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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荣蕙和尚小云先生 四十年代，北平城里有一名噪一的青年京剧演员。他就是被《立言画刊》誉为“小尚小云”的孙荣蕙。孙荣蕙名孙宝信，1925年出生在宣武区裘家街4号一个家道中落的旧官僚家庭，少年时代就读于丞相胡同小学校(即现在的菜市口胡同小学)。曾祖父孙玉奎是光绪年间的千总，祖父孙福田是河西守备，镇守北京的前三门，衙门在西河沿，与当时的九门拐督左堂袁德亮交情甚厚。 1936年京剧四大名旦之一的尚小云先生为了使他的长子尚长春演武生戏有人陪伴，特地在邻居招募一批少年儿童。当时尚小云住在宣武区椿树下二条一号(即今椿树派出所所在地，门前挂有尚小云故居的牌匾，是区级文物保护单位)，孙荣蕙住在裘家街，两家距离很近。经过尚先生的跟包伙计周徳信(外号叫“棒子面粥)的介绍，孙荣蕙来到尚家学习京剧。当时在尚家学京剧的有八个孩子王德春、赵和春、孙瑞春（荣蕙最初艺名，学旦之后将“瑞春”转让给孙志良)、孙连春、周仲春、王嘉春、王胜春、关联春，八个孩子大部都住在裘家街附近。他们便是荣春社科班成立前的奠基石。 孙荣蕙《失子惊疯》 孙荣蕙学习旦角是经过一段曲折过程的。最初学武净，由沈富贵先生教基本功，陶玉政、夏徳福二位先生教武功，练翻、打、跌、扑。耿明义先生教把子功——练刀枪。在《赵家楼》里扮“法源僧”，《武文华》戏里扮“侯李佩”。 1937年卢沟桥事変，北平沦陷。原在北平的很多科班办不下去了。如富连成、“中华戏校”和“志兴成”、“文林社”、“长庆社”、“常升社”等都相继解体或裁减人员。有很多带艺的梨园子弟纷纷投奔到尚小云先生门下。看到这些孩子既可爱又可怜，尚小云是来者不拒。越聚越多。于是尚小云先生索性变卖了房产，于1938年正式组建荣春社科班，聘请赵砚奎先生担任社长，尚小云任董事长。时年尚小云三十九岁。 荣春社科班成立后，孙荣蕙又从武净改学老生。从孙景泉先生学《打金枝》，向王少芳先生学《捉放曹》、《搜孤救孤》。宋遇春先生到科班任教之后又改学文武老生。与赵和春、陶荣□一起随宋先生一起学《凤鸣关》、《定军山》、《洗浮山》、《截江夺斗》。一天正在排练《截江夺斗》，尚先生从后院把荣蕙(当时还叫“瑞春”）叫到前院东客厅，让荣蕙喊几声小嗓试试，荣蕙:“依依啊啊”地喊了几声，尚先生一听嗓音又甜又亮又宽，当时叫来给尚先生梳头的马师傅给荣蕙扮上装，摆了几个姿势，请大北照像馆给拍了几张照片，尚先生非常满意，认为是一块学青衣的好料，将来一定能成材。从此就由后院搬到了前院东客厅。每天饮食起居学艺练功，都在尚先生左右，同时把孙瑞春这个名字也让给了孙志良，正式命名为“孙荣蕙”。 孙荣蕙是由尚小云先生亲自启蒙，手把手教的唯一弟子。虽然尚先生有很多弟子，但都是带艺求教的，请尚先生作点睛之笔，就连尚先生次子长麟也不是尚先生启蒙的，而是李凌枫先生。荣蕙的一招一式一字一板都是尚先生言传身教亲自传授的。所以《立言面刊》曾把孙荣蕙誉为“小尚小云”。  孙荣蕙、程正泰《四郎探路》“回令” 孙荣蕙演出的第一出戏是《东方夫人》，当时荣春社正式成立，在前门外粮食店中和戏院公演，大轴是尚长春的《美猴王》。孙荣蕙演的东方夫人与王伯党(黄荣俊饰)对枪，边舞边唱获得了台下阵阵喝彩，从此一炮打响。继而与徐荣奎合演了《打渔杀家》后便名声大震。以后又继续随尚小云先生学大段的唱功戏《三娘教子》、《玉堂春》、《王宝钏》、《春秋配》、《桑园会》、《御碑亭》，昆曲戏《金山寺》、《刺虎》、《奇双会》，尚派戏《汉明妃》，为了学《汉明妃》特地请了一位教琵琶的师傅。还有《峨眉剑》、《千里驹》、《乾坤福寿镱》，刀马大靠戏《梁红玉》、《穆桂英》，应节戏《天河配》、《混元盆》、《唐王游月宫》，新编戏《蛮荒少女》，所有这些戏目都是经尚小云先生一招一式一板一眼手把手教的。每次演出时，都是尚小云先生亲自把场，就连饮场(喝茶)时尚小云先生也要亲自先尝一尝，对孙荣蕙的爱护，可谓关怀备至。 孙荣蕙为了充实自己的技艺，还拜了九阵风(阎岚秋——阎世善之叔父)学刀马，还拜了小翠花(于连泉)学花旦。曾演出《战宛城》，使自己在旦角行当中文武兼备，充实了尚派艺术。 如今尚小云先生已作古，他的长子尚长春、次子尚长麟也相继辞世。而年近古稀的孙荣蕙为发扬尚派艺术仍在孜孜不倦地发挥着余热。 《宣武文史》第三辑 北京市宣武区政协文史资料委员会编 1994年出版 京剧道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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