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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选

 置身于宁静 2021-12-23

选自《制秤者说》


后来

后来,你找到了我的瓦房。从叩问的柴门 看到了木质。从手掌摸过的青砖 联想到了硬。头顶的白云 让你揣测这人还在不在人世。但我就在门后面 在问不出的缘由中 向着荒径,重返来路,远山之巅 你看见,屋顶已升起炊烟 像一个死过去的人,又动用了呼吸

2016-1-22

钉子钉在钉孔中是孤独的

一想到天下的钉子这刻正钉在各自的 钉孔中,就悲从中来,喘不过气 一想到它们,正被自己的命夹住 在一头黑到底中 永不见天日,再无法脱身 便立即抬腿,想拔地而起,奔向天涯路 如你我的深陷,这器 偏爱囹圄,甘于委身 给自己挖井,去找要打进去的部位,去活埋 去黑暗内部,接受 时光指定的刑期。一进去就黑到底

2016-1-6

制秤者说

这真不是你的好时代。再没有多少人 在意种毫、秤钩、秤花、秤陀这类词 这些在暗暗叫苦,在时光里 表情总是不苟言笑的字眼 更不知北斗七星和南斗六星,再加上 福禄寿三星组成的一斤十六两 它的来历,以及它有点变老的严厉与仁慈 星斗和命相加身,全世界的公约数 就刻在这条木杆上,它就叫不多不少 人心死认的刻度。是一二是二,光阴腐烂了,它依然是少人 在意种毫、秤钩、秤花、秤陀这类词 这些在暗暗叫苦,在时光里 表情总是不苟言笑的字眼 更不知北斗七星和南斗六星,再加上 福禄寿三星组成的一斤十六两 它的来历,以及它有点变老的严厉与仁慈 星斗和命相加身,全世界的公约数 就刻在这条木杆上,它就叫不多不少 人心死认的刻度。一是一 二是二,光阴腐烂了,它依然是一 经文、处方笺、和解或者天条 之后才有你我的安身立命 才有国境线、婚约、公允,我从了你 或她从了他,再延伸,所出现的 短斤少两的事,不是发生在精忠报国上 就是在尖叫出来的带血的冤屈中 羊肠小道的谣曲,都出自宽心宽怀之约 自从有了天公地道这个词条 牛羊便去吃草,狗吃屎,蜜蜂采花 记述者在方志里忠诚地说话 没有谁是老大,一杆秤出现,也就 认出了谁是哑巴与撒谎者 天下不用谁轮番醒来,不用呵斥,刻度 就在那里,落日很壮美,西山 便是人世间又天的白纸黑字 天要黑,风转向,在另外的空间 唯有制秤者知道另一头是白的,市井上 斤两计较的眼睛不依不饶,要的是 人心在,正如钟表制定了时差 准量和虚无,需要一斤一两的道义 我们不需要谁是总督,而一句公证词 江水苍茫,心分两岸 杆秤就是条脊骨, 身体的中点线 两旁分布着肺脑、心脏、肝脾与胃肠 一旦错置,世界就出现病句 出现疯人院,秤砣就压不住秤花 天理就要下坠,跑出人狼,神器崩坏 凡偷斤减两的人,都害怕 天上的雷声,他们知道上帝和神 也认一杆秤,上面的数字 大于世界,更大于狂狗吞日或瞒天过海 猪可以爬上秤盘,奸人们则不敢 把自己也放上过斤两,他们怕被说 你的肉身太重,但骨头太轻 而草木们按自己的草木之心活着,活在 土里水里,从不与四季违约 活的是自己所要的枝叶,枝头上 光阴笑,一笑就有了心安理得的一生 你损破的十指,一生在搬弄

这世上分厘不能差缺的刻度有多少人 在意种毫、秤钩、秤花、秤陀这类词 这些在暗暗叫苦,在时光里 表情总是不苟言笑的字眼 更不知北斗七星和南斗六星,再加上 福禄寿三星组成的一斤十六两 它的来历,以及它有点变老的严厉与仁慈 星斗和命相加身,全世界的公约数 就刻在这条木杆上,它就叫不多不少 人心死认的刻度。是一二是二,光阴腐烂了,它依然是少人 在意种毫、秤钩、秤花、秤陀这类词 这些在暗暗叫苦,在时光里 表情总是不苟言笑的字眼 更不知北斗七星和南斗六星,再加上 福禄寿三星组成的一斤十六两 它的来历,以及它有点变老的严厉与仁慈 星斗和命相加身,全世界的公约数 就刻在这条木杆上,它就叫不多不少 人心死认的刻度。一是一 二是二,光阴腐烂了,它依然是一 经文、处方笺、和解或者天条 之后才有你我的安身立命 才有国境线、婚约、公允,我从了你 或她从了他,再延伸,所出现的 短斤少两的事,不是发生在精忠报国上 就是在尖叫出来的带血的冤屈中 羊肠小道的谣曲,都出自宽心宽怀之约 自从有了天公地道这个词条 牛羊便去吃草,狗吃屎,蜜蜂采花 记述者在方志里忠诚地说话 没有谁是老大,一杆秤出现,也就 认出了谁是哑巴与撒谎者 天下不用谁轮番醒来,不用呵斥,刻度 就在那里,落日很壮美,西山 便是人世间又天的白纸黑字 天要黑,风转向,在另外的空间 唯有制秤者知道另一头是白的,市井上 斤两计较的眼睛不依不饶,要的是 人心在,正如钟表制定了时差 准量和虚无,需要一斤一两的道义 我们不需要谁是总督,而一句公证词 江水苍茫,心分两岸 杆秤就是条脊骨, 身体的中点线 两旁分布着肺脑、心脏、肝脾与胃肠 一旦错置,世界就出现病句 出现疯人院,秤砣就压不住秤花 天理就要下坠,跑出人狼,神器崩坏 凡偷斤减两的人,都害怕 天上的雷声,他们知道上帝和神 也认一杆秤,上面的数字 大于世界,更大于狂狗吞日或瞒天过海 猪可以爬上秤盘,奸人们则不敢 把自己也放上过斤两,他们怕被说 你的肉身太重,但骨头太轻 而草木们按自己的草木之心活着,活在 土里水里,从不与四季违约 活的是自己所要的枝叶,枝头上 光阴笑,一笑就有了心安理得的一生 你损破的十指,一生在搬弄 这世上分厘不能差缺的刻度 屋檐下有如一个年迈的神还在从事 被人遗忘的工作,时光在减少 但你从来没有输掉什么,你手上的斤两 在挽救几个正越变越坏的词,它名叫 无法无天,也名叫世风日下与人心不古 作坊外到处是老虎和魔术师 你肯定要提前死于你所造的衡量 可北斗七星和南斗六星和人间福禄寿 组成的一斤十六两,会继续 制衡于阴阳两界,那里有桥,有路 还有瞎了眼与回头看,多出与少掉的 江山不保证,就让肉与骨头 每一天用吵架来保证,每次定衡时 你都会喃喃自语:人心向下,天空在上

2016-2-2

受命于恒星

一些石头活着,更多的石头已死了 想到这,高大的银杏树 在换装,远方的仙人约请他已多时 他离去,证实众生正确的活法 脚下还有新人要来,雷神要发出新的响声 万物都在变换位置 我返回故里,许多人 依然叫出我的小名,我却不知他们是谁 埋在老房子基座下的,有我儿时的玩具 但我无法告诉谁,我当初的心跳

2016-6- 30

不合身

如此早地醒来,如此早地想说第一句话 可坏脾气已经用完。不合身。

如此突然地想飞起,如此突然有了翅膀 可天空也不值得去。还是不合身。

2016-5-16

瘦的金

一想起自己的墨 也可以永生永世地 做皇帝,这个肉身的皇帝 还有什么意思。一棵竹栽这头是竹 栽那头也是竹,但总有一头 是多出来的。一想起 这独创的瘦将在最宽广的世上 一笔写到底,江山这个词是意犹未尽的 却也极易在纸上被一笔勾销 一想起一想起 总有一头是相欠的 自己这就将身抵押敌国,运笔再不能飘忽快捷 再不能在转折处留下藏锋 最大的一块墨,只好留白

2016-4-20

雕花的床

写过雕花的身体,再写雕花的床 楠木,成者红木,大山已不要它们,从森林 缩小到这一棵与这一块 上头刻了许多花卉、飞离、走兽,还有人 及由人借来的故事,这些都在提醒 床上的男女,你们有对比物 大戏和小戏都与这张床有关 人心飞向天上,身体则要落实身体 没有床,有时不知要身体干什么 一床的花香鸟语,狂奔的兽,被谁 用旧,却叠影鲜活,历历在目 你们呼吸时,花、动物,还有故事也在呼吸 抓住身体,使用身体,告诉你 你想做的事,这张床上早就有人做过 这些全开或半闭半开的花 模样都概娇羞,当初那些雕琢的刀刃 是何等不顾情面地用心与用力 凶狠之中包含着技艺上的新磨 花芯里的深度,被这朵花叫喊出来 说你不能再深了,木头也会动情 这软肋,轻轻地拨弄,木头便尖叫 还有这眼神,旁的小鹿, 带有 娇喘吁时的急切,它有不安静的四蹄 宽阔的山野远不止张床般大小 两县身体一同布跑着,在床上 天地被这南生跑迫,却依然 落实在两具身体想要的床位上 另一个人面狮身的家伙,则有 一个山寨王的地盘,常常会 自以为是地把领地扩展到皇室的 寝宫,以为只有在床上自己才是帝王 这想象,让一张床风生水起,帝国的梦想 也远不及些动物在床 上的能力 而我想到玉体横陈,想到 由木头生成的这些花朵的反面 木头的气息中立即有人的气息 大汗淋漓或者大江东去,作为由木头 组合的床,已记不清这雕花是谁的雕花 是如何似是而非地又一而再怒放过 春风也一度又一度地被算改 一床春风,其至成了最刻意的至美事件 睡在床上的人当初都是谁,谁还能 向你陈述细节,但这张床留下了 手感,我们用手摸去,一不小心 就摸到谁的身体,当然还有这 精雕的花芯,依然神经分兮 一触碰就想缩回去, 把孤独守成骄做 当中有难言的愿意与不愿意 当你和谁,也说到在床上的记忆 才知床是身体最快乐的家,想起 自己也是床的一部分,也是当中的刻刀 或花朵,微风中掠过的气味 仿佛就从自己身上散发出来,以致身体 也与这些雕花有过纠缠,难言的心跳 便令这些花朵再一次盛开 那时,身体上的花与床上这些花 已连成一片,相互不吭声,或者心领神会 活在身体被常常遗忘的年代,要不是 这张床,我几乎也忘了我还有什么用场 他们所做的,时间会叫人一再地做 刀事和花事,现在一一排列在这里 好阳光都是旧的,身体却有了暗暗发作的大事 时间的神经还没有退化 尖叫是一种我们深刻体验过的欲拒还迎

2015-12-26

雕花的床

写过雕花的身体,再写雕花的床

楠木,成者红木,大山已不要它们,从森林缩小到这一棵与这一块上头刻了许多花卉、飞离、走兽,还有人及由人借来的故事,这些都在提醒床上的男女,你们有对比物大戏和小戏都与这张床有关。人心飞向天上,身体则要落实身体,没有床,有时不知要身体干什么。

一床的花香鸟语,狂奔的兽,被谁用旧,却叠影鲜活,历历在目。你们呼吸时,花、动物,还有故事也在呼吸,抓住身体,使用身体,告诉你,你想做的事,这张床上早就有人做过。这些全开或半闭半开的花模样都概娇羞,当初那些雕琢的刀刃,是何等不顾情面地用心与用力,凶狠之中包含着技艺上的新磨 花芯里的深度,被这朵花叫喊出来,说你不能再深了,木头也会动情。这软肋,轻轻地拨弄,木头便尖叫;还有这眼神,旁的小鹿, 带有娇喘吁时的急切,它有不安静的四蹄。宽阔的山野远不止张床般大小,两县身体一同布跑着,在床上,天地被这南生跑迫,却依然落实在两具身体想要的床位上。另一个人面狮身的家伙,则有一个山寨王的地盘,常常会自以为是地把领地扩展到皇室的寝宫,以为只有在床上自己才是帝王。这想象,让一张床风生水起,帝国的梦想也远不及些动物在床 上的能力。

而我想到玉体横陈,想到由木头生成的这些花朵的反面,木头的气息中立即有人的气息,大汗淋漓或者大江东去,作为由木头组合的床,已记不清这雕花是谁的雕花,是如何似是而非地又一而再怒放过。春风也一度又一度地被算改,一床春风,其至成了最刻意的至美事件。睡在床上的人当初都是谁,谁还能向你陈述细节,但这张床留下了手感,我们用手摸去,一不小心就摸到谁的身体,当然还有这精雕的花芯,依然神经分兮一触碰就想缩回去, 把孤独守成骄做当中有难言的愿意与不愿意。当你和谁,也说到在床上的记忆才知床是身体最快乐的家,想起自己也是床的一部分,也是当中的刻刀或花朵,微风中掠过的气味仿佛就从自己身上散发出来,以致身体也与这些雕花有过纠缠,难言的心跳。

便令这些花朵再一次盛开那时,身体上的花与床上这些花已连成一片,相互不吭声,或者心领神会 活在身体被常常遗忘的年代,要不是这张床,我几乎也忘了我还有什么用场,他们所做的,时间会叫人一再地做刀事和花事,现在一一排列在这里。

好阳光都是旧的,身体却有了暗暗发作的大事。时间的神经还没有退化,尖叫是一种我们深刻体验过的欲拒还迎慢与快的身体。身体一直是慢的。衣服穿在身上衣服比它跑得快。酒下肚,酒比它跑得快。它褐望爱,爱也比它跑得快。石头也欺负它,当石头往时间里跑干净和肮脏也比它有更多的小腿由草民变成狮子,更是快的从来就没有与它商量。这些,它总是输,总是输,只有当我和你赤裸相对的时候,你呼吸不过来好像就要死掉的那刻它最快,那时,我抓不住它。你已不在人间。

白鲸

它是对的,我可能只与这样的东西亲密 在北极,作为有热血的冰块 也有点左右不是,身体的颜色 与冰地致,又不知如何是好 又用自己的白,来反对天地间的 混为一谈的白,白茫茫中 一把白刃,来回划开了这边与那边 来回说,这是我的白,那是你的白 类似于大街上的一分货一分钱 我活在我的命里,你活在你的冰中 这自作自受,多么孤立地 想切割出单边,没有边界的那种单边 我也冷,我也有在墨汁中找黑的理解力 有人偏在冰地里找空白的感觉 像我的坏脾气,尽管身体早已白成雪色 却依然要驱除血液里大面积的黑

2015-7-21

孤 品

每天都感觉自己是件仅剩的瓷器,大家都 不见了,就你留着?崩裂的时刻顷刻就会到来 被摔碎,或自己摔碎,用尖锐叫 承担什么叫鸡毛一地 相对于悬崖上练倒立的人,在楼顶 测试冷空气的人,梦游中 一头钻进电梯里上上下下的人 我左右不是。对自己的看守永无搭救之手 活在隐隐作痛中,活在一种冲动中 活在再地把什么丢了丢了丢了的念念有词中

2014-11-15

阴阳书

阻止齿轮作乱的对应词有 呼与应,违与和,俯与仰,顾怜彼此,擒纵 从站立到倒立间的变换是 谨与肆,正与奇,常与变,世相乖合,收放 军舰鸟,鲣鸟,黑枕燕鸥,食火鸡,角嘴海雀 都叫热带海鸟,风生水起里鸟生蛋蛋生鸟 乱开合,无法无天,又各领各命 我叫汤养宗,我还有三四个小名 水火的事,谁攻火谁攻水,已相忘于纵横之间

2015-6-13

梦见空火车

梦见列空的火车,梦见我是唯一的乘客 福建若离若即,漠河或有或无 昨晚睡觉,我从这个孤岛睡到了那个孤岛 没用分身术。今早醒来 我还在我的人间。人间就是这边一个 那边一个去远方,去远方,远方有只蚂蚁,但附近也有

2016-8-13

纸上生活

在纸上挖山,种树,开河流,当建筑师 也陪些野兽睡觉,当中,还喜欢 看夕阳西沉,怀想谁与谁不在眼前 便又徐改两三字。至此 一张纸才真正进入黑夜 更多时候,我绕着纸上的城堡跑 在四个城门]都做下记号 为的是让时光倒流,也为了可以 活得更荒芜些。我借此相信 一个人有另一座坟地另一个故乡 并可以话得与谁都无关 这一捅即破的生活,为什么要一捅即破 真是命如纸薄,每当我无法无天 像个边远的诸侯,过得真假难辨 便知道,这就叫纸包着火 我又要撕了这一张,在人前假惺惺再活一遍

一再地

一再地,用越来越假的腿奔跑 一再地数过假的山,假的桥,假的公里数 一再地,听见自己的影子在骂身体再快点 一再地要赶去做一个遥远的人 一再地,一再地对人说 地图全是你们的,标在上头的全是我用不上的地名

2015-4-26

致二月十四日柏拉图式的致敬

手不要乱动。看住。你想摸的,早就有人 在防守。尽管,春色是世界的 但春色也有大悲咒 小虫子历来在皮血下鸣鸣,瓮底 也有宛若隔世的汤汁 你可以举右手致敬。而后再一次 心甘情愿地落空 继续怜惜着指尖上的冰凉 这人世间无处可逃的最后一处 着凉的人,都习惯用左手捂右手,给自己取暖

2016-2-16

雕花的身体

我一定有另一具身体也是雕花的,也有 你现在展示的牡丹,燕省,与流水 争夺地盘的香气,边上文上的小字 明码标价地,说这身体直想做点什么 但它在另一个朝代,另一个朝代的 男女或几朵无名火,曾争相为之浮动 某家酒肆,大争之世的小酌之时 它们一祖露过, 楼下徘徊的哑巴 占卦的人,在辩论这张人皮 说不出与必须说出的幽恨与凶险 独眼的左撇子,则一语道破 隐藏于我脑勺上的反骨及主张 说我前世是狮子的表兄,兽性时显时隐 脚板上带有尖甲的利爪,用于 此世界与彼世界交叉的迂回与蹬踏 就像现在的我,还能一一列出 唐代的发替以及带有暗香的明朝绸衣 这是错的,这出于另一个人臆想中 模糊视听的污点,他不是我,但我会查看 自己的小腹,大腿内侧,腋下附近处 可疑的蛛丝马迹及遗世的话柄 而岁月横飞通,我想抓住自己 抓的是把气味, 成为凭空捏造,却又 似是而非地重叠着花影,没有谁 是冰雪之体,狐狸或者山魈 依旧没完没了地出没于我身,我们 称兄道弟,或像娃娃吃豆,或又猛士吞牛 我计较着谁的旧朝廷,又欲辨已忘言 无家可归,却紧紧看守这身花朵 留取痕迹,也不计较身份的合法性 证实我繁复活过的脾气,多么不让 与不管,又来回穿梭于你们当中 让你们起哄,终又归于沉默 天下少了我一人,便无花可看 这具身体一直名花有主,只有一些 遁世的花朵,还在气绝地叫喊着我的小名 浮现与不浮现,辨认与无言 今天我远远看着谁,一再地在空气里 嗅来嗅去,嘴角上仍带有那份不屑

2014-11-1

雕花的身体

我一定有另一具身体也是雕花的,也有你现在展示的牡丹,燕省,与流水争夺地盘的香气,边上文上的小字明码标价地,说这身体直想做点什么。

但它在另一个朝代,另一个朝代的男女或几朵无名火,曾争相为之浮动某家酒肆,大争之世的小酌之时 它们一祖露过, 楼下徘徊的哑巴占卦的人,在辩论这张人皮,说不出与必须说出的幽恨与凶险。独眼的左撇子,则一语道破隐藏于我脑勺上的反骨及主张,说我前世是狮子的表兄,兽性时显时隐,脚板上带有尖甲的利爪,用于此世界与彼世界交叉的迂回与蹬踏。就像现在的我,还能一一列出,唐代的发替以及带有暗香的明朝绸衣。

这是错的,这出于另一个人臆想中模糊视听的污点,他不是我,但我会查看自己的小腹,大腿内侧,腋下附近处可疑的蛛丝马迹及遗世的话柄。而岁月横飞通,我想抓住自己,抓的是把气味, 成为凭空捏造,却又似是而非地重叠着花影,没有谁是冰雪之体,狐狸或者山魈,依旧没完没了地出没于我身,我们称兄道弟,或像娃娃吃豆,或又猛士吞牛。

我计较着谁的旧朝廷,又欲辨已忘言,无家可归,却紧紧看守这身花朵,留取痕迹,也不计较身份的合法性,证实我繁复活过的脾气,多么不让与不管,又来回穿梭于你们当中,让你们起哄,终又归于沉默。

天下少了我一人,便无花可看,这具身体一直名花有主,只有一些遁世的花朵,还在气绝地叫喊着我的小名。

浮现与不浮现,辨认与无言,今天我远远看着谁,一再地在空气里嗅来嗅去,嘴角上仍带有那份不屑。

在人间,一切都没有走样

蟋蟀看守着墓碑,星光看守着人类 在墓碑与人类之间,数雨粒,也数 身体中滴落的黄胆汁 去一条河边,看鸭子们过河 为什么又是它们啊,为什么又是它们 排着队,争先恐后去对面河岸 像我们又要开始的某仪式。伸着脖子

2016-5-29

独自一人在霞浦东冲口看日出

一个人摸黑来到海边,一个人的东冲口 一个人占领了一座海,好像我不来 这里就没有天亮 或来迟,日出又必须重来一遍 大海开始窃窃私语,为了一个新王的诞生 而我,是王唯一-的见证人 没有我,王来到等于没有来到 世界不知道,是我的见证,才打开这一天 在东冲口,我与天地一日,照亮两相见 没有我,世界就没有这一天

2015-10-3

大清静

山林还在,流泉也在,但作为啸荡者的老虎没了 也见树叶飘零,而滚雷早已抽身离去 只有鸣虫在草间唧唧作声,像谁打情骂俏 有人在酒后大声一吼,摔碎了碗,可我听到的 不是瓷片的崩裂,而是酒水在小作怪 贼人在哪里?我几乎没有遇见一个像话的贼人 米磨仍在碾米,驴仍在打圈 用上最慢的心肠,消磨到日光偏西 把什么一脚踢开吧,给这世界一点坏脾气 而那宴席上的猜拳者,疑是代言人,声音由小到大 最后传到耳朵里的,仅剩下上气不接下气的咳嗽声

2014-4- 30

致大海书

很浪的海上,能做什么?把所有的 波浪、鱼类、大水中落日,爱一遍 见识了一些小鱼小虾 暮色又在催人命。之后等老去,心跳变快 又变慢,对人说:我是个有爱的人 两手沾满了海腥味与人腥味 那些喧响的,急过与不急的事 水无常态,举起又放下 也很浪。反理性。大潮起落,带着时间的牌气 船头六亲不认,但认得,在人间。 这当中,我只与诗歌消磨了一场 一事无成的欢乐。浪子退场,潮声依然在海上

2014-12-15

每天都要面对许多刀刃

每天都要面对许多刀和枪 面对突如其来的语言、断崖与深渊 砍伐草木的锋刃,未露面就有风声 射手最高的境界,是举起弓 鸿雁就心脏破裂,坠地而亡 石子藏放在衣兜里,金子排列在舌根下 迷药在空气里留有些许间隙 在民间,有人放话,立即鸦雀无声 一首诗,也是谁的刑场,读过的人 只见天降暮色,再没有谁可以相谈甚欢

2014-4-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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