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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去边塞打仗了

 唐诗宋词古诗词 2021-12-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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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盈昃,来源:唐诗宋词古诗词(ID:tsgsc8)

纪录片《大明宫》中有段话是这样说的:“从史料统计来看,大唐为数不少的官员,坐于朝堂可以运筹帷幄,跨上战马就能威震边疆。”

其实唐朝男儿普遍都是这样,他们阳刚不阴柔,轻蹄快马,毫无老气横秋之色。他们热情高涨,想的是弃笔从戎,征战沙场,建功立业,这是不少唐朝男儿的梦想。

莽莽黄沙割据一方,横亘于天际,宛若混沌初开,逼仄、压抑,不给人活头。远处的残阳倒映在眸子里,将那混浊的双瞳染红,嗜血般多了股苍凉意味。昏黄的沙丘追逐着渐去的夕落,跌倒复站起,仍止不住黑夜的侵袭。大漠孤烟起,袅袅游荡在无垠的苍穹中,置身晦暗下,若魑魅起舞,瑰丽魔幻,须弥,便消散于轻风里,一日闭幕。

相信这就是大家对于西域的感受,无数诗词争相写道,都怕写不出其中的悲凉,毕竟笔端的冰冷哪有边塞寒风砭骨。李白说“古来征战地,不见有人还”,王翰说“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陈陶说“可怜无定河边骨,犹是春闺梦里人”。苍凉、悲壮,一盘狂沙席卷悲伤,风中夹杂的、脸上堆积的都是腥味、血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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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这样的生活对于唐朝男儿来说却是向往的,“初唐四杰”之一杨炯与“诗鬼”李贺都曾写过唐朝男儿的梦想。

烽火照西京,心中自不平。

牙璋辞凤阙,铁骑绕龙城。

雪暗凋旗画,风多杂鼓声。

宁为百夫长,胜作一书生。

——杨炯《从军行》

男儿何不带吴钩,收取关山五十州。

请君暂上凌烟阁,若个书生万户侯?

——李贺《南园十三首·其五》

杨炯是什么意思呢?“百夫长”表面意思就是管一百个士兵的长官,其实官权不大,就是个微乎其微的职位,但是杨炯怎么说,他宁愿做个低级的军官,也比做个只会感风吟月的白面书生好。李贺虽然是个病秧子,但是他也觉得男子就应当骑上战马,腰带吴钩,于沙场上策马奔腾,建功立业,收取疆土。特别是他那《雁门太守行》:

黑云压城城欲摧,甲光向日金鳞开。

角声满天秋色里,塞上燕脂凝夜紫。

半卷红旗临易水,霜重鼓寒声不起。

报君黄金台上意,提携玉龙为君死。

更是将战场的残酷、边塞环境的严峻以及报君为国赴死的决心描写得淋漓尽致。其实无关能力如何,就像初唐四杰,从军诗写得多欢,但真真正正打过仗的也就骆宾王一个。

退一万步说,为什么唐朝人有如此高涨的从军热情呢?是不是因为他们特别爱国,总是想要为国捐躯,马革裹尸,然后留取丹心照汗青。其实吧,倒也没有那么伟大。

首先,唐朝的皇帝骨子里都有些胡人的基因,若要与纯纯正正的汉人那般终日高坐朝堂,对他们而言总归是不乐意的。此基因就导致他们特别好动,譬如唐朝皇帝大部分爱打马球,虽属娱乐活动,但疾驰之烈,还是有生命危险的,无奈上行下效,大唐天子都如此热衷,人民怎可能不仿效。

其次,南北朝那时的风气实在是太差,磕药,裸奔,简直病态的有辱风化,故此唐朝朝廷挺支持尚武的,要是男人都傅粉戴花,浓妆艳抹,成日将自己困居在高阁,只会春花秋月,看着着实忒烦。

而且自从府兵制变为募兵制后,从军便为建功立业提供了一条通天大道,考取功名,需得日日悬梁刺股,虽然隋唐时科举制越发完善,但考上的人数还是太少,不然怎么有“三十老明经,五十少进士”之说,真待“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长安花”,进入官场还需日日陷入阿谀奉承的潮流中,总是让人不得劲,这时从军就是一条极好的路。

若在沙场获得战功,没准一下子就能封万户侯,这是一条建功的捷径。我们大唐的名将薛仁贵不就是这样来的,征战沙场,从农夫到将军,青史留名。

对了,那个写《闺怨》的王昌龄不是这么说过嘛:

闺中少妇不知愁,春日凝妆上翠楼。

忽见陌头杨柳色,悔教夫婿觅封侯。

其实吧这里的闺妇指不定心中可生欢喜了,虽偶见柳色青葱,盼郎归来,但是在唐朝,闺妇倒期望自家夫婿建功立业,不定何时待郎凯旋,封拜侯爵,自己一跃成侯夫人,此等荣耀,更是让她们一个劲地撺掇丈夫奔赴沙场。

2


再看那个岑参,都进士及第了还要两入西域,一次跟着安西节度使高仙芝奔赴龟兹,一次跟着封常清前往北庭都护府,以封常清判官的身份驻扎于此。长安不好吗,春城无处不飞花,西域多苦啊,一夜征人尽望乡。但是他还是毅然决然辞去家中娇妻,独自一人骑着马匹,穿越茫茫沙海,克服种种困难。戈壁、峭壁、雪山,都是长安不曾见过的景色。

独自一人见识过这些悲凉的景物后,总得升起几分归家之心,况此时长安“千门万户雪花浮,点点无声落瓦沟”,原野皭然,长安雪道,都弥漫起过年的味道了,可岑参是怎样做的:

故园东望路漫漫,双袖龙钟泪不干。

马上相逢无纸笔,凭君传语报平安。

——岑参《逢入京使》

好不容易见到个人,他是泪眼了,却只想给家里面报个平安,未有一丝欲归之心,如果是我,可能直接转向马蹄,往熙攘的长安疾驰,越快越好,最好是千里长安一日还,再也不来这么个鬼地方了。可是他没有,他沾着风雪,泪眼离去,任群峰遮挡,夕阳西斜。

这股子从军热的兴起,倒为唐朝男儿的创作积攒出不少的别样意象,不再困囿于杏花春雨的柔肠里,诞生了不少优秀诗篇。就说岑参吧,笔下的边塞摆脱以往的苍凉、压抑之感,总带了股瑰丽壮阔之感,其心境之广,眼光之高,给后人塑造了一系列的好诗:

君不见走马川行雪海边,平沙莽莽黄入天。

轮台九月风夜吼,一川碎石大如斗,随风满地石乱走。

匈奴草黄马正肥,金山西见烟尘飞,汉家大将西出师。

将军金甲夜不脱,半夜军行戈相拨,风头如刀面如割。

马毛带雪汗气蒸,五花连钱旋作冰,幕中草檄砚水凝。

虏骑闻之应胆慑,料知短兵不敢接,车师西门伫献捷。

——岑参《走马川行奉送出师西征》

如果此时岑参还做着他那极小的官职,日出而作,日入而息,那么他的一生只会遗憾于书卷中,永远不知道才九月,边塞的风就开始嘶吼了,力拔山兮气盖世,咆哮般要席卷一切,更不知道厚实的石头能漫天飞舞,地崩山摧般随风摇动。当然最有名的还是他的《白雪歌送武判官归京》:

北风卷地白草折,胡天八月即飞雪。

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

散入珠帘湿罗幕,狐裘不暖锦衾薄。

将军角弓不得控,都护铁衣冷难着。

瀚海阑干百丈冰,愁云惨淡万里凝。

中军置酒饮归客,胡琴琵琶与羌笛。

纷纷暮雪下辕门,风掣红旗冻不翻。

轮台东门送君去,去时雪满天山路。

山回路转不见君,雪上空留马行处。

虽是送别,却并不是那种儿女共沾巾的惨别,更有一种坦然,别样的将边塞的环境与将士们的状况描出,最后以留白收尾,视野开拓,境界之高,令人咋舌。特别是那句“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靓丽清新感,犹如沙漠中开出了花,这是他军旅途中的际遇,也是作为文人的浪漫。骑马驰行的岑参是铮铮铁骨好男儿,吟诗作对的岑参却变成了一位好文人,如此身份的转变,在唐朝那是绝不突兀。

3

在唐朝,不管是否有过军旅经历,都爱赋笔书写。当然表面看这种诗歌都带了股悲伤的意味,但是唐朝人写诗大部分是哀而不伤、无伤大雅的风格,他们的悲伤不是那种绝望的悲伤,只是悲伤了就写,绝不是矫情也不是为赋新词强说愁,毕竟背井离乡从军打仗,换任何人来不管有意无意,眉间都会浮现忧愁。

不信可以看看乐府诗《十五从军征》:

十五从军征,八十始得归。

道逢乡里人:家中有阿谁?

遥看是君家,松柏冢累累。

兔从狗窦入,雉从梁上飞。

中庭生旅谷,井上生旅葵。

舂谷持做饭,采葵持作羹。

羹饭一时熟,不知贻阿谁。

出门东向看,泪落沾我衣。

这首诗才看得出绝望,被逼上梁山和自愿上梁山谁好?唐朝人从军打仗是为了自己的梦想,只有社会安定,百姓安居乐业,人才会心存除社稷以外独属于自己的璀璨梦想,若满身狼狈,无路可走,我相信大部分人的梦想应该都是吃饱喝足吧。

边塞F4之一的王之涣写得悲伤吗?

黄河远上白云间,一片孤城万仞山。

羌笛何须怨杨柳,春风不度玉门关。

另一位边塞F4成员王昌龄写得悲伤吗?

秦时明月汉时关,万里长征人未还,

但使龙城飞将在,不教胡马度阴山。

诗仙李太白写得悲伤吗?

五月天山雪,无花只有寒。

笛中闻折柳,春色未曾看。

晓战随金鼓,宵眠抱玉鞍。

愿将腰下剑,直为斩楼兰。

悲伤的,但不悲惨,哀而不伤才是最好的写诗状态,当初那些奔赴沙场的唐朝男儿,可能未曾实现自己建功立业的梦想(提一嘴,边塞F4成员高适实现了他的梦想),但是边疆的瑰丽、从军的热情,总让他们收获了不一样的体会,得失也就在这一瞬间吧。

-作者-

盈昃,一个爱诗词、爱江南的人。幻想是“且放白鹿青崖间”,愿望是“一生好入名山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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