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元正按 最近因为疫情，中医又一次进入人们的日常话题，只要一有中医治愈新冠病毒的捷报传出，都会引起网上一轮群情的高涨，中医在抗击疫情中发挥出的重要作用与贡献，有目共睹，不容置疑，它由战役打响时的边缘化，协作化，到后来的“以中医为主的中西医结合”的重要地位，是中医用实实在在的疗效事实说话而赢得的尊严，同时也让国人获得了越来越强大的文化自信。 十年前，我在《青年时报》创办了“国医大讲堂”“浙派中医名医馆”两个推广中医的专栏，秉持“让中医回归主流，让民众受惠中医”的愿力践行中医普及之路。浙派中医专版从2010年一直出刊到2015年，期间寻访报道了全省百余位中医的治病心得和行医故事，他们背景各异，当中既有学院派也有土郎中。这些文章一般用医家本人口述的形式娓娓道来，追求用市井口语来解构中医的博大精深，故当时颇受读者青睐。 借此机会，推送当年栏目寻访浙派中医的系列文章给广大热爱中医的人们，并向一直备受磨难却从未倒下，依然负重前行的中医致敬。 治疗肿瘤我有一个习惯， 就是让新老病人结对子  // - 1 - 我是浙江中医药大学的第一届毕业生，毕业后，组织上安排我留校教书。那个时候，我在学校里组建了我们省里第一个肿瘤研究室。后来，组织上又把我从学校调到卫生厅做领导，就这样一直到了退休。说起来我的经历其实蛮简单的，呵呵，一辈子搞中医，一辈子和肿瘤病人打交道。就是做卫生厅副厅长的那几年，也一直没断过临床，那时是省里领导特批的，在卫生厅我也是第一个在任期还继续给人看病的副厅长。病人是我的牵挂，看病我乐在其中。 在位的时候，我有很多头衔。但在所有的头衔里面，我个人最看重的还是“医生”这两个字。医生是治病救人的职业，能为病人解决问题，帮他们寻康复之路我感到很自豪。找我看毛病的人真的很多，有时候真是不忍心让他们回去，排了这么久的队看个病容易吗？于是我就延长门诊时间。就像今天一样，一下午看了四十几个，我今年七十多了，累归累点，不过我心里却很乐意，也很有成就感。 我以前拜潘国贤教授为师，而且跟潘老共事多年。当时我们住得也很近，只隔一个单元。所以我们师徒两人是常来常往。不只潘老好，师母对我也好，真是亲如一家。说实在的，我从潘老那里学了很多，不仅学到了医理，还学到了做人的道理。所以我习惯把病人当亲人看，开方子用药，我都力求明明白白，我要让病人看了心里有数，明白自己的消费。 - 2 - 现在，肿瘤这个病的发病率特别高，男性的肝癌、肺癌、胃癌都很常见，而且多发。女性里边，乳腺癌和宫颈癌都是多发的。至于肿瘤的发病因素，我个人认为，主要的还是归于环境因素，气候变化、空气污染、食品污染，其次就是生活节奏加快和竞争压力大等等。这些因素会让人身体里产生寒性或热性的“毒”，日积月累，久“毒”成癌。所以说，癌症是一种全身性的病变，而肿物只是它的局部表现。 按中医理论说，肿瘤属“邪”。《内经》说了：邪之所凑，其气必虚。就是说体质受损，免疫机能就会衰退，就会得肿瘤。大部分的肿瘤患者在病变和突发前都是有病史的。比方说，得肝癌的之前很多都有过肝炎、肝硬化，得胃癌的很多有溃疡病史。恶性肿瘤的发生，是因为它外感六淫、内伤七情，都是不良的生活饮食习惯导致人的五脏六腑长时间阴阳失调的结果。 我一直有个习惯，凡是来首诊的肿瘤病人，他的病种、患病时间、年纪、性别，我都要给他们记在一个专门的本子上，随身带，只要遇到同病种的、抗癌10年以上的肿瘤病人，就为他们“牵线搭桥”，让新老病人结对子。这有什么好处？第一，能消除新病人对癌症的恐惧心理，他只要一想到老病友都活了10多年了，就会觉得癌症其实也没那么可怕，抗癌的信心也就足了。第二，老病人能把自己最实用的抗癌经验传授给新病人，其实肿瘤康复很有讲究，同病种间的抗病经验最具有共享价值。 中医治肿瘤的特色在于辨证施治和个体化治疗。针对每个人的体质不同，每种病的病程不同，在肿瘤的早期、中期、晚期都适合中医治疗。特别对晚期病人，中医可以延长生命和提高生活质量。 我有个病人，姓钱，82岁了，抗癌八年多了，是个在邮局工作退休的老同志，他是两肺转移性肿瘤患者，癌细胞是从其它部位转移到两肺的。因为这个病人不能用其他治疗了，不能手术，也不能化疗，在这种情况之下，他寄希望于中医中药，我单纯用中医中药治疗的，一直吃药到现在。就是这么一位病人，现在他生活不但能够自理，还能参加一些轻度的体力活动，精神面貌也很好，完全是一个健康人的形象。 - 3 - 说到中医治肿瘤，我曾对甲状腺肿瘤做过80例的临床实验，那个时候我统计至少有50%以上可以治愈的，但是，就算到了现在我也不敢说所有的人我100%都能治好，因为肿瘤病情太复杂，年龄的不同，大小的不同，部位的不同，都会带来很大的差异。所以，对于中药，我一般考虑是吃三个月，如果肿瘤还没有缩小，就没有效果，我就干脆说，不治了，你去开刀吧。 有人也许会问，那个钱先生都到那个程度了，都可以用纯中医治疗，为什么早期的反而不可以？你说有些恶性肿瘤，单纯的以中医来治疗，那我倒不大这么做，也不主张，我还是认为，根据病人病情的不同给判断，有可能手术切除的，第一步是手术切除，手术之后，再进行中医治疗。中西医结合，中医与现代科学结合疗效会更好。 我有个女病人，姓高，六十多，90年时被确诊为乳腺癌，做了根治手术。术后病理为“浸润性导管癌”，我看她体型消瘦，面色也很难看。而且舌质暗红，苔体白腻，脉弦很细。说明患者是正气亏虚，余毒未清，症属肝郁痰凝，脾弱湿困。于是我就给她开了只方子，里面有生黄芪、当归、防风、苍术和白术等。这个方子，她吃了14剂以后，身体明显好转。之后就用这个方子加加减减吃了两年，把病情稳定了下来。她到现在还是好好的，既没有复发也没有转移。中西结合创造了神奇的效果。 中医和西医在治疗肿瘤上的最大区别就是，中医具有一个很好的整体观，它不是单纯地从局部入手，而是站在月球上面看地球。另外，中医是辨证论治，一人一方，同样的毛病，不同的体质开的方子也不一样。所以说，中医有科学性，而西医在这方面就比较一刀切了。但是，这并不是说西医就不好，现在西医也在进步，如化学治疗也开始强调个体化治疗。我虽然是学中医的，但也不排斥西医。我的先生潘老也不排斥西医，他支持中西结合。西医的X光片、CT片我照样看。 任何学科的每一个成就，都是有局限的，不可能完美。像明清温病学派，成就很大，缺点也还是有的。批判地继承，这才是我们对待祖国医学应该有的立场。百家争鸣，以理服人，大家的目的都是为了提高疗效。中西医只有各取所长、优势互补，才能共同进步。现在，中西医结合的综合疗法越来越被认可，有许多美国学生，还专门找我学习中医治疗肿瘤。因为这么多年来的疗效证明，中医抗癌大有可为。 - 4 - 在现在这个季节，人的新陈代谢很旺盛，细胞生长加快，一些休眠的肿瘤细胞很容易被激活，这个季节也是消化系统肿瘤的多发季节，比如胃癌、肝癌、胰腺癌等，都是多发季，肿瘤病人有可能在夏季末出现转移复发的小高峰。所以，不要等得了肿瘤才想到去找医生，肿瘤的预防和治疗一样重要。 要预防肿瘤，一方面要注意我们的饮食，不要多吃油腻油炸的食物和腌制品，尽量吃得清淡。另一方面呢，要保持良好的心态，不要什么事都压在心里头，凡事要乐观，要想得开。 具体来说，有那几点要注意，这里说一说对大家有好处： ① 不偏食，什么都吃一点； ② 多吃维生素丰富的食物，比如蔬菜水果； ③ 脂肪多的东西要少吃； ④ 变质的或者坏掉的食物千万不能吃； ⑤ 每天喝的酒不能超过1两； ⑥ 不吸烟； ⑦ 注意口腔卫生，蛀牙早去看，假牙要戴合适，这个可以防口腔癌； ⑧ 吃饭细嚼慢咽一点，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⑨ 暴饮暴食要不得，烧焦食物吃不得，煎的炸的都要少吃； ⑩ 注意厨房间里要保持通风； ⑪ 烈日底下是不好晒的； ⑫ 药不能乱用，尤其不要滥用性激素类药和有细胞毒性的药； ⑬ 平时多锻炼，生活要有规律。 预防肿瘤是项长远而又持久的工作。得了病身体也不是一天两天就能养好的，所以平时要注意养生。关于养生，我本人总结了四个字，那就是“动静乐寿”。说得再通俗点，就是要把控好动与静、劳与逸之间的关系，外加乐观的心态和情绪，能够做到这三个方面，就自然能够颐享天年了。 ◆ ◆ ◆ ◆ 专家名片 王绪鳌，教授、主任中医师，原浙江省卫生厅副厅长。原中华全国中医药学会常务理事、肿瘤专业委员会顾问、浙江省抗癌协会顾问、浙江省中医药学会副会长、浙江省中医肿瘤专业委员会主任委员。从事中医肿瘤研究近四十五年，具有丰富临床经验。曾先后获得浙江省人民政府科技进步二等奖及省医学科技二、三等奖。 擅长治疗：肺癌、胃癌、肝癌、肠癌、乳腺癌、恶性淋巴瘤、白血病等的中医辨证论治及甲状腺瘤、乳腺小叶增生、子宫肌瘤等疾病的非手术治疗。 end 口述：中医肿瘤专家 王绪鳌 文字：裴元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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