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省医院的医生综合素质普遍都高，特别是上升到一定级别的主任、副主任医生，既要看门诊病人，又要管住院部手术，辛苦不说，还要动脑筋拼命挣职称升级别。他们工资不算低，福利也好，但是也累:要治疗安抚好病人，还要和医院同事老板明争暗斗。 给我父亲做手术的是比我年龄小点的副主任医师，自信得很，傲气更足。也难为他这样的知识分子，既要和一般商人比拼钱财实力，又要和文化人争名誉地位，所以在工作中还是算尽心尽力真抓实干争取成绩，对普通病人则是指手画脚，有时遇到不顺心的事，还会声严厉色。 我父亲满怀期望地被推进手术室，大概两小时后被送回病房，抬到病床上，心电监护仪还没安装好，父亲就努力地睁开眼睛左寻右看，然后就心怀不满地对我们兄弟“告状”:“遭了遭了，这回遭了！” 我心里有点吃惊，“狗日些医生不亲自动手给我做手术，竟（然）叫两个年轻女娃子给我开刀（做手术）！”愤怒的父亲气愤不平。 “不会哦！这里是省医院！”我有点怀疑。 “啥子不得？我从镜子里看到的，两个女娃子把杂七杂八的东西给我摆了一肚皮，把我的肚皮划开，东整西整地整了一下午，缝都不给我缝！”父亲差点哭了。 我和小弟对望一眼，想了想才明白过来:只做了腰部麻醉的父亲，虽然耳朵听力有点弱，但头脑却是清醒的。从农村来的父亲，对任何人都抱有理所当然的怀疑，特别是事关自己身体健康的“至关重要”的事。手术时医生对父亲的眼睛疏忽了，“老奸巨滑”的父亲从天花板上的灯反射的光里，密切关注着医生的一举一动。 医生的现场操作在顶灯反射中“实况直播”，父亲或许只看见了可能是帮忙做麻醉或者其他工作的女护士或者女护工，主刀的医生可能“躲”在他看不到的地方，于是父亲就认定“只有两个年轻女的”在给他做手术。在父亲心里，也许这“年轻的女的”就是没有丁点经验的“徒弟”，是徒弟就有可能出错…… 本来我们是想给父亲做“微创”的，但主刀的医生和我讨论过，像父亲这个年龄的人做疝气手术，因为要考虑到“胸腔压力”和其他医学因素，不适合做微创。不适合做微创，那就只有做开放性手术了。 而开放性手术要做的麻醉，就会使身体被麻醉的部分不能动弹；麻醉消失过后疼痛感就会加剧，这两种不好的感觉都是未生过大病的父亲从未感受过的。于是，父亲更加“认定”是医院的主刀医生“安排了那些没有经验的徒弟来做了替身”，出其不意地“整了他的冤枉”，让他“后悔得很”，“来大城市做小手术花了冤枉钱”…… 父亲要我去找主刀医生的“麻烦”，我才猛然惊觉:原来紧张的医患关系是由病人浅薄的无知和医院不经意的疏忽造成的！ 《蓉北日记》第一部【父亲生病的日子】 「008」手术医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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