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激荡四百年修订版(55)悲情祖逖(附音频)

 沉映香 2021-12-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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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面说到祖逖在刘琨的感召下,毅然北上淮阴,想以此为根据地北伐中原。凭借个人魅力,祖逖一共招募了两千余人,这是一支真正的义军。随着兵力的增多,祖逖看上了谯城,想要以谯城为根据地。
谯城的地理位置非常好,但情况比较复杂,连年战乱之下,被流民张平、樊雅等人占据,麾下聚集了数千部众,自为坞主。
在此之前,司马睿曾派行参军桓宣前往招安张平和樊雅,在桓宣晓之以理、动之以情的劝说下,他们同意臣服司马睿。
祖逖既然想要以谯城为根据地,必须得到张平和樊雅的支持。于是,他派出参军殷乂前往接洽。
不料,这殷乂是个二货,不仅将事情办砸了,还送上了性命。
殷乂自认是朝廷正式官员,而张平不过是流民头领,极为倨傲,看到他的房屋后道:“可以当马厩。”看见大锅,又道:“可以熔铸铁器。”
张平强压怒火,反驳道:“这是帝王之镬,天下清平时才能使用,怎能轻易毁坏!”殷乂轻蔑的看了他一眼,嘲讽道:“你连自己的头都保不住,还舍不得一口大锅吗?”
张平再也忍不住了,当场斩了殷乂,然后勒兵固守,不让祖逖进入。
殷乂既死,再去追究责任已无意义,祖逖只好率兵攻打。没想到,整整打了一年,竟始终没能攻克。
后来,祖逖设计诱降张平的部将谢俘,让他杀掉了张平,但樊雅又接过张平的旗帜,继续与祖逖对抗。
无奈之下,祖逖向南中郎将王含求援。此时,桓宣恰好在王含麾下担任参军,王含派桓宣率五百骑兵前往援助。
得知是桓宣前来增援,祖逖对他道:“你的信义已为对方所了解,这次请再为我劝说樊雅。”
于是,桓宣一人独骑,只带着两个随从去面见樊雅,对他道:“祖豫州正在平定刘聪和石勒,希望得到你的援助,之前殷乂轻视你,并非祖豫州本意。”
桓宣是谯国大族,在谯国很有声望,樊雅再次相信了他,出城向祖逖投降。一个殷乂害得祖逖浪费了两年时间,真是害人不浅。
祖逖进入谯城后,继续招募兵马,让石勒很不爽,决定拔掉这颗钉子,派石虎前往攻打。危急时刻,王含又派桓宣前来相助,里外夹攻之下,终于迫使石虎退军。
经过这两件事,祖逖对桓宣赏识有加,上表朝廷任命他为谯国内史,开启了两人的精诚合作。
公元317年六月十八,司马睿向天下发出檄文,宣称:“石虎胆敢率领犬羊乌合之众,渡河荼毒百姓,现派琅邪王司马裒(音pou,第二声)等九军、精锐三万,由水、陆四路直赴贼寇所在地,受祖逖节制。”
然而,没过多久,司马睿又将司马裒召回建康,所谓的北伐不过是一次作秀,终究是祖逖一人扛下了所有。
祖逖讨伐樊雅时,自称陈留太守的蓬陂坞主陈川曾派部将李头前往协助。李头作战很卖力,祖逖也非常器重他,两人合作无间。
归来后,李头经常感叹道:“得祖逖为主,吾死无恨。”
陈川听说后很不爽,你什么意思?是想背叛我吗?一气之下杀了李头。李头的属下冯宠为李头鸣不平,率领余众投降了祖逖。
陈川更加生气,大掠豫州诸郡,以泄私愤。身为豫州刺史,祖逖岂能容忍他胡来,出兵讨伐,屡次击败他。
公元319年四月,陈川自知不敌,占据浚仪向石勒投降。
既然向我归降,那就不能不管,石勒派石虎率兵五万救援陈川,战于浚仪,祖逖大败,被迫退屯梁国。
接着,石勒让桃豹率兵进攻蓬关,将祖逖逼到了淮南,又让石虎将陈川的五千部众带回襄国,以桃豹驻守陈川故城蓬陂坞。
公元320年春,祖逖卷土重来,派部将韩潜进攻蓬陂坞,并占领了东台,和镇守西台的桃豹对峙了四十多天。
强攻无果,祖逖决定用计智取蓬陂坞。他先用布袋装满土,伪装成米袋子,命一千人运送到台上,又让一些人挑着真米在路上休息。
桃豹军中比较缺粮,看到这些人后,马上出来抢粮,祖逖的部下丢下粮米就跑。看着白花花的大米,桃豹部下慌了,他们的粮米为什么这么充足,我们怎么办?于是,桃豹紧急向后方请求粮食支援。
不久,石勒派刘夜堂以一千头驴为桃豹运送粮食。一直监视着他们的祖逖派韩潜和冯铁在汴水截击,全数劫获。
失去粮草支援的桃豹心无固志,连夜遁逃,屯驻于东燕城。祖逖得势不饶人,让韩潜进军驻扎在封丘,威逼桃豹。
随后,冯铁占据蓬陂坞的东、西二台,祖逖镇守雍丘,经常派士兵截击后赵军,石勒派精兵万人前来讨伐,却被祖逖所击败。
当时,在敌后打游击的赵固、上官巳、李矩和郭默等人发生内讧,祖逖派使者前往劝说,使各方和解,于是他们都接受祖逖的节制。
如此一来,后赵控制下的城池归顺祖逖的越来越多,兖州大部落入祖逖之手,祖逖控制着黄河以南大片区域。
不仅在军事上占得先机,祖逖在为人处世上也很有一套,他爱惜人才,礼贤下士,就是那些没有深交、身份卑贱的人,也恩礼待之。
沿河堡主中凡有儿子在石勒处为人质的,祖逖都允许他们两边应付,还时常派遣游军假装攻打一下,以向石勒明示这些堡寨并未归附。
因此,这些堡主对祖逖感激不尽,石勒一旦有什么密谋,他们悄悄给祖逖通报。祖逖能够多次击败石勒,都是由于这个缘故。
对于部下,哪怕只有一点小功,祖逖的赏赐绝不拖到第二天;对于自己,他勤躬节俭,不积蓄家财,家中子弟亲自耕种,挑担打柴,又收葬露于野外的尸骨,并为之祭奠,百姓们对他感恩戴德。
祖逖曾经置酒邀请父老,父老们在席上感慨流涕道:“我辈老了,没想到能再次得到父母般的关怀,死亦无恨。”
他们还给祖逖写了一首歌,唱道:“幸哉遗黎免俘虏,三辰既朗遇慈父,玄酒忘劳甘瓠(音同户)脯,何以咏恩歌且舞。”
是年七月,鉴于祖逖的优异表现,司马睿加他为镇西将军。祖逖更加积极的练兵积谷,为收复黄河以北的失地做准备。
奈何不了祖逖,石勒决定换一个思路,下令幽州守吏修葺祖逖祖父和父亲的陵墓,并安置两户人家看守,又写信给祖逖,要求互通使节和开放贸易。祖逖没有回信,却听任双方贸易,从中获取利润。
有一次,祖逖的牙门童建杀死新蔡内史周密,投降了后赵。
石勒将童建斩首,首级送给祖逖,对他道:“叛臣逃吏,是我深以为恨的。将军憎恶的,也是我所憎恶的。”
祖逖深为感动,从此凡后赵叛降归附的人都不接纳,禁止众将侵犯、攻掠后赵百姓,两国边境得以休养生息,颇有当年羊祜风范。
总而言之,祖逖在自己力所能及的范围内做到了最好,只待东晋朝廷上下齐心,一旦举兵北伐,他将义无反顾的充当先锋。
然而,当祖逖在江北苦心孤诣的经营时,司马睿和王敦之间的矛盾越来越大,最终让他的所有努力付诸东流。
公元321年七月,为了防备王敦,司马睿以尚书仆射戴渊为征西将军、都督司、兖、豫、并、雍、冀六州诸军事、司州刺史,坐镇合肥,成了祖逖的顶头上司;丹杨尹刘隗为镇北将军、都督青、徐、幽、平四州诸军事、青州刺史,坐镇淮阴。
戴渊是个东吴人,而且是名士出身,以这样一个人作为自己的顶头上司,祖逖有些心灰意冷,这不摆明了不想北伐吗?
而且,祖逖还听说王敦和司马睿之间矛盾重重,各种互相拆台,暗自较劲,这更让他感到寒心,以致抑郁成疾。
九月,当司马睿和王敦斗法正酣时,祖逖病逝,他是被活活气死的。得知祖逖的死讯,豫州百姓如丧父母,还为他修建祠堂永远纪念。
祖逖之死,是东晋的一大损失,对于王敦来说,却是一大喜讯,他更加肆无忌惮,将起兵一事正式提上了议事日程。
祖逖死后,司马睿让他的弟弟祖约任平西将军、豫州刺史,统领祖逖的部众。但祖约的才能远不如祖逖,也不受士卒们的拥戴。
公元322年,后赵夺取襄城、城父,围攻谯郡,祖约抵挡不住,退守寿春。接着,后赵攻取陈留,河南重新陷入动荡,祖约无能无力。
北有刘琨,南有祖逖,他们是晋朝的两根脊梁,前者坚守并州,最终落得个家破人亡,后者锐意北伐,将生命永远定格在了长江以北。
虽然说个人无法抗衡时代,他们的努力在时代的洪流下犹如螳臂当车,但他们的精神值得我们永远铭记,彰显了一个民族的血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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