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听雨

少年时，曾经有一段时间，在北国，特别期盼下雨。偶有一场细雨，让人可以高兴很久。那时候总是会反复回味蒋捷的《虞美人》。

少年听雨歌楼上，

红烛昏罗帐。

壮年听雨客舟中，

江阔云低、断雁叫西风。               

而今听雨僧庐下，

鬓已星星也。

悲欢离合总无情，

一任阶前、点滴到天明。   

人生的时间和空间都折叠在一起，悲也好欢也好，离也好合也好，无情也好有情也好，尽数付与点点滴滴的雨声。少年时读来，总觉得万般感概，无限苍凉。

一转眼，不觉西风中雁过无声，再一转眼，自己也要对镜惊呼“可怜白发生”了。这样弃人决绝的时光，还有穿梭在时光里的点滴细雨，总如一名风华绝代的美女，提着裙摆，踮着脚尖，一个转身，就和我们擦肩而过了。留下我们碎了一地的少年心，和痴痴的爱恋。

听雨，其实就是听自己一去不返的年华。

When I was small,

The rain was singing through the hall.

Then I grown up,

Some lonely bird was crying above the river,

And the rain was weeping along the shore. 

Now I am grey,

The rain is knocking on my door.

Suddenly I recall,

Gently the rain kissed my cheek,

and the willow trees were tal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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附 1996年5月9日 旧记

下雨了。兼以电闪雷鸣。

立在窗前看雨也听雨，呼吸着雨的气息，一时兴起，给自己找了个借口说是打水去，实则水瓶满满的，拎起来便逃出了喧闹的宿舍。

闪电不时划过长空，雷声也很是浩大，可惜雨太小。走了一路，任雨点打在头上、肩上，凉凉地润到心里。那种惬意真是千金不换。空中弥满泥土的芳香，只是不如故乡的那样沁鼻，反而有些呛人，但这也足够让人高兴一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