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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湃品读杨优诗作之美学 | 终究是,天的空,负了一纸清月

 桃花源间 2021-12-16
桃花
源间文学社


杨湃
@杨优


编辑/霞满天
组稿/拳晃如鸿



上一期(↓)



文/杨优


◎翻阅


终究是,天的空
负了一纸清月


月之下,庙宇坍塌
碎石、泥块、椽木
瓦解这多年的凡尘之苦


地面呈鱼鳞状
失去盔甲的鱼游散在夜里
我听到流水跃过它们的身体
光影一点点褪去黑暗


所有修辞
隐于那棵桔树上
黎明之后,鼓成太阳的眼睛


◎答案


迷于这样的秋天
这一刻,抬头
在那座叫“四明茅镬”的山上
我见到了枫树的火红、银杏的金黄
及金钱松千年的执着
它们和阳光、雨水、天空有着关联


由此
路过的目光或空气中
总会有温柔望向远方
当周围的竹子带着青翠和风声
略微地摇动
我和它们几乎进入同一状态


阳光罩着
蓝天、白云、石阶、木桥、游人
这山上任何一个景象
内心打开后的情感
顺着这弯弯曲曲的山道,流淌而下
最终淌成山底那汪比梦还深的清潭


夕阳西下,影子长了又短
每一朵野花的内部,藏着山峰变轻的语言



品读/杨湃



品读杨优诗作
——兼论审美视觉


不愿仅沉浸于诗歌意味的读者,总会发觉一种建筑工程矗立在我们的意识当中,获得的启示与觉悟亦因此而源源不绝。我这里要明确禀报的是:视觉,它是目力所能及的建筑性存在,还是“角度”的构架与力量的顶触感。到底是什么让我们在艺术的某种营造的——透光、通气、环顾、思绪不竭、激奋、安息——空间里,得以审美活力而身不由己?回答是我们确实认可了客观物理性的构成。这在戏剧、绘画、小说、报告文学、音乐、推理侦查报告、甚至一切自在于客观而抽离出幻觉、梦、僭越游戏之中,都将找到理由或支持。放下理想的包袱,我们说,审美的资源便是如此这般。在这里,我试图高举自我的经验(那怕是情怀)而不被湮灭,但其实作为读者所参与的条件唯有经验本位主义和理想的自由主义,这样的参照,才使“我”与审美对象间有了必要的清醒与诸级攀援而注目。杨优的诗作的构建,倾注她最具心力份量的逻辑笃学。高贵之处是她创造了读者可以优雅的参与诗意活动的场境或心理学提示。


终究是,天的空/负了一纸清月


这样的视觉角度是天空与“一纸”,其“清月”亦为一种筑梦的材料。读者参与就立即去了天空或将清月弄影。高和清冷,拟定空间的空旷静谧,使人心理不得不翻出自我经验参差与共。


月之下,庙宇坍塌/碎石、泥块、椽木/瓦解这多年的凡尘之苦


情绪化物理筑基。广袤无垠的地平线,曲线的交错、力道的无序、时态的倾泻式和刀切般静止式,极易设伏悬念。是什么?是这样的心理学意义上的存在。既可回答问题,又可不回答而成为一种宏观的暗示。我们确定这是哲学思考下的情感波澜。它只是一击,就令我们心痛不已。


1.鱼在水中。但水“跃过”鱼的身体。
2.我们感知到光明与黑夜比别。光明一点点褪去黑暗。平常的司空见惯被应用得情义铿锵,势不可挡,鲜艳而苦难辉煌。黑白更潜的互为关系,设定了哲学的一方为永恒,为裂变的核质,为我们努力终辈而寻找的生命终极意义的着足立场。
诚然,大色块的强烈对比,或隐性或显性,线条张驰之间感官受用,皆有美学价值和审美吸引。大与小,虚与实,真与幻,倒与顺,常理与悖逆,在杨优诗学菡美内,以其陌生的新质感、暴发力量的潜匿突破,于诗界别样的精神面貌。我还要强调的是:诗的写作,必然以人的精神化品质为佳境。顶流诗坛人物欧阳江河、于坚、韩东、西川、骆一禾等,均有其旗帜性存在。在这一层面,杨优的身影亦渐行渐显。玩一玩诗歌者,自不屑一说。“爱好”诗者,缺乏根性原则和诗歌使命,也不必一说。只有精神化的人的品型化投身者,才不辜负诗,不辜负苦难及其悲剧式情怀,不辜负独立人格的独特的视觉禀赋。伫立荒原悲泣,绝非与人类无一丝挂系。钟鸣,不一定是时间。




END




【作者简介】杨优,70后,居浙江宁波。现任中国诗歌报副总编。诗歌见《中国诗歌学会》《诗潮》《诗歌月刊》《作家报》《大河报》等刊,入选《2019微信诗歌年鉴》《中国当代优秀诗选》等多个文本,偶有获奖。出版三部个人诗集:《在荒原上点灯》《微光》《让一条河流替自己奔走》;主编诗合集《时光的吟诵》,由中国书籍出版社、百花洲文艺出版社等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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