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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有老妹

 夫复何言 2021-12-24
老妹出生那天,我可是气坏了。晚餐时,家人就不断跟我说:“今晚你要自己睡,不可以跟妈妈一起。”我又是哭又是闹,就是没人理睬。老妈也不管我,把我晾在一旁,哭累了,自己睡着了。

第二天一早,我就有了一个妹妹。从此,她就霸占了妈妈的床,我更加生气。据说奶奶那天早上偷偷哭了一场,我可是委屈加气愤,哭了不知道多少场。

慢慢的,这个小家伙就长大了,学会走路后更是天天追在我屁股后面。有一次我们几个朋友在屋后高高的地基上追逐跳跃,老妹也爬上来凑热闹,一下失去平衡栽倒下去。那时候的地基全是用大小不一的石块垒起,各种棱角粗暴的露在外面,老妹摔下时脑袋撞到一块突出的石头,当场鲜血四溅。我们几个人全傻了,跳下去把她拉起来,她倒没什么,还哈哈地咧着嘴,我可是手脚都不怎么听使唤了。自己哆嗦着把她扛回去,少不了被老爸老妈一顿暴扁。

经此一次,我可是小心了许多,很认真地带着她一起玩。夏日一场暴雨之后,屋后的空地变成了一口小水塘。我背着老妹踩水,从这头趟到那头,又从那头趟到这头,老妹很兴奋,不肯回家,于是两个人就在水里消磨了一个下午。回去的时候,奶奶让我用清水冲一下脚丫子,我一边冲水,一边用手擦去腿上的泥沙。突然,手指头感觉到一种很特别的柔软,人如同触电一般僵在原地。我的腿上趴着一只肥肥的——蚂蝗!奶奶用盐把蚂蝗弄了下来,不过它的抗凝神功还在发挥作用,这回轮到我流血不止了。

原以为,我俩在一起的时候才可能遭遇危机,没想到,妹妹一个人也上演了一出惊悚剧。

话说那一年(我已经不记得到底是哪一年了),我在房间写作业,老爸过来问我:“听到你妹妹的喊声没?”下一秒,老妈又说:“好像你妹在喊救命?”再竖耳一听,似乎真有声音,幽幽的,很远,又好像很近。老妈说:“怎么感觉像是地底下传来的声音?”老爸一惊,冲下楼到天井里的井边,往下一看,可不是嘛!老妹在井里撑成一个大字,死死顶着井壁,对着天大喊救命呢!老爸手忙脚乱,把井栏旁打水的桶放下去,小心翼翼不碰到老妹,让她先松开一只手抓住桶绳,再抓住另一只手,一点点把她从井里拽了出来。她老人家还是挺乐呵,怎么问她也没明白究竟是怎么掉下去的。直到现在,我见到井都要躲得远远的。

时光飞逝,我们俩分散南北,普通话的口音都被当地同化了,我几乎放弃了卷舌,而老妹一口京片子。南国的阳光也让我俩的肤色差异越来越大,以至于我们结伴同游时,总被人猜测是同学、网友,就是没人想到这两个人居然是姐妹!

这样也好,老妹刚毕业那年,勉强还算个穷学生,我也理直气壮地把自己和她归到一类,出门砍价那叫一个狠。为了节约20块钱,在林芝的酒店我们毫不犹豫选择了四楼的房间。拎着行李走到二楼,老妹就开始气喘,吓得我差点又要哆嗦了。让她坐在台阶上,自己先噌噌把行李全部运上去,再下来背她,突然想起那一年夏天的雨后,是多么的开心。

安顿好之后跟老妈打电话,问她是否担心在外晃荡的我们俩,老妈很不屑地说:“你们俩一起出去,我才不担心!倒是别人要小心你们俩!”哈哈,感谢老爸老妈这些年的信任,我们俩叫嚣乎东西,隳突乎南北,生活、工作各种折腾,居然一直都保持开心欢乐,实在是难得。

昨天老妹生日,借机烤了个百香果磅蛋糕,香气飘了一屋子。放一晚,今天慢慢享用。愿我们能一直享有这样的甜蜜。


附 1997年5月17日 旧记

昨天是老妹生日。估计她应在今日才能吃上蛋糕的,因此等到今天给家里打电话。

奶奶、老爸、老妈都在园里劳动,好得我和老妹乱谈一气。听她爽朗不掺任何杂质的笑声,自己也蓦然心情为之一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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