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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攻补兼施法治愈梦游一例 依某，男，16 岁。初诊∶1957年1月 3日。 主诉及病史∶头晕，头部胀痛，健忘，多梦，时有梦游已有2年，加剧半年。精神不振，性情孤僻，睡眠不正常，时而失眠，时而嗜睡，睡中时有呓语，惊悸，有时梦游，模拟电影人物进行表演，醒后不自知。智力较前明显减退;因不能坚持学习，于就诊前1年停学;曾经多方治疗，非但不减轻，近半年反日渐加剧，食欲不振，食量减少。 诊查∶发育尚可，精神委靡，面色暗黄发枯，两眼周围暗青，唇干，舌质红，舌苔薄白，语声低微，脉沉细而弱。 辨证∶心肾不足，肝虚火盛，脾胃失和，痰热内阻。治法∶养心补肾，清热豁痰，健脾益气，平肝。 处方∶酸枣仁（生熟各半，捣）24g 炒柏子仁9g 茯神9g 钩藤9g 生龙齿9g 天竺黄9g│菟丝子12g 胆南星 3g 白术 9g 白豆蔻 6g 橘络 9g 人参 6g 淡豆豉9g 生鸡内金 12g 山栀4.5g 灯心1.5g服药 3 天，停药1天。 另用猴枣 0.75g，玳瑁1.2g，羚羊角粉 0.9g，共为细粉，分 2 次冲服。 二诊∶1月15日。服上方药6剂，头痛已轻，精神好转，睡眠转佳，饮食增进。面色较前好│转，舌质略红，苔薄白，脉象同前。嘱其继服原汤药，并就原方重加补肾益气之品，配丸药1料服用。 处方∶何首乌90g 人参 60g.柏子仁45g茯神45g 生龙齿45g 天竺黄 45g 天门冬36g 菟丝子45g 覆盆子45g 胆南星 18g 冬虫夏草 45g 银耳15g 橘络 45g 红豆蔻 45g 山栀30g 豆豉45g 鸡内金 30g 白术54g 鹿茸12g 胎盘粉60g 猴枣12g玳瑁 30g 羚羊角 15g 牛黄 4.5g上药共为极细粉，以酸枣仁310g，枸杞180g，水煎2～3 遍，滤取浓汁，以文武火熬成流膏，拌入药粉中，干燥，水泛为小丸。每服 6g，每日3 次，饭后服。服药1周，停药1天。 3 月 29 日其父来述∶服上方药后，诸症均大见好转，思维较前明显清晰，记忆力大有改善，睡眠已近正常，梦明显减少，梦游、呓语、嗜睡等现象已基本消除，饮食消化已正常。体重较前增加 3kg，已于月前复学。 病已基本痊愈。嘱其注意劳逸结合，避免过劳，并继服丸药以资巩固。 5 月16 日其双亲特来致谢，告知患儿自服上方药后，已完全恢复健康。 【按语】此例患者，系采用养心安神、滋补肝肾为主，佐以清热豁痰、健脾和胃之法，取养心汤、酸枣仁汤、栀子豉汤、镇心丹、归脾丸等方综合加减，方中用酸枣仁、柏子仁、茯神、龙齿等养心安神，用菟丝子、何首乌、天门冬、覆盆子、冬虫夏草、银耳、枸杞子、鹿茸、胎盘粉等滋补肝肾，用山栀、豆豉、天竺黄、胆南星、猴枣、橘络、牛黄、灯心、钩藤、羚羊角、玳瑁等清热豁痰镇惊，用人参、白术、鸡内金、豆蔻等理气健脾和胃，诸药配合共收良效。 八、清滋 补泻法治愈热厥木僵一例 秦某，男，40岁。初诊∶1956 年5月16日。 主诉及病史∶多年来经常感觉头昏脑胀，记忆力减退，注意力涣散，睡眠时好时坏，有时劳累后感觉心慌，心跳加速，偶有脉搏间歇。曾于1950 年到多处医院检查，诊断有风湿性心脏病，动脉硬化症。自此，精神负担日渐加重，疑虑、恐惧、悲观，对治好疾病丧失信心。近三五年来，病情逐渐加剧，性情孤僻，偏执易怒，喜静少言，忧郁寡欢，对外界事物兴趣淡漠，有时神识恍惚，表情呆滞，反应迟钝，甚至别人不加提醒不知自进饮食。这些症状时发时止，有时持续数天后始能逐渐恢复正常。1955 年初，因阵发性心跳加快住医院治疗，入院后，严重失眠，甚至 10余昼夜不能入睡，曾用大量安眠镇静剂，也只能短时入睡，醒时精神焦躁不安，不思饮食。上半身汗出、时发时止，大便秘结，数日一行，有时需借助洗肠排便，体质日渐虚弱。1956年 4月中旬某日，患者突然僵卧于床，神识朦胧，两目凝视，表情忧郁，缄默不语，拒食，大便不行。诊为癔病性木僵，经中西医多方治疗不见缓解，乃邀刘老前往诊治。此时病人已僵卧不动、不语、不进饮食 10 余天，大便已 17 天未行。 诊查∶身体消瘦，卧床不动，皮肤暗黄，枯燥乏泽，上半身有汗，似睡非睡，两眼凝视，表情淡漠，默然不语，气息低微。舌质红，舌苔黑燥无津，带有芒刺，脉弦实滑数，检查不能合作。 辨证∶心肾两虚，肝郁气结，阳明实热，痰扰神明。治法∶补肾养心清肝，理气开窍，清热豁痰，滋阴润燥通便。 仿当归芦荟丸、更衣丸、羚羊钩藤汤、补心丹、滋阴大补丸、苁蓉润肠丸、小儿回春丹等方义，综合化裁应用之。 处方∶当归12g 肉苁蓉 12g 熟地 15g 大黄 6g 胆南星 6g 炒酸枣仁36g 枸杞子12g 天竺黄 9g 石菖蒲9g 柏子仁9g 天门冬 12g 钩藤12g 芦荟0.6g 另用沉香 1.2g，羚羊角1.2g，共研细粉，分两次冲服。 二诊∶5 月17日。服上方药1剂，神识稍清，两眼微动，已能伸舌、动手，仍不讲话，不进饮食，能睡眠4小时，腹鸣，矢气较多，大便未通，舌苔褐燥少津，脉弦实而数。拟就原方加承气，以峻下阳明热结;加人参白虎，以清热保阴存津。 业方∶当归 9g 熟地 18g 大黄 9g 胆南星 9g 炒杏仁9g 枳实9g 人参9g 生石膏 15g 炒酸枣仁42g 枸杞子12g 天竺黄9g 僵蚕 9g 橘络12g 厚朴6g 肉苁蓉15g 芦荟1.2g 玄明粉（冲）1. 5g 另用清热豁痰、清心开窍、补肾益气、平肝之品配制药粉1料，配合汤药服用。 处方∶犀角 4.5g 羚羊角4.5g 猴枣4.5g 牛黄 2.1g 琥珀3.6g 全蝎（去刺）6g 马宝 6g 鹿茸 7.5g 人参 1. 5g 麝香1.2g共研细粉。每股 2.1g，每日 3 次，蜜调服。 三诊∶5月18日。服上方汤药1剂，并配服药粉后，神识继清，表情恢复，欲言但不能说出，四肢已能活动，大便已通，下黑色质硬大便半盆余，臭味难闻。舌苔已薄，脉弦实数象已减。在原清心、豁痰、平肝基础上，加补气养阴、生津、宣利肺气之品。 处方∶炒酸枣仁42g 人参 9g 石斛 12g 麦门冬 15g 天竺黄 9g 瓜蒌仁12g 橘红 12g 桔梗 9g 茯神 9g 川贝 9g 钩藤12g 灯心1.5g 四诊∶5月 23 日。服上方药5剂，神识完全清晰，四肢活动灵活，已能讲话，但语声不清，能自进少许饮食，又大便1次，较前量少;上半身出汗较多。睡眠仍差，轻微烦躁。舌苔薄黄，脉弦，仍有数象。继以养心补肾、清热敛阴之法治之。 处方∶炒酸枣仁48g 人参 9g 枸杞子15g 生石膏 24g 橘络12g 覆盆子（捣）15g 浮小麦 9g 灯心1.5g 五诊∶5月 28日。药后已能睡五六个小时，出汗略减，表情较前丰富，四肢活动也基本自如，已能自动翻身。讲话口齿仍不太清楚，仍心烦。舌苔薄黄，脉弦细，稍数，拟上方重加养心清热之品。 处方∶炒酸枣仁45g 柏子仁 9g 生龙齿 9g 益智仁 3g 黄连 12g 人参 6g 生石膏 15g 枸杞子 9g 桂元肉 9g 麦门冬 30g 浮小麦 9g 覆盆子12g 橘络9g 10月16日随访∶上次诊后，服汤药72剂，并配服药粉，病情逐渐好转，精神已完全恢复正常，表情、讲话如常人，体力日增，已能起床作轻微活动。唯睡眠仍较差，饮食量较少。舌苔、脉象已正常。再按原方略行加减，嘱继服一段时间，以资巩固。 【按语】此例癔病性木僵，病者素有心肾两虚，加之思虑太过，损及心脾，积忧过久，肝气郁结，脾气不升，气郁痰结，郁久化热，痰浊上逆，阻蔽神明，乃致木僵。 虚实真假之辨乃是辨证施治的关键。前人早有'至虚有盛候，大实有羸状'的名言。此患者素有心肾虚弱，本次发病已木僵十余日，病延日久，痰郁不开，脾气不伸，多日不能进食，气血来源不充，故初诊时一般情况已甚为衰竭，貌似虚极，但病者神识昏蒙，舌苔黑而燥，脉弦实滑数，大便已有17日未行，乃热极伤津，阳明燥结之大实征象。根据《景岳全书》记载……或郁结逆气有所未散，或顽痰瘀血有所留藏，病久之赢，似乎不足，不知病本未除，还当治本'及杨乘六指出的'证有真假凭诸脉，脉有真假凭诸舌'的说法，脉症合参，正符合'大实有羸状'的现象。故刘老在以攻实为主、补虚为辅、攻补兼施的治疗原则下，先用攻结泄热存阴，再以补气生津养阴之法，用当归、肉苁蓉、熟地、枸杞子、天门冬等补肾滋阴，润肠通便;用犀角、胆南星、天竺黄、石菖蒲、猴枣、牛黄、马宝、麝香、川贝、灯心等清心豁痰、醒神开窍;炒酸枣仁、柏子仁、茯神、龙眼肉、琥珀等养心镇静安神;用芦荟、大黄、玄明粉、石膏、黄连等泻热导滞除烦;沉香、枳实、厚朴等行气导滞宽中;钩藤、羚羊角、僵蚕、全蝎等清热平肝;杏仁、瓜萎仁、桔梗等宣利肺气;石斛、麦门冬滋阴生津;覆盆子、益智仁、浮小麦固肾敛阴;人参补气益阴生津，乃收良效。可见病有虚实真假之别，治有标本缓急之变，医者临证，务当详审权衡，方能投药对证，药到病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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