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孽 缘（下） 作者: 旧水壶 上集链接：孽 缘 晓雯推开母亲住院的病房，她正在酣睡，几年不见，母亲似乎一下子老了很多，原本乌黑发亮的长发，现在也苍白黯淡了，脸上的皮肤松弛，唯一不变的是那双眼睛，仿佛逃过了岁月的侵袭，蕴含着柔情，而晓雯恰好也继承了这点。想到这，晓雯情不自禁伸手抚摸了一下母亲的脸。 母亲苏醒过来，“晓雯，你来看我了”，晓雯点了点头，“妈，你怎么就生病了”，“傻孩子，是人都会生病”。晓雯递了一张纸巾给母亲，“晓雯，你心里还怪我吧”。 晓雯站了起来，背过身去，“我心里是很难受，心结一直打不开，这也是我这么多年不来看你的原因”，母亲咳嗽了几下，“是什么原因呢，能告诉老妈吗”，晓雯冷笑到，“你不知道？一次次把那个黎叔往家里领，做那种龌龊之事”，母亲显然不曾料到晓雯说的是这桩子事，“你……咳……咳……”，“你滚，不想看见你……”，气急败坏的母亲朝晓雯喊到！走就走，晓雯拎了包摔门而去…… 刚出医院大门，父亲急匆匆赶来，见晓雯脸色不好，连忙问“丫头，又和你母亲干架了”，“我还没说什么呢，她就叫我滚……，我还不伺候了呢”。“你呀你，我说你什么好……”，父亲不在理会她，转身朝母亲的病房小跑而去，晓雯望着父亲的背影发楞，心想，难道我错了？ 果不其然，刚回到家的晓雯就接到父亲的电话，告诉她，母亲的情况不容乐观，医院发了病危通知书，“你下午都和母亲说了什么啊，她的情绪一直不对”，父亲喋喋不休的问晓雯。“我，我没说什么啊……”，晓雯有些不知所措，在关乎母亲的身体和父亲的尊严面前，她犹豫不决，到底要不要告诉父亲真像，晓雯沉吟片刻，还是告诉他吧。事已至此，完全没必要自己一个人承受这个秘密了。 于是电话里，晓雯把这些年压抑已久的心事一股脑都和父亲坦白了，要是面对面，晓雯还真没有勇气把这种事情和盘托出。电话里，父亲没有预想的大发雷霆，只是对晓雯说，“唉，难为你了，这些事其实我都知道”，“你都知道？”，“是的，不但知道，而且我还有一个更重要的秘密告诉你……”。接下来的一个小时，父亲在电话里告诉她，用平缓的语调，自己其实并非是他和母亲亲生…… 晓雯听完父亲的电话，感觉整个人都近乎分崩离析了，电视剧里狗血的剧情竟然发生在自己身上，那个令人生厌的黎叔是自己的父亲？他和母亲是初恋？晓雯感觉头疼的厉害，要爆炸的感觉。 事情还得从父亲发生车祸说起，该死的车祸，虽然没要父亲的命，但下半身的性功能却失去了，表面上看还是完好无损的一个人，实则成了太监的存在，这对于正值青春年华的父亲打击是巨大的。意味着母亲年纪轻轻就要守活寡，这上天也太不公平了。 母亲一开始倒也没什么埋怨的，还安慰父亲，命保住就已经很知足了，不要想那么多。但随着时间的推移，俩个人经常争吵不休，父亲不得不考虑了很多，甚至还提出离婚的诉求。母亲没有答应。 直到黎天明，母亲初恋情人的出现，一潭死水的生活仿佛被注入了活力，他和母亲青梅竹马，一次同学聚会后，对母亲的情意死灰复燃，母亲纠结再三，还是将这一切告诉了父亲，父亲哪有资格埋怨，可是他又不想失去母亲，于是心生一计，那就是借种生子，当父亲将这一计划告诉母亲时，母亲陷入了沉思。她知道这是将这个家继续下去唯一的希望。 母亲考虑了很久，最终还是答应了父亲这有违人伦的要求，私下和黎天明一说，黎当然是一百个愿意，在各方努力下，第二年，可爱的晓雯便来到这个世界，父亲终于笑逐颜开，觉的生活有了奔头。对黎天明和母亲那种若即若离的关系也予以默认。 晓雯听完父亲的叙述，已经泣不成声，眼里早已泪光滢滢……，自己的生世原来是如此的曲折，那个黎叔竟然是我的亲生父亲，晓雯喃喃自语，这么说，倒是自己错怪了母亲。 第二天，母亲的病房前，晓雯着急来回踱步，父亲也是一脸着急，就在刚刚，医院下达了病危通知书…… 许久，ICU的大门终于徐徐打开，主治医生走到两人跟前，摇了摇头，“我们已经尽力了，进去见最后一面吧”。晓雯带着哭腔“医生，请你一定救救她，即使我倾家荡产也愿意”。医生摆了摆手，“我们真的尽力了”。 晓雯来到母亲身前，巨大的痛苦把母亲折磨的没有了人样，晓雯抓住她枯柴似的手，“妈妈，我错怪你了，我都知道了……”，母亲嘴巴微微张合着，已经无力开口说话，但嘴角的笑意，仿佛是对晓雯的回复…… 母亲就这样离开了晓雯，离开了这个世界。“是我逼死了母亲……”，晓雯深深陷入自责当中，父亲强忍悲痛对晓雯说“孩子，不怪你，要怪也是怪我没有告诉你真像”。 晓雯看着父亲，看着已经他老态龙钟的背影，这个实际上和自己毫无血缘关系的人，竟是自己唯一的牵绊，这样想着，内心再也没有一丝丝的悔恨。我已失去母亲，再也不能失去父亲了。  .....................................................  作者介绍：旧水壶 | 微信名醉吟清风、清风远影，原名潘世华，籍浙江遂昌，诗人、煮诗把酒吟风月诗刊总编、创始人，业余喜好摄影、诗歌。原创诗歌300多首，作品散发表于《诗选刊》、《九州文艺》、《中国诗歌》、《天天快报》、《今日头条》等各大网络媒体、杂志。  煮诗把酒，谈古论今 叹多少风花雪月事，都付笑谈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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