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享

张昌初平(公元303年)

 梦想童年594 2022-01-02

十五 西晋-15.2.13.2 张昌初平(公元303年) 

《晋书卷四·帝纪第四》:“秋七月,中书令卞粹、侍中冯荪、河南尹李含等贰于长沙王乂,乂疑而害之。”

(秋七月,中书令卞粹,侍中冯荪、河南尹李含等对司马乂产生二心,司马乂也猜疑他们而把他们杀害(通鉴云:“骠骑从事琅邪诸葛玫、前司徒长史武邑牵秀皆出奔邺。”牵秀传云:“张昌作乱,长沙王乂遣秀讨昌,秀出关,因奔成都王颖。”应詹传云:“时骠骑从事中郎诸葛玫委长沙王乂奔鄴,盛称乂之非。玫浮躁有才辩,临漳人士无不诣之。詹与玫有旧,叹曰:“诸葛成林,何与乐毅之相诡乎!”卒不见之。”)。)

 

《晋书卷五十九·列传第二十九》:“颙本以乂弱冏强,冀乂为冏所擒,然后以乂为辞,宣告四方共讨之,因废帝立成都王,己为宰相,专制天下。即而乂杀冏,其计不果,乃潜使侍中冯荪、河南尹李含、中书令卞粹等袭乂。乂并诛之。”

(司马颙本来认为司马乂的兵力弱小而司马冏的兵力强大,希望司马乂能被司马冏擒拿,然后以司马乂为托辞,宣告天下四方共同讨伐司马冏,由此废黜晋惠帝而扶立成都王司马颖为帝,自己担任宰相,对天下事独断专行。结果司马乂杀了司马冏(惠帝太安元年十二月丁卯廿二,303126日),他的计谋未能得逞。

司马颙暗中派侍中冯荪、河南尹李含、中书令卞粹等人袭击司马乂。司马乂一并杀了他们(太安二年(303年)七月)。)

 

《晋书卷五十四·列传第二十四》:“时成都王颖推功不居,劳谦下士。机既感全济之恩,又见朝廷屡有变难,谓颖必能康隆晋室,遂委身焉。颖以机参大将军军事,表为平原内史。

太安初,颖与河间王颙起兵讨长沙王乂,假机后将军、河北大都督,督北中郎将王粹、冠军牵秀等诸军二十余万人。

机以三世为将,道家所忌,又羁旅入宦,屯居群士之右,而王粹、牵秀等皆有怨心,固辞都督。颖不许。机乡人孙惠亦劝机让都督于粹,机曰:“将谓吾为首鼠避贼,适所以速祸也。”遂行。

颖谓机曰:“若功成事定,当爵为郡公,位以台司,将军勉之矣!”机曰:“昔齐桓任夷吾以建九合之功,燕惠疑乐毅以失垂成之业,今日之事,在公不在机也。””

(当时成都王司马颖推让功劳不自居,慰劳下士。陆机既感谢他救过自己的恩德,又见朝廷屡有变异祸难,认为司马颖必定能使晋室兴隆,于是委身于他。司马颖让陆机参知大将军军事,外职是平原内史。

太安初年(惠帝太安二年(303年)七月),司马颖与河间王司马颙起兵讨伐长沙王司马乂,让陆机代理后将军、河北大都督,率领北中郎将王粹、冠军牵秀等各军共二十多万人。

陆机因为家中三代为将,为道家所忌讳,外加客居外地做官,位居群士之上,王粹、牵秀等都有怨恨之心,所以陆机坚决请求辞去都督之职。司马颖不同意。陆机同乡人孙惠也劝陆机把都督之职让给王粹,陆机说:“你是说我要踌躇躲避贼子,正好会招致灾祸。”于是任职。

司马颖对陆机说:“如果事情成功,给你封爵为郡公,任台司之职,将军你要努力啊!”陆机说:“从前齐桓公因信任管夷吾而建立九合诸侯之功,燕惠王因怀疑乐毅而失去将要成功之业,今天的事,在你不在我啊!”)

 

《晋书卷六十·列传第三十》:“初,含之本谋欲并去乂、冏,使权归于颙,含因得肆其宿志。既长沙胜齐,颙、颖犹各守籓,志望未允。

颙表含为河南尹。时商复被乂任遇,商兄重时为秦州刺史,含疾商滋甚,复与重构隙。颙自含奔还之后,委以心膂,复虑重袭己,乃使兵围之,更相表罪。侍中冯荪党颙,请召重还。商说乂曰:“河间之奏,皆李含所交构也。若不早图,祸将至矣。且河间前举,由含之谋。”乂乃杀含。”

(当初,李含的本意是图谋除掉司马乂、司马冏二人,使执政大权归于司马颙,这样李含才得以逞其志。既而长沙王司马乂打败了齐王司马冏(惠帝太安元年十二月丁卯廿二,303126日),司马颙、司马颖仍然是各守藩国,李含未能称心如愿。

司马颙任命李含为河南尹(皇甫重传云:“乂以兵革累兴,今始宁息,表请遣使诏重罢兵,征含为河南尹。”,惠帝太安二年(303年)七月)。其时皇甫商又受到司马乂的重用,他的哥哥皇甫重当时任秦州刺史,李含更加嫉恨皇甫商,又和皇甫重产生了冲突。司马颙自从李含投奔之后,视为心腹,又害怕皇甫重因李含而攻击自己,便以兵包围了皇甫重,同时宣布罪状上表于朝廷。侍中冯荪与司马颙是同党,请求召皇甫重入朝。皇甫商对司马乂说:“先前河间王司马颙讨伐齐王司马冏的奏章,都是李含唆使的,挑起诸王之间的争斗,若不乘机收拾他,定会带来灾祸。况且河间王先前的行动,都是由李含谋划。”司马乂于是杀了李含。)

 

《晋书卷五十九·列传第二十九》:“及冏败,颙以含为河南尹,使与冯荪、卞粹等潜图害乂。

商知含前矫妄及与颙阴谋,具以告乂。乂乃诛含等。颙闻含死,即起兵以讨商为名,使张方为都督,领精卒七万向洛。”

(待到司马冏失败(惠帝太安元年十二月丁卯廿二,303126日),司马颙任用李含为河南尹(惠帝太安二年(303年)七月,乂传云:“乂以兵革累兴,今始宁息,表请遣使诏重罢兵,征含为河南尹”

司马颙让李含与冯荪、卞粹等暗中策划杀害司马乂。皇甫商知道李含此前伪造诏书并与司马颙图谋不轨,全都把知道的情况告诉了司马乂。司马乂便杀了李含等人。司马颙听说李含被杀,立即以讨伐皇甫商为名起兵,派张方任都督,率领精锐兵士七万向洛阳(今河南洛阳)进军(八月)。)

 

《晋书卷六十·列传第三十》:“时河间王颙镇关中,其将李含先与商、重有隙,每衔之,及此,说颙曰:“商为乂所任,重终不为人用,宜急除之,以去一方之患。可表迁重为内职,因其经长安,乃执之。”重知其谋,乃露檄上尚书,以颙信任李含,将欲为乱,召集陇上士众,以讨含为名。乂以兵革累兴,今始宁息,表请遣使诏重罢兵,征含为河南尹。含既就征,重不奉诏,颙遣金城太守游楷、陇西太守韩稚等四郡兵攻之。”

(那时候河间王司马颙镇守关中,他的将领李含先前与皇甫商、皇甫重有嫌隙,常常怀恨在心,到了这时候就游说司马颙说:“皇甫商是司马乂任命的,而皇甫重终究都不为人所用,最好尽快除掉他们,可消除一方的隐患。大人您可以上表升迁皇甫重为内职,借着他经过长安的时机,就派兵抓住他。”皇甫重看穿了这个阴谋,就发布公告,以司马颙信任李含,将要作乱为由,召集陇上士族人众(自陇以西六郡统于秦州。),以讨伐李含为名。司马乂认为国家屡兴战事,最近才有所安宁平息(不认同讨伐李含的做法),就上表奏请天子派遣使臣下诏书让皇甫重罢兵,征召李含为河南尹(考异曰:含传云:“河间王顒表含为河南尹。”)。李含前往应召,而皇甫重不奉诏。司马颙就派遣金城太守游楷、陇西太守韩稚等四郡兵马围攻他(惠帝太安二年(303年)七月)。)

 

《晋书卷四·帝纪第四》:“张昌陷江南诸郡,武陵太守贾隆、零陵太守孔纮、豫章太守阎济、武昌太守刘根皆遇害。昌别帅石冰寇扬州,刺史陈徽与战,大败,诸郡尽没。临淮人封云举兵应之,自阜陵寇徐州。”

(张昌攻陷江南诸郡(现今湖南省和湖北南部、江西部分地区),武陵太守贾隆(郡治在今湖南省常德市)、零陵太守孔纮(郡治在今湖南省永州市零陵区)、豫章太守阎济(郡治在今江西省南昌市)、武昌太守刘根(郡治在今湖北省鄂州市)都被杀害。张昌部将石冰侵犯扬州,刺史陈徽迎战,大败,扬州诸郡都被石冰占领(郡治寿春(今安徽省六安市寿县),统丹阳、 宣城、毗陵、吴、吴兴、会稽、东阳、新安、淮南、庐江十一郡)。临淮人封云举兵响应张昌,从阜陵(今安徽省巢湖市和县西南)出发,进犯徐州(辖境约当今山东省东部、江苏省北部及安徽省东北一部分)。)

 

《晋书卷一百·列传第七十》:“昌别率石冰东破江、扬二州,伪置守长。当时五州之境皆畏逼从逆。又遣其将陈贞、陈兰、张甫等攻长沙、湘东、零陵诸郡。昌虽跨带五州,树立牧守,皆桀盗小人而无禁制,但以劫掠为务,人情渐离。”

(张昌党羽石冰进犯扬州(郡治寿春(今安徽省六安市寿县),统丹阳、 宣城、毗陵、吴、吴兴、会稽、东阳、新安、淮南、庐江十一郡)、江州(郡治豫章(今江西省南昌市),统豫章、鄱阳、庐陵、临川、南康、安成、建安、晋安、武昌、桂阳十郡),伪置守长(七月)。又遣其将陈贞、陈兰、张甫等攻长沙(时改长沙郡为湘州,治临湘(今湖南省长沙市))、湘东(领酃、茶陵、临烝、利阳、阴山、新平、新宁七县)、零陵(辖境在今湖南省南部)诸郡(“武陵太守贾隆、零陵太守孔纮、豫章太守阎济、武昌太守刘根皆遇害”)。于是荆(统江夏、南郡、襄阳、南阳、顺阳、义阳、新城、魏兴、上庸、建平、宜都、南平、武陵、天门、长沙、衡阳、湘东、零陵、邵陵、桂阳、武昌、安成)、江、徐(统下邳、彭城、东海、琅邪、东莞、东安、广陵、临淮诸郡)、扬、豫(统颖川、汝南、襄城、汝阴、梁国、沛、谯、鲁、弋阳、安丰诸郡)等五个州的辖境,大多被张昌占据。张昌虽跨带五州,重新派设州牧郡守等地方长官,这些人都是行凶盗窃之类的小人,没有禁令法度,专门以抢劫掠夺为职业,使得人心渐渐离散。)

 

《晋书卷五十八·列传第二十八》:“太安初,妖贼张昌、丘沈等聚众于江夏,百姓从之如归。惠帝使监军华宏讨之,败于障山。昌等浸盛,杀平南将军羊伊,镇南大将军、新野王歆等,所在覆没。

昌别率封云攻徐州,石冰攻扬州,刺史陈徽出奔,冰遂略有扬土。

玘密欲讨冰,潜结前南平内史王矩,共推吴兴太守顾秘都督扬州九郡军事,及江东人士同起义兵,斩冰所置吴兴太守区山及诸长史。冰遣其将羌毒领数万人距玘,玘临阵斩毒。”

(太安初(刘尼[丘沈]神凤元年(西晋惠帝太安二年)(303年)六月),妖贼张昌、丘沈等在江夏(郡名,辖境为今湖北东部及河南信阳市部分地区发动流民起义,得到江汉一带百姓的响应,惠帝使监军华宏讨之,败于障山(今湖北省孝昌县西)。张昌等浸盛,先后击斩平南将军羊伊、镇南大将军司马歆等人,所在覆没。

张昌部将封云攻占徐州,石冰则攻占扬州,刺史陈徽出奔,冰遂略有扬土。

周玘密欲讨石冰,潜结前南平内史王矩,共推吴兴太守顾秘为都督扬州九郡军事(通鉴胡三省注:扬州统郡十八;帝割豫章、鄱阳、庐陵、临川、建安、南康、晋安属江州,扬州统十一郡。今止推祕督丹阳、 宣城、毗陵、吴、吴兴、会稽、东阳、新安、临海九郡;淮南、庐江在江北,不与也),联络江南士族起兵讨伐石冰,斩石冰所置吴兴太守区山及诸长史。石冰派部将羌毒抵御周玘,却被周玘临阵斩杀。)

 

《晋书卷六十八·列传第三十八》:“会逆贼李辰起兵江夏,征镇不能讨,皆望尘奔走。辰别帅石冰略有扬州,逐会稽相张景,以前宁远护军程超代之,以其长史宰与领山阴令。前南平内史王矩、吴兴内史顾秘、前秀才周玘等唱义,传檄州郡以讨之,循亦合众应之。

冰大将抗宠有众数千,屯郡讲堂。循移檄于宠,为陈逆顺,宠遂遁走,超、与皆降,一郡悉平。循迎景还郡,即谢遣兵士,杜门不出,论功报赏,一无豫焉。”

(李辰在江夏郡辖境为今湖北东部及河南信阳市部分地区起兵叛乱(太安二年(303年)),朝廷征镇都无力征讨、望风而逃。

李辰的副帅石冰占领扬州,驱逐了会稽国相张景,用曾任宁远护军的程超取代他,又命自己的长史宰与兼领山阴县令。

江南豪族前南平内史王矩、吴兴内史顾秘、前秀才周玘等起兵讨伐石冰,推举顾秘任都督扬州九郡诸军事,向各州郡传布檄文,杀掉石冰所任命的部将官吏。贺循也在会稽起兵响应。

石冰的大将抗宠当时有数千士兵,屯驻在郡中的讲堂。贺循向抗宠移传檄文,陈述叛降的利弊,抗宠于是逃跑,程超和宰与都向贺循投降,会稽郡得以平定。贺循派人迎接张景回郡后,立即遣送士兵、闭门不出,不参与论功报赏。)  

 

《晋书卷十三·志第三·天文下》:“七月,荧惑入东井。占曰:“兵起,国乱。”

七月,火星进入东井宿(二十八宿之一。南方七宿之第一宿,共八星,今属双子座)。占卜说:“战事兴起,国家大乱。”

  

《晋书卷十三·志第三·天文下》:“是秋,太白守太微上将。占曰:“上将以兵亡。”是年冬,成都、河间攻洛阳。八月,长沙王奉帝出拒二王。三年正月,东海王越执长沙王乂,张方又杀之。”

(这年秋,太白(金星)居于太微垣上将(太微:古代天文学中三垣之一。太微垣为三垣中的上垣,有十颗星,位于北斗之南,轸宿、翼宿之北。第四曰上将)。占卜说:上将因战事而死。这年冬,成都王、河间王攻占洛阳。八月,长沙王司马乂奉惠帝来对抗二王。三年正月,东海王司马越拘执长沙王司马乂,张方又杀了他。)

 

《晋书卷四·帝纪第四》:“八月,河间王颙、成都王颖举兵讨长沙王乂,帝以乂为大都督,帅军御之。”

(八月,河间王司马颙(时驻长安),成都王司马颖举兵讨伐长沙王司马乂,惠帝以司马乂为大都督,率兵抵抗。)

 

《资治通鉴卷第八十五·晋纪七·晋惠帝太安二年》:“河间王顒闻李含等死,即起兵讨长沙王乂。大将军颖上表请讨张昌,许之;闻昌已平,因欲与共攻乂。

卢志谏曰:“公前有大功而委权辞宠,时望美矣。今若顿军关外,文服入朝,此霸主之事也。”

参军魏郡邵续曰:“人之有兄弟,如左右手。明公欲当天下之敌而先去其一手,可乎!”颖皆不从。

八月,顒、颖共表:“乂论功不平,与右仆射羊玄之、左将军皇甫商专擅朝政,杀害忠良,请诛玄之、商,遣乂还国。”诏曰:“顒敢举大兵,内向京辇,吾当亲率六军以诛奸逆。其以乂为太尉、都督中外诸军事以御之。””

(河间王司马顒听说李含等人已被杀死,当即起兵征讨长沙王司马乂。大将军司马颖上奏表请求讨伐张昌,得到允许。司马颖又听说张昌叛乱已经平定,因而想与司马顒共同攻打司马乂。

卢志劝谏说:“您以前立了大功勋却交出权力辞谢天子的恩宠(事见惠帝永宁元年(301年)),当时声望很好。现在如果把军队安顿在城关之外(关外,谓郊关之外),身着文官服饰进京朝见,这是成为霸主的基础。”

参军魏郡人邵续说:“人有兄弟,如同左右手,您想抵挡天下的敌人而先砍掉一只手,能这样吗?”司马颖全都不听。

八月,司马顒、司马颖共同上奏表:“司马乂论评功劳不公平,与右仆射羊玄之、左将军皇甫商独揽朝政大权,杀害忠良之人(谓杀李含等)。请诛杀羊玄之、皇甫商,遣送司马乂回他的封国。”惠帝下诏说:“司马顒如果敢于兴兵,矛头指向京都帝辇,我将亲自率领六军诛讨为奸叛乱的人。任用司马乂为太尉、都督中外诸军事以抵御他们(考异曰:帝纪:“太安元年(302年)十二月,乂诛齐王冏,即以乂为太尉、都督中外。”晋春秋:“二年七月,顒、颖起兵,乃以乂为太尉、都督以讨之。”按齐王死后,颖悬执朝政,乂未应都督中外。又顒见为太尉,乂不应更为太尉。今从晋春秋)。”)

 

《晋书卷四·帝纪第四》:“庚申,刘弘及张昌战于清水,斩之。”

(庚申(十九,303916日),刘弘与张昌在清水(清水,盖清济之水)交战,张昌被杀(考异曰:昌传云:“昌败,窜于下儁山。明年秋,禽斩之。”按弘斩张奕表云:“张昌奸党初平,昌未枭首。”)。)

 

《晋书卷六十六·列传第三十六》:“侃、初等累战破昌,前后斩首数万级。及到官,昌惧而逃,其众悉降,荆土平。

初,弘之退也,范阳王虓遣长水校尉张奕领荆州。弘至,奕不受代,与兵距弘。弘遣军讨奕,斩之,表曰:“臣以凡才,谬荷国恩,作司方州,奉辞伐罪,不能奋扬雷霆,折冲万里,军退于宛,分受显戮。猥蒙含宥,被遣之职,即进达所镇。而范阳王虓先遣前长水校尉张奕领荆州,臣至,不受节度,擅举兵距臣。今张昌奸党初平,昌未枭擒,益梁流人萧条猥集,无赖之徒易相扇动,飙风骇荡,则沧海横波,苟患失之,无所不至,比须表上,虑失事机,辄遣军讨奕,即枭其首。奕虽贪乱,欲为荼毒,由臣劣弱,不胜其任,令奕肆心,以劳资斧,敢引覆餗之刑,甘受专辄之罪。”诏曰:“将军文武兼资,前委方夏,宛城不守,咎由赵骧。将军所遣诸军,克灭群寇,张奕贪祸,距违诏命。将军致讨,传首阙庭,虽有不请之嫌,古人有专之之义。其恢宏奥略,镇绥南海,以副推毂之望焉。”

张昌窜于下隽山,弘遣军讨昌,斩之,悉降其众。

时荆部守宰多阙,弘请补选,帝从之。弘乃叙功铨德,随才补授,甚为论者所称。乃表曰:“被中诏,敕臣随资品选,补诸缺吏。夫庆赏刑威,非臣所专,且知人则哲,圣帝所难,非臣暗蔽所能斟酌。然万事有机,豪厘宜慎,谨奉诏书,差所应用。盖崇化莫若贵德,则所以济屯,故太上立德,其次立功也。顷者多难,淳朴弥凋,臣辄以征士伍朝补零陵太守,庶以惩波荡之弊,养退让之操。臣以不武,前退于宛,长史陶侃、参军蒯恆、牙门皮初,戮力致讨,荡灭奸凶,侃恆各以始终军事,初为都战帅,忠勇冠军,汉沔清肃,实初等之勋也。《司马法》'赏不逾时’,欲人知为善之速福也。若不超报,无以劝徇功之士,慰熊罴之志。臣以初补襄阳太守,侃为府行司马,使典论功事,恆为山都令。诏惟令臣以散补空缺,然沶乡令虞潭忠诚烈正,首唱义举,举善以教,不能者劝,臣辄特转潭补醴陵令。南郡廉吏仇勃,母老疾困,贼至守卫不移,以致拷掠,几至陨命。尚书令史郭贞,张昌以为尚书郎,欲访以朝议,遁逃不出,昌质其妻子,避之弥远。勃孝笃著于临危,贞忠厉于强暴,虽各四品,皆可以训奖臣子,长益风教。臣辄以勃为归乡令,贞为信陵令。皆功行相参,循名校实,条列行状,公文具上。”

朝廷以初虽有功,襄阳又是名郡,名器宜慎,不可授初,乃以前东平太守夏侯陟为襄阳太守,余并从之。陟,弘之婿也。弘下教曰:“夫统天下者,宜与天下一心;化一国者,宜与一国为任。若必姻亲然后可用,则荆州十郡,安得十女婿然后为政哉!”乃表“陟姻亲,旧制不得相监。皮初之勋宜见酬报。”诏听之。”

陶侃、皮初数次打败张昌,前后斩首万余级。刘弘等接任到职后,张昌害怕逃走,其部下都投降了,荆州之地就平定了。

当初,刘弘退守梁地时,范阳王司马虓(范阳王虓镇豫州)派遣长水校尉张奕领荆州刺史。刘弘到荆州后,张奕不愿被替代,举兵阻挡刘弘。刘弘派遣军队攻打张奕,斩了张奕,上表说:“臣以平凡之才,蒙受国家的厚恩,统领一州,奉朝廷之旨讨伐叛贼,臣不能以雷霆之力横扫万里,反而退败于宛城,按法该受严厉的惩罚。臣得到朝廷的宽恕,接受了被任命的职务,即进达所管领的治所。而范阳王司马九虎先派长水校尉张奕担任荆州刺史,臣到荆州,张奕不服从节度,竟举兵抗拒。现今张昌之乱初被平息,张昌还未被擒获,益州、梁州的流民聚众扰乱,无赖之徒容易被煽动,一旦狂风骤起,则会沧海扬波,若是有了失误,他们将会无处不往,无孔不入。若等上表后再行事,会丢失了时机,所以擅自率部讨伐张奕,即斩其首以示众。张奕贪婪作乱,荼毒生灵,为所欲为,由于臣无能,不能胜任其职,才致使张奕逞凶,以劳军力剿灭。现请受不称其职的处罚,领不奉旨而行的罪责。”朝廷下诏说:“将军文武兼备,先前委以方镇之地,宛城失利,责任在赵骧。将军统率的诸军,消灭群寇,张奕贪利致祸,违抗朝廷诏命。将军予以讨伐,斩首上诣朝廷,虽有专行之嫌,可古人也有独断之义。今当深谋远虑,镇抚南海,以不辜负委以方镇的厚望。”

张昌逃窜到下隽山(今湖北省咸宁市通城县),刘弘调遣军队讨伐,斩杀了张昌,招降了他的部下(考异曰:帝纪:“八月庚申(十九,303916日),刘弘及张昌战于清水,斩之。”昌传云:“昌败,窜于下儁山。明年秋,禽斩之。”按弘斩张奕表云:“张昌奸党初平,昌未枭首。”)

当时荆州各地守宰多缺,刘弘请求补选,惠帝准其所请。刘弘于是按功劳德行才干予以委任,为舆论所赞许。因此上表说:“朝廷下诏,令臣随其才德品选,补任各地官吏。奖赏刑罚,不是臣能专任的,况且知人者为明哲,圣明的帝王也不容易做到,更不是臣这样愚钝的人能达到的。然而万事都有契机,一厘一毫都应慎重,谨奉诏命,差遣合适的人选。褒崇教化首先要注重道德品行,才能够救济时难,所以人之上等者立德,次者立功。近来天下多难,淳朴之风日渐微弱,臣则以征士伍朝任零陵太守,用来消除动荡的弊端,培养谦虚礼让的风气。臣因无能,先前败退于宛城,长史陶侃、参军蒯恒、牙门将皮初,奋力杀敌,消灭贼寇,陶侃、蒯恒都自始至终参与军事谋划,皮初为都战帅,忠贞尽力,勇冠三军,汉沔平定,实为皮初等人之功勋。《司马法》认为'赏功不能过时’,就是要人们知道作善事会马上带来福气,若不格外报赏,就难以安慰立功的将士,鼓舞士卒的斗志和勇气。臣以皮初任襄阳太守,陶侃为府行司马,让他掌管论功之事,蒯恒为山都令。朝廷诏令臣选人增补各地官吏的空缺,氵示乡令虞潭忠诚刚正,首倡起义,推举善良以示教化,不善者予以劝诫,臣则提拔虞潭补醴陵令。南郡廉正的官吏仇勃,母亲年老卧病,贼兵到来仍守护母亲而不逃遁,以致遭到摧残,几乎丧命。尚书令史郭贞,张昌让他担任尚书郎,询问朝议之事,郭贞躲避不从,张昌抓住他的妻子为质,他躲得更远。仇勃临危显出了孝义,郭贞守忠节不畏强暴,他们虽只是四品,其行为足可以为臣民之楷模,有益于道德教化。臣则任命仇勃为归乡令,郭贞为信陵令。大都功绩品行相互参考,察其名观其实,现分列出条文行状,公文具上。”

朝廷认为皮初虽然有功,但襄阳是重要城镇,应慎重选择名望才器俱备之人,不同意任命皮初,让前东平太守夏侯陟任襄阳太守,其余都同意。夏侯陟,是刘弘的女婿。刘弘对人说:“统率天下的人,应和天下人一条心,管理一国的人,应以一国为己任。要是非要任用自己的亲族,那么荆州有十郡(按晋志,荆州统二十二郡,时已分桂阳、武昌、安成三郡属江州,尚统十九郡。又分新城、魏兴、上庸三郡属梁州,尚统十六郡。至怀帝,分长沙、衡阳、湘东、零陵、邵陵、桂阳六郡属湘州,此时荆州犹统十一郡。此盖言当时缺守者十郡也),非得有十个女婿才能管理好吗?”于是上表说:“夏侯陟是我的姻亲,按制度不能互相监督。皮初的功勋应该得到酬报。”朝廷这才下诏予以批准。)

 

《晋书卷一百·列传第七十》:“是岁,诏以宁朔将军、领南蛮校尉刘弘镇宛,弘遣司马陶侃、参军蒯桓、皮初等率众讨昌于竟陵,刘乔又遣将军李杨、督护尹奉总兵向江夏。侃等与昌苦战累日,大破之,纳降万计,昌乃沈窜于下俊山。明年秋,乃擒之,传首京师,同党并夷三族。”

(同年,朝廷诏令以宁朔将军、领南蛮校尉刘弘镇守宛城,刘弘派遣司马陶侃、参军蒯桓、皮初等率领军队在竟陵(今湖北省潜江市)攻打张昌,刘乔又派将军李杨、督护尹奉集中军队进攻江夏。陶侃等与张昌苦战许多天,最终大败张昌军,前后斩杀几万人,张昌逃窜到下俊山(在今湖北省咸宁市通城县),他的部众全部投降。第二年秋天(惠帝建武元年(304年)),擒获张昌,将其斩首,并把他的首级传送到京师,同党全被诛灭三族(考异曰:帝纪:“八月庚申(十九,303916日),刘弘及张昌战于清水,斩之。”按弘斩张奕表云:“张昌奸党初平,昌未枭首。”)。)

《晋书卷八十一·列传第五十一》:“张昌之逆,太守弓钦走滠口,伺与同辈郴宝、布兴合众讨之,不克,乃与钦奔武昌。后更率部党攻灭之。转骑部曲督,加绥夷都尉。伺部曲等以诸县附昌,惟本部唱义讨逆,逆顺有嫌,求别立县,因此遂割安陆东界为滠阳县而贯焉。”

(张昌作乱(惠帝太安二年(303年)六月) 江夏太守弓钦逃到滠口(今湖北省武汉市黄陂区西南20公里,张昌传云:“钦出战,大败,乃将家南奔沔口”),朱伺与同辈郴宝、布兴聚集部众讨伐张昌,不胜,便随同弓钦奔向武昌。后来又率部党消灭了张昌。转任骑部曲督,加绥夷都尉。朱伺部曲等认为各县依附过张昌,只有本部举义讨贼,邪正之间有嫌疑,请求另立新县,因此便分割安陆东部地区为滠阳县(今湖北省武汉市黄陂区南),作为朱伺部曲的世代居住之地。)

 

《宋书卷三十·志第二十·五行一》:“元康末至太安间,江、淮之域,有败编自聚于道,多者或至四五十量。干宝尝使人散而去之,或投林草,或投坑谷。明日视之,悉复如故。民或云见狸衔而聚之,亦未察也。宝说曰:“夫编者,人之贱服,最处于下,而当劳辱,下民之象也。败者,疲毙之象也。道者,地理四方,所以交通王命所由往来也。故今败编聚于道者,象下民罢病,将相聚为乱,绝四方而壅王命之象也。在位者莫察。太安中,发壬午兵,百姓嗟怨。江夏男子张昌遂首乱荆楚,从之者如流。于是兵革岁起,天下因之,遂大破坏。此近服妖也。”

(元康末年到太安年间,江、淮一带,有破草鞋自己在道路上聚集,多的时候有四五十双。干宝曾经派人把这些草鞋扔开,有的丢在草丛树林之中,有的投入山谷深坑之内。第二天去看,又都像以前那样聚集在道路上。有的百姓说看见狸把这些破草鞋衔聚到一起,也没有人去考察。干宝解释这种现象说:“草鞋,是最贱的服饰,处于人身最下的部位,承担最为劳辱的职责,因而是处于下位百姓的象征。破损,是疲敝的象征。道路,是沟通四方、传达王命、交通往来的途径。现在破损的草鞋在道路上聚集,正是处于下层的百姓疲敝困窘,将要聚集在一起作乱,堵塞四方交通、壅塞王命传布的征兆。”皇上和诸多在官位的人没有谁察知这种征兆。太安年间,皇上颁发《壬午诏书》征兵,称为“壬午兵”,百姓嗟叹怨恨。江夏男子张昌于是首先在荆楚一带发动叛乱,人们像流水一样跟从他作乱。从这以后,战乱年年发生,天下因而遭受大的破坏。这和服妖之事相近。)

 

《宋书卷卅四·志第二十四·五行五》:“晋惠帝太安中,江夏张骋所乘牛言曰:“天下方乱,乘我何之!”骋惧而还,犬又言曰:“归何蚤也。”寻后牛又人立而行。骋使善卜者卦之。谓曰:“天下将有兵乱,为祸非止一家。”其年张昌反,先略江夏,骋为将帅。于是五州残乱,骋亦族灭。京房《易妖》曰:“牛能言,如其言占吉凶。”《易萌气枢》曰:“人君不好士,走马被文绣,犬狼食人食,则有六畜妖言。”时天子诸侯不以惠下为务,又其应也。”

(晋惠帝太安年间,江夏张骋驾车的牛说道:“天下将发生动乱,要我驾车去哪儿!”张骋因害怕而回家,家中犬又说道:“回来怎么这样早!”不久之后牛又像人似的站起来用两条腿走路。张骋请善于卜卦的人为这事占卜。卜卦的人对张骋说:“天下将有战乱,陷于祸害的不止一家。”那一年张昌反叛,先占据江夏,张骋在他手下当将领。于是五州陷入战乱,百姓被残害,张骋也全族被诛灭。京房《易妖》说:“牛假如能说话,就按牛的话预示吉凶。”《易萌气枢》说:“君主不喜好士人,良马披上了文绣之衣,犬狼食用着人的食物,那么就会出现六畜与人交谈的妖异。”当时天子诸侯不把向百姓施惠放在心上,又正是牛犬说话的应验。)

 

《晋书卷四十四·列传第十四》:“及冏灭,颖遥执期权,遂怀觖望之心。以长沙王乂在内,不得恣其所欲,密欲去乂。时荆州有张昌之乱,颖表求亲征,朝廷许之。会昌等平,乃回兵以讨乂。志谏曰:“公前有复皇祚之大勋,及事平,归功于齐,辞九锡之赏,不当朝政之权,振阳翟饥人,葬黄桥白骨,皆盛德之事,四海之人莫不荷赖矣。逆寇纵肆,猾扰荆、楚,今公扫清群难,南土以宁,振旅而旋,顿军关外,文服入朝,此霸王者之事也。”颖不纳。”

(等到司马冏被灭(惠帝太安元年十二月丁卯廿二,303126日),司马颖遥控朝政,于是有野心。因为长沙王司马乂在内,不能为所欲为,想秘密除掉他。当时荆州有张昌叛乱,司马颖上表请求亲征,朝廷同意。等到张昌等被灭(惠帝太安二年八月庚申十九,303916日),便回师讨伐司马乂。卢志进谏说:“您过去有恢复国统的大功,等到事情平定,归功于齐王司马冏,推掉九锡之赏,不要朝政大权,赈济阳翟饥民,埋葬黄桥白骨,这都是大善之举,四海之内没有不仰仗您的。叛贼侵犯,扰乱荆、楚,现在您扫清他们,南方得以安宁,你凯旋归来,驻兵关外,以文官之服入朝,这是霸王的事业。”司马颖不听。)

 

《晋书卷四·帝纪第四》:“颙遣其将张方,颍遣其将陆机、牵秀、石超等来逼京师。”

(司马颙派遣部将张方,司马颖派遣部将陆机、牵秀、石超等进逼京师。)

 

《晋书卷五十九·列传第二十九》:“后张昌扰乱荆土,颖拜表南征,所在响赴。既恃功骄奢,百度弛废,甚于冏时。

颖方恣其欲,而惮长沙王乂在内,遂与河间王颙表请诛后父羊玄之、左将军皇甫商等,檄乂使就第。乃与颙将张方伐京都,以平原内史陆机为前锋都督、前将军、假节。”

(义阳蛮张昌在荆州作乱(太安二年(303,司马颖(时年25岁)拜表南征,所在百姓都响应参军。但不久张昌就被陶侃平定。司马颖此时恃著功勋而骄奢,令百度弛废,比司马冏更差。

司马颖正准备胡作非为,但忌惮朝中的异母兄长沙王司马乂。于是司马颖与司马颙一起上表要求诛杀羊皇后之父羊玄之、左将军皇甫商等,并檄司马乂回府第。乃与司马颙将张方伐长沙王司马乂,以平原内史陆机为前锋都督、前将军、假节。)

 

《晋书卷四·帝纪第四》:“乙丑,帝幸十三里桥,遣将军皇甫商距方于宜阳。”

(乙丑(廿四,303921日),惠帝司马衷亲临十三里桥(桥在洛城西,去城十三里,因以为名,考异曰:河间王顒传云“駃水桥”),派遣将军皇甫商在宜阳(今河南省洛阳市宜阳县西)抗拒张方。)

 

《晋书卷六十·列传第三十》:“张方,河间人也。世贫贱,以材勇得幸于河间王颙,累迁兼振武将军。

永宁中,颙表讨齐王冏,遣方领兵二万为前锋。及冏被长沙王乂所杀,颙及成都王颖复表讨乂,遣方率众自函谷人屯河南。惠帝遣左将军皇甫商距之,方以潜军破商之众,遂入城。乂奉帝讨方于城内,方军望见乘舆,于是小退,方止之不得,众遂大败,杀伤满于衢巷。”

(张方,河间人(今河北省沧州市献县东南),出身贫穷之家,以勇猛善战而为河间王司马颙所器重,累迁兼振武将军。

永宁年间,司马颙上表请讨伐齐王司马冏,派遣张方领兵二万为前锋。后司马冏被长沙王司马乂所杀(惠帝太安元年十二月丁卯廿二,303126日),司马颙又和成都王司马颖联合讨伐长沙王司马乂(惠帝太安二年(303年)八月),派遣张方率兵从函谷关进入河南(此河南,谓黄河之南,非河南县也。通鉴云“以张方为都督,将精兵七万,自函谷东趋洛阳。颖引兵屯朝歌,以平原内史陆机为前将军、前锋都督,督北中郎将王粹、冠军将军牵秀、中护军石超等军二十余万,南向洛阳”)。惠帝派左将军皇甫商予以抵挡,张方用伏兵打败了皇甫商,大军攻进城中。司马乂奉惠帝之命于城内攻打张方,张方的士卒看到惠帝的乘舆,不敢接战纷纷后退,张方制止不住,于是遭到大败,伤亡的士兵遍布城中。)

 

《晋书卷六十·列传第三十》:“方退壁于十三里桥,人情挫衄,无复固志,多劝方夜遁。方曰:“兵之利钝是常,贵因败以为成耳。我更前作垒,出其不意,此用兵之奇也。”乃夜潜进逼洛城七里。乂既新捷,不以为意,忽闻方垒成,乃出战,败绩。”

(张方撤退到十三里桥(惠帝太安二年八月乙丑廿四(303921日),桥在洛城西,去城十三里,因以为名,考异曰:河间王顒传云“駃水桥”),人心浮动,士气低落,无有斗志,大家都劝张方连夜退走。张方说:“兵家胜败本是常事,贵在能够败中取胜。我们现在逼近敌阵前去筑垒,出其不意,这是用兵的良策妙计。”于是乘夜晚暗中逼近洛阳城七里(惠帝太安二年九月壬午十一,303108日)。司马乂刚打了胜仗,毫不在意,忽然听说张方营垒筑成,急忙引兵出战,被张方打败。)

 

《晋书卷五十九·列传第二十九》:“方攻商,商距战而溃,方遂进攻西明门。乂率中军左右卫击之,方众大败,死者五千余人。

方初于駃水桥西为营,于是筑垒数重,外引廪谷,以足军资。乂复从天子出攻方,战辄不利。”

(张方攻打皇甫商,皇甫商先抵抗而后溃败,张方便进兵攻打西明门。司马乂率领中军左右卫迎击张方,张方众兵大败,死了五千多人。

张方最初在駚水桥西设立军营(《晋书卷六十·列传第三十》:“方退壁于十三里桥”),在那里修筑数重壁垒,从外地引进军粮,以备足军需。司马乂又跟从晋惠帝出城攻打张方,作战不利。)

 

《晋书卷六十·列传第三十》:“顷之,成都王颖与颙起兵共攻乂,以讨后父尚书仆射羊玄之及商为名。乂以商为左将军、河东太守,领万余人于关门距张方,为方所破,颙军遂进。”

(不久,成都王司马颖和河间王司马颙起兵共同攻打长沙王司马乂,用讨伐后父尚书仆射羊玄之和皇甫商为名义。司马乂任命皇甫商为左将军、河东太守,率领万余人在关门(西明门)抵御张方,却被张方击破,这样一来司马颙的军队就攻了进去(《晋书卷五十九·列传第二十九》云“方攻商,商距战而溃,方遂进攻西明门。”)。)

 

《晋书卷四·帝纪第四》:“己巳,帝旋军于宣武。”

(己巳(廿八,303925日),惠帝回到宣武场(洛阳城北,水经注:大夏门东宣武观,凭城结构,南望天渊池,北瞩宣武场;场西故贾充宅)。)

 

《晋书卷四·帝纪第四》:“庚午,舍于石楼。天中裂,无云而雷。”

(庚午(廿九,303926日),在石楼(玄武馆,宣武场东)住宿。天的正中出现一道裂缝,天空无云而有雷声。)

 

《晋书卷十二·志第二·天文中》:“太安二年八月庚午,天中裂为二,有声如雷者三。君道亏而臣下专僭之象也。是日,长沙王奉帝出距成都、河间二王,后成都、河间、东海又迭专威命,是其应也。”

(太安二年八月庚午(廿九,303926日),天中断裂为二,有像雷一样的声音响三次。这时群道亏损而臣下僣越专权的徵象。这时,长沙王司马乂随奉君主阻击成都王司马颖和河间王司马颙两位谋反之王,后来,成都、河间、东海司马越等王又接连专权擅命,正是天变的应验。)

 

《宋书卷廿四·志第十四·天文二》:“太安二年八月,长沙王奉帝出距二王,庚午,舍于玄武馆。是日,天中裂为二,有声如雷。三占同元康,臣下专僭之象也。是时长沙王擅权,后成都、河间、东海又迭专威命,是其应也。”

(太安二年八月,长沙王司马乂侍奉惠帝一起领兵出而拒成都王司马颖和河间王司马颙二王,庚午(廿九,303926日),宿于玄武馆。当日,天从中裂而为二,有声如雷。占辞同元康年间,即臣下专权僭越的天象。当时长沙王专权,后来成都王、河间王、东海王司马越又交替专权即为其应验。)

 

《晋书卷十三·志第三·天文下》:“太安二年,石冰破扬州。其八月,荧惑入箕。占曰:“人主失位,兵起。”明年赵王伦篡位,改元。”

(太安二年(303年),石冰攻下扬州。这年八月,荧惑(火星)进入箕宿(二十八宿之一,东方七宿之第七宿,共四星,形状如箕,在尾宿之东。今属人马座)。占卜说:“君主失位,战事将兴起。”第二年,赵王司马伦篡夺皇位,更改年号。)

 

《晋书卷四·帝纪第四》:“九月丁丑,帝次于河桥。”

(九月丁丑(初六,303103日),惠帝转移到河桥(河桥,即富平津河桥,在今河南省洛阳市孟津市东黄河渡口)。)

 

《晋书卷四·帝纪第四》:“壬午,皇甫商为张方所败。”

(壬午(十一,303108日),皇甫商被张方打败。)

 

《晋书卷四·帝纪第四》:“甲申,帝军于芒山。”

(甲申(十三,3031010日),惠帝驻军于芒山(河南省洛阳市与黄河间的小山)。)

 

《晋书卷四·帝纪第四》:“丁亥,幸偃师。”

(丁亥(十六,3031013日),到达偃师(今河南省洛阳市偃师市)。)

 

《晋书卷四·帝纪第四》:“辛卯,舍于豆田。”

(辛卯(二十,3031017日),宿于豆田(据晋书五行志,洛阳城东有豆田壁。通鉴云:“大将军颖进屯河南(此河南,谓黄河之南,非河南县也),阻清水为垒”)。)

 

《晋书卷五十九·列传第二十九》:“颖次朝歌,每夜矛戟有光若火,其垒井中皆有龙象。

进军屯河南,阻清水为垒,造浮桥以通河北,以大木函盛石,沈之以系桥,名曰石鳖。”

(司马颖军到朝歌(今河南省新乡市卫辉市东北朝歌镇,惠帝太安二年(303年)八月),每夜矛戟上发出像火焰一般地光来,其垒井中皆有龙象。

之后进军屯河南(惠帝太安二年九月辛卯二十,3031017日),背靠清水(清水,盖清济之水。在今河南省孟津县东)为营垒。造浮桥以通河北,以大木函盛石,沈之以系桥,名曰石鳖。)

 

《晋书卷四·帝纪第四》:“癸巳,尚书右仆射、兴晋侯羊玄之卒。帝旋于城东。”

(癸巳(廿二,3031019日),尚书右仆射兴晋侯羊玄之去世,惠帝转回城东。)

 

《晋书卷九十三·列传第六十三·外戚》:“羊玄之,惠皇后父,尚书右仆射瑾之子也。玄之初为尚书郎,以后父,拜光禄大夫、特进、散骑常侍,更封兴晋侯。迁尚书右仆射,加侍中,进爵为公。成都王颖之攻长沙王乂也,以讨玄之为名,遂忧惧而卒。追赠车骑将军、开府仪同三司。”

(羊玄之,惠皇后(惠羊皇后羊献容)的父亲,尚书右仆射羊瑾之子也。羊玄之初为尚书郎,因女儿羊献容成为皇后(永康元年(300年)),受拜为光禄大夫、特进、散骑常侍,更封兴晋侯。后来再迁任尚书右仆射,加侍中,进爵为兴晋县公。

后来成都王司马颖及河间王司马颙在攻打长沙王司马乂时,以讨羊玄之等为名出兵起事。羊玄之极为忧惧,遂忧惧而卒(惠帝太安二年九月癸巳廿二,3031019日)。朝廷追赠车骑将军、开府仪同三司。)

 

《晋书卷四·帝纪第四》:“丙申,进军缑氏,击牵秀,走之。”

(丙申(廿五,3031022日),进军缑氏(今河南省洛阳市偃师市东南缑氏镇),攻击牵秀并把他赶出。)

 

《晋书卷四·帝纪第四》:“大赦。”

(大赦罪犯。)

 

《晋书卷四·帝纪第四》:“张方入京城,烧清明、开阳二门,死者万计。”

(张方进入京师,烧清明、开阳二门,被烧杀而死的以万计。)

 

《晋书卷四·帝纪第四》:“石超逼乘舆于缑氏。”

(石超到达缑氏(今河南省洛阳市偃师市东南缑氏镇)威逼惠帝。)

 

《晋书卷一百二十·载记第二十》:“流素重雄有长者之德,每云:“兴吾家者,必此人也。”敕诸子尊奉之。流疾笃,谓诸将曰:“骁骑高明仁爱,识断多奇,固足以济大事,然前军英武,殆天所相,可共受事于前军,以为成都王。”遂死,时年五十六。诸将共立雄为主。雄僭号,追谥流秦文王。”

 (李流一向看重李雄有长者的德行,常常说:“振兴我们家族的,必定是此人。”告诚子侄们尊奉他。

李流病危(太安二年(303年)九月),对众部将说:“骁骑将军李骧仁德精明,见识决断往往不凡,本来足以成就大事。但是前将军李雄英俊勇武,大概是上天的选择,可以一起接受前将军的命令,让他做成都王。”

不久李流去世(九月),时年五十六岁。众部将共同推立李雄为首领。李雄称帝后,追谥李流为秦文王。

李流素重李雄有长者之德,每云:“兴吾家者,必此人也。”敕诸子尊奉之。李流疾笃,谓诸将曰:“骁骑(李骧)高明仁爱,识断多奇,固足以济大事,然前军(李雄)英武,殆天所相,可共受事于前军(李特以弟骧为骁骑将军,少子雄为前将军),以为成都王。”遂死(九月),时年五十六。诸将共立雄为主。雄僭号,追谥流秦文王。)

 

《晋书卷四·帝纪第四》:“冬十月壬寅,帝旋于宫。”

(冬十月壬寅(初二,3031028日),惠帝回到宫中(时洛阳为司马颙将张方所据)。)

 

《晋书卷四·帝纪第四》:“石超焚缑氏,服御无遗。”

(石超焚烧缑氏(今河南省洛阳市偃师市东南缑氏镇),御用衣物车马等全部烧毁。)

 

《晋书卷四·帝纪第四》:“丁未,破牵秀、范阳王虓于东阳门外。”

(丁未(初七,303112日),在东阳门外(水经注曰:东阳门,汉洛阳城之中东门也)大破牵秀及范阳王司马虓(大将军颖遣将军马咸助陆机)。)

 

《晋书卷四·帝纪第四》:“戊申,破陆机于建春门,石超走,斩其大将贾崇等十六人,悬首铜驼街。张方退屯十三里桥。”

(戊申(初八,303113日),在建春门打败陆机(水经注:建春门,汉雒城之上东门也。谷水迳其前,水上有石桥。考异曰:陆机传云“战于鹿苑”),石超败逃。斩其大将贾崇(陆机传作“贾棱”)等十六人,人头悬于铜驼街示众。张方退驻十三里桥(桥在洛城西,去城十三里,因以为名,考异曰:河间王顒传云“駃水桥”)。)

 

《晋书卷五十四·列传第二十四》:“颖左长史卢志心害机宠,言于颖曰:“陆机自比管、乐,拟君暗主,自古命将遣师,未有臣陵其君而可以济事者也。”颖默然。

机始临戎,而牙旗折,意甚恶之。列军自朝歌至于河桥,鼓声闻数百里,汉、魏以来,出师之盛,未尝有也。”

长沙王乂奉天子与机战于鹿苑,机军大败,赴七里涧而死者如积焉,水为之不流,将军贾棱皆死之。”

(司马颖左常史卢志内心嫉恨陆机得宠,对司马颖进言道:“陆机自比于管子乐毅,把你比作昏君,自古以来命将派兵,没有臣子欺凌国君而可以成事的。”司马颖沉默不语。

陆机开始治军,而军旗折断,内心很厌恶,军队列阵,从朝歌至河桥(河桥,即富平津河桥,今河南省洛阳市孟津市东黄河渡口),鼓声传数百里,汉魏以来,还不曾有过这样盛大的出兵场面(惠帝太安二年八月乙丑廿四,303921日)

长沙王司马乂奉天子之命与陆机在鹿苑交战,陆机军大败,赴七里涧而死的士兵如同积薪,涧水为此不流,将军贾棱也战死了(《晋书卷四·帝纪第四》:“戊申(初八,303113日),破陆机于建春门,石超走,斩其大将贾崇等十六人,悬首铜驼街”)。)

 

《晋书卷五十九·列传第二十九》:“颙遂与颖同伐京都。颖遣刺客图乂,时长沙国左常侍王矩侍直,见客色动,遂杀之。诏以乂为大都督以距颙。

连战自八月至十月,朝议以乂、颖兄弟,可以辞说而释,乃使中书令王衍行太尉,光禄勋石陋行司徒,使说颖,令与乂分陕而居,颖不从。

乂因致书于颖曰:“先帝应乾抚运,统摄四海,勤身苦己,克成帝业,六合清泰,庆流子孙。孙秀作逆,反易天常,卿兴义众,还复帝位。齐王恃功,肆行非法,上无宰相之心,下无忠臣之行,遂其谗恶,离逖骨肉,主上怨伤,寻已荡除。吾之与卿,友于十人,同产皇室,受封外都,各不能阐敷王教,经济远略。今卿复与太尉共起大众,阻兵百万,重围宫城。群臣同忿,聊即命将,示宣国威,未拟摧殄。自投沟涧,荡平山谷,死者日万,酷痛无罪。岂国恩之不慈,则用刑之有常。卿所遣陆机不乐受卿节钺,将其所领,私通国家。想来逆者,当前行一尺,却行一丈,卿宜还镇,以宁四海,令宗族无羞,子孙之福也。如其不然,念骨肉分裂之痛,故复遣书。”

颖复书曰:“文、景受图,武皇乘运,庶几尧、舜,共康政道,恩隆洪业,本枝百世。岂期骨肉豫祸,后族专权,杨、贾纵毒,齐、赵内篡。幸以诛夷,而未静息。每忧王室,心悸肝烂。羊玄之、皇甫商等恃宠作祸,能不兴慨!于是征西羽檄,四海云应。本谓仁兄同其所怀,便当内擒商等,收级远送。如何迷惑,自为戎首!上矫君诏,下离爱弟,推移辇毂,妄动兵威,还任豺狼,弃戮亲善。行恶求福,如何自勉!前遣陆机董督节钺,虽黄桥之退,而温南收胜,一彼一此,未足增庆也。今武士百万,良将锐猛,要当与兄整顿海内。若能从太尉之命,斩商等首,投戈退让,自求多福,颖亦自归鄴都,与兄同之。奉览来告,缅然慷慨。慎哉大兄,深思进退也!””

(司马颙就与司马颖一同攻伐京都。司马颖派遣刺客企图刺杀司马乂,当时长沙国左常侍王矩值侍,见到来客脸色异常,就先杀了他。诏令任司马乂为大都督来抗击司马颙。

从八月到十月连续交战不停,朝廷商议认为司马乂和司马颖是兄弟,可以用言语相劝而和好,于是就派中书令王衍暂为太尉,光禄勋石陋暂为司徒,派他们去劝说司马颖,叫他和司马乂划分陕地而割据一方(周公、召公分陕为二伯。陕在弘农。此言分陕,引周、召事,欲令颖、乂为二伯耳,非分陕地而居也),司马颖没有听从。

司马乂就写信给司马颖说:“先帝顺应乾坤把握天运,统一四海,自己勤劳辛苦,方能成就帝业,天下清平安泰,福泽流传子孙。孙秀作逆叛乱,违背天理伦常,你发起义兵,恢复了皇帝之位。齐王依仗功高,大肆从事非法行径,上没有宰相之心,下没有忠臣之德,挑拨离间,离间我们宗亲骨肉,主上埋怨伤心,不久荡平逆乱。我之与你,兄弟十个,都生在皇室,受封于外郡,各自未能阐扬施行帝王教化,经国济民。如今你又与太尉一同发起大军,倚仗雄兵百万,重重包围了宫城。群臣同仇敌忾,任命将帅,为的是宣扬国家声威,不是要将你们摧毁消灭。你们这是自投于沟涧绝路,大军荡平山谷之日,每天死的人将是成千上万,深为悲痛的是死者都是无辜之人。哪里能怨什么国恩不仁,这是国家使用刑罚所常有的事。你所派遣的陆机不愿受你的指挥,率领他所带的兵众,私下归顺了朝廷。想来叛逆之人,应当前进一尺,就要后退一丈。你应该返回镇守一方,以使四海安宁,让宗族不因你而感到羞辱,这将是子孙的洪福。但不是那样,我因念着骨肉分裂的痛苦,所以才会又送信给你。”

司马颖回信道:“文帝、景帝接受了立国的图籍,武皇趁着时运创立基业,可望比同尧舜,共同使政道安康,其恩德使国家大业兴隆,根本和枝叶都百代不衰。哪里想到宗亲骨肉参与为祸,皇后家族专把权柄,杨骏、贾谧大肆为害,齐王、赵王篡逆。幸亏贼人已经被诛灭,但国家却未能安宁。每当忧虑王室危机时,我都心里惊骇肝肠烂断。羊玄之、皇甫商等人依仗被亲宠而为非作歹,能不引起我的愤慨!于是发布征西的紧急檄文,天下人就像风云聚合般响应。本来想仁兄和我一样有着共同的愿望,就应自己擒获皇甫商等人,以他们的首级送往朝廷。为何却自己迷途,当了叛军的首领!对上则伪造国君的诏令,对下则离间你仁爱的弟弟,挟持皇帝,荒唐地发动军队,重用凶恶之人,抛弃杀害忠良之辈(谓杀李含等)。做了坏事而想求得福祥,自己怎能安心!此前派遣陆机督察指挥,虽然在黄桥退却,但却在温县南边取得胜利,彼败此胜,不足以庆幸。现在有百万武装兵卒,良将猛锐非常,就想和仁兄来整顿天下。如果能听从太尉的命令,杀了皇甫商等人,扔掉武器后退让步,自然能得到许多福禄,我司马颖也就返归邺都,和仁兄一同回去。奉读你的来信劝告,遥想追怀而慷慨不已。慎重啊老兄,望你深思进退的后果吧!”)

 

《晋书卷六十·列传第三十》:“乂既屡败,乃使商间行赍帝手诏,使游楷尽罢兵,令重进军讨颙。商行过长安,至新平,遇其从甥,从甥素憎商,以告颙,颙捕得商,杀之。”

(司马乂多次战败,就想让皇甫商带着皇帝的手诏,让金城太守游楷等人都罢兵,同时命令皇甫重进军讨伐司马颙。皇甫商一行人经过长安,到了新平,遇到了他的从甥(堂姐妹的儿子)。他的从甥向来讨厌皇甫商,就向司马颙告密。就这样司马颙抓到了皇甫商,并将其杀害(十一月)。)

    本站是提供个人知识管理的网络存储空间,所有内容均由用户发布,不代表本站观点。请注意甄别内容中的联系方式、诱导购买等信息,谨防诈骗。如发现有害或侵权内容,请点击一键举报。
    转藏 分享 献花(0

    0条评论

    发表

    请遵守用户 评论公约

    类似文章 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