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岁末看清时间的模样

 黎荔专辑 2021-12-17

岁末看清时间的模样
黎荔

或许,只有在岁末,才能看清时间的模样。


匆忙的生活,来不及感受,漫长也好,短暂也好,一年十二个月,三百六十五天,又将结束。


时间就是这样,不经意贴着墙壁过去了,无声无息的。站在年初看岁末,似乎是遥遥无期;但反过来,站在岁末回看年初,却不过是唏嘘的片刻,凝固的几秒。


光阴的帷幕即将落下,才发现——岁月永远年轻,沧桑的只是我们自己。所有的一切,都已成为历史,永久地封存在记忆的文档中。



一代代人类,仰望未来浩瀚的星空时,同样深爱着承载现在与过去的大地。道理是,只要你站得足够高,就会发现大地是星空的一部分。未来学家托夫勒说过,多数人在想到未来时,总觉得他们所熟知的世界将永远延续下去,他们难以想象自己去过一种真正不同的生活,更别说接受另一个崭新的文明……我们是旧文明的最后一代、新文明的第一代。其实,时间是流动的,身处现在之中,未来已经发生。我们在制造天堂与将来时,别将过去或手边的美好扔掉。



无论怎样痛挽,也难以追回逝去的时间。然而,这种留恋会转换成为一种审美上的力量,封存在文字中,艺术表达中。真正的生命是再活过的生命,重新领悟而寻觅回来的时光,远比我们生活的现实世界,开阔、丰厚、玄妙,被翻译成更好的语言,有故事,有爱,有恨,有秘密,有闪闪的光芒。生命中的那些美好时光终会逝去,以永恒的文字和艺术,让记忆存留,从此可置放于我们的身体之外,不随我们肉身朽坏。怀旧,其实就是抚摸文明发黄的书页,怀念短暂一生的美好,它让人生与历史相逢,在眷恋到心痛的回味中,穷尽过去与未来。所以普鲁斯特意味深长地说,天堂只在那些已然逝去的日子里。


岁末,轻轻抖落旧年的尘埃,这个时节,我们总是要停下来,用一种很难说清的心情回顾过往,盘点一些被我们称之为回忆的东西。每一年的岁末,我们都会静静地回想即将告别的春夏秋冬里,一些得失,一些对错。又一年转瞬即逝,又是告别的时候。无论哭也好,笑也好,成也好,败也好。时间会冲淡所有的一切!今天再大的事,到了明天就是小事;今年再大的事,到了明年就是故事;今生再大的事,到了来世就是传说。最终,我们都是些时间的见证,像那些旧照片,发黄,变脆,却包容着一些事件,人们将其称之为历史。


风吹过来了。

风里交织着,

阳光的声音。

谁不被万物的鞭子鞭打?

那逝去的将永远逝去,

而我们仍然要在大地上继续旅行。

生与死,肉身与魂灵;

轻与重,放弃与追逐。

都在真实的品尝中,

渐次清晰地被唤醒,被开启。

崭新的一年即将开始,

为自己许下一个愿望,一个梦想。

生命中总有一扇窗会面向大海,

总有一扇门会为我们敞开,

未来的路上,祈望更多的晴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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