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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童年记忆里一样，廖芳子半夜被冷醒了，耳朵里是沙沙沙的声音。下雪了肯定。她扯下床头电灯线，缩着身体往窗户外瞅，果然是纷乱的柳絮在夜空里飘扬着。 她窝回床上摁紧被褥，免得寒气渗入。下雪了，她盼望已久。可是今晚这雪下得让她渗得慌。陆姐失踪的阴霾挥之不去。厂里派出了几拔人员分头去找，也报了警。最气恼的是她当领导的老公竟然一点也不急，好象不关他的事情。 天黑了，派出的几拔去寻找陆主任的人都带着失望的表情回来，生不见人死不见尸，公安方面也没有一点线索。厂领导也只好作罢，又向分管工业的县领导和主管部门领导报告了寻找结果。 她对男人很陌生，虽然看了一些小说，毕竟那只能纸上谈兵。在现实生活中，除了小时候与小巷子里那些穿开裆裤的一起玩玩耍耍，到了初中就基本上与其他异性没什么交往，厂里面也只是以前车间里的那几个月油条。到办公室工作后，接触的男人也仅限于工作方面。 男人有那么坏吗？她两个哥哥也是男人了，大哥对叶小梦很专一，小哥全心扑在学习上，他们也不坏啊。她师傅也是那样朴实，真诚，还有胖叔，小李子他们虽然都有缺点，廖芳子也从不觉得能够与坏沾边。 可是，又有些与坏沾边的男人闪过脑袋，那胖子厂长，让她厌恶甚至作呕，又因为他是领导，还不能表现出来，还必须装出尊敬的表情，这无疑又使她心里特别难受，憋屈。还有那个杨东，以前只是嘴巴子油滑了点，但现在肚子里的坏水越来越多，尤其那天在人事科他那助纣为虐的嘴脸，至今都让她气打不过一处来。 而今天陆主任这个事情，她真是闻所未闻。这个世界上还有这样的男人，还有这样变化大的女人。这让对爱情抱着白雪一般晶莹剔透的十九岁的少女，不知不觉抹上了些忧郁。 哎，结婚，男人；男人，结婚。在冷风吹着，雪花飏着的，静谧的夜里，廖芳子糊糊迷迷地终于睡觉了二三个小时。 第二天大清早，雪花还继续在空中翻飞，建筑物，马路，广场，都铺上了厚厚的雪层。恰像是十多年前的那粉装玉砌的世界，可是，可是，已经回不去那个五六岁的小女孩子那么简单而快乐，天真无邪的感觉中去了。 到了厂里，大家比平时来得早，三五成群地小声地议论着陆主任的事情，看来大家都知道了。但愿陆姐只是去了外地亲戚家，或者是去独自旅游。她推开办公室窗户，工厂好象包裹着一件白布，总有一种不祥之兆蹦闪在脑袋里面。 陆姐你到底在哪里呢？望着白茫茫的世界，她心里也是白茫茫一片，又是空落落。以前陆姐那麻木，冷漠，她现在才有了答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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