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鞋之趣

 王屋陋室 2022-01-02

春雨绵绵,湿了我的灵魂,更湿了我的脚丫子。因为我的鞋漏了。

灵魂湿了,甚至发霉了,也无妨。你我可以灵魂出窍,摆脱自我,开辟新天地。但鞋漏了,脚湿了,那是真难受。紧急应急,就是出门穿一双袜子,回家换双袜子。

一直不明白,我太太为什么为我买了那么多袜子,原来袜子也是可以起到救援作用的。

鞋是脚的卫士和知己。

提起鞋,就不得不怀旧。

淮海战役时期,我母亲是村里的妇女队长。负责发动妇女,为解放军做军鞋。裁鞋样子,纳鞋底,热火朝天,没日没夜。

有一次,我太太问我母亲:“妈,那样不停的忙碌,不辛苦吗?”

我母亲自豪地说:“为子弟兵做鞋子,那来的辛苦啊?”

有一次,我母亲对我说:“我做的鞋,尺寸都是你爸爸穿的。”

想来,我母亲做军鞋的时候,也自豪地想着我父亲吧。

我小的时候,穿的都是军队的橡胶底鞋。绝对耐磨耐穿。就是有一个致命的缺点:出了脚汗就非常的臭。那个年纪,哪个小孩不顽皮?加上父母也没时间管我们,所以疯得不着边际。回到家里,鞋是不敢脱的。到晚上洗脚的时候,我母亲二话不说,提起我的鞋子就丢到走廊去了。即使如此,那股臭味还是能够闻的到的。

不过,见怪不怪,那时,军人大院的每家孩子都这样。

大概是在读初中的时候,我被选进了学校乒乓队。

让我异常兴奋的是,学校将为每个乒乓运动员免费配备一双白跑鞋。那是我有生以来,第一双靠自己的能力获得的鞋子。可惜,我母亲对鞋码不了解,报的尺码,小了一号。拿到手的白跑鞋,穿到脚上就像紧箍咒,将我的一双脚紧紧捆绑着。但我咬紧牙关,始终微笑,还大声地喊:“舒服,舒服,真舒服!”

后果不用说,一个学期后,我的乒乓水平一落千丈,被清理出了学校乒乓队。但我很有幸福感,我拥有了一双自己得来的白跑鞋。

那双白跑鞋,直到我的大脚丫子都已经露出来了,才和我分开的。

我对自己的鞋子情有独钟的,是一双“花花公子”牌的跑鞋,价格不菲。它陪我去过许多地方,最远到过西藏。它很合脚,很舒适,也很贴心。我和它在一起,接近十五年了。

有一年,它真的衰老不堪了。全面脱胶,支离破碎。我去买了胶水,花了一个下午,重新将它黏贴好。又穿了几个月。无奈,它最后全面崩溃了。

我让它在我家的鞋架上又待了几星期,才依依不舍地与它分手了。

我太太对我说:“你的优点是恋旧,重情义。你的缺点也是恋旧,没原则。”

我对我太太说:“恋旧的人是不会害人的,他(她)清楚,哪里是他(她)出发的地方。顺便问一下,能陪我去买双鞋了吗?”

2021-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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