偏执,但并不愚蠢,不可能对自己的行为后果无所认知,早在商鞅决心变法之际,拿太子以身试法,也就是后来即位的魏惠文王,他早就知道自己的结局,商鞅从来没有给自己留退路,这是他的选择而已! 一个做大事的人,不是好人与坏人的简单评价所能概括,他们都具有常人不具有的勇敢,不可企及的格局,望尘莫及的坚持! 对于商鞅,更加明显,商鞅是两面性很强的人物,既让人特别尊敬,又让人特别憎恶。 如是因,如是果,时光流转,因果循环。 商鞅踌躇满志的因,秦孝公举贤任能的果。 秦孝公文治武功的因,商鞅变法的果。 商鞅变法的因,五马分尸的果。 秦中央集权的因,秦统一六国的果。 秦统一六国的因,秦二世而亡的果。 秦二世而亡的因,汉休养生息的果。 每个人都是自己的选择,都是自己的因果,慎重我们的因果。 有感兴趣的故事欢迎留言给作者 - end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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