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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佛像诞生起源受到过希腊雕塑的影响，佛教考察行程中，“亚历山大大帝”这个人物一直被反复提及，古希腊文化经由他的伟大东征而流布传播影响深远，其中之一就是催生了伟大的健陀罗艺术。 我对这位时空遥遥的大帝缺乏了解，也无缘前去希腊直观感受。但因文学的缘故，少年时代就读了大量的希腊神话，对波塞冬、美杜莎、阿波罗、西西弗斯、赫拉克利斯并不陌生，待后来看BBC拍的纪录片《诸神之战》，还热血沸腾地写了长篇策划案，雄心勃勃要以纪录片的形式拍咱中国的诸神之战，所以，对古希腊文化颇有亲切感。更有那些史诗电影《特洛伊战争》《木马屠城》《斯巴达三百勇士》《角斗士》渲染的希腊罗马的铁血英雄，关于理想与正义，力量与勇气，关于复仇与征服，无不散发着古典主义的悲壮之美。 要了解一个遥远的人物和一段陌生的历史，我惯用的私房方式是，先找相关的电影看，以此作为入口，不求信息的完全准确，不求故事的完全真实，先建立感性认知和兴趣再说，且先感受他们的国度和时代，感受他们的思维方式，感受人性的古今中外相通。打通任督二脉之后，自发滋生一些思考，然后再带着这些或幼稚或深刻的“十万个为什么”，针对性主动性地去查阅连篇累牍卷帙浩繁的资料典籍，如此才不至于因工作的艰涩挑战而生畏难和退却。 于是，去看史诗电影《亚历山大大帝》，一遍两遍三遍……甚至会背诵其中的金句台词。影片以年迈的埃及法老托勒密的深沉追忆，作为贯穿全片首尾呼应的史诗类型片惯用切入形式。这是真实的历史人物，托勒密是亚历山大当年的部下，亚历山大暴毙后，他征服的广袤帝国天下一分为三，由三个希腊部将分而治之，托勒密就是分治埃及地盘的那位——由安东尼·霍普金斯来扮演压场，就像为影片找了个黄金秤砣。 我和托勒密一起感慨，一个二十出头的英俊如阿波罗、勇猛如阿喀琉斯的年轻人，在这样的弱冠之年竟然已建立了跨越欧亚的奇功伟业，感怀一个近乎神祇的英雄理想国的毁灭，及内心必然要承受的深深孤独，理解其超凡脱俗深刻纯粹的同性之爱，惋惜盖世英才的不幸早逝……惊讶他竟是亚里士多德的学生，算起来，应是苏格拉底和柏拉图的徒孙。 拉斐尔最重要的代表作、世界名画《雅典学院》里，就描绘了这天才扎堆群星涌动的不世出场景，那个站在亚里士多德右边的白袍少年，就是亚历山大。殿堂之上，希腊的哲学智慧、西方的理性思维，与神话的英雄情结汇聚，这特殊的血液和品质已经慢慢在这个少年体内浇注成型，并行将熊熊燃烧。 我不能沉浸在光影艺术中不能自拔，我的工作任务不是观影写影评，而是做纪录片。以浅薄虚弱的根基去探寻梳理文明之间的关系，螳臂当车也好，蚍蜉撼树也好，虽不自量力，好在还有永不磨灭的好奇心和永无止境的求知欲。求解“十万个为什么”当然不可能，其实，弄清楚“十个为什么”，就基本可以完成一部片子了。即便如此，也难免有“以其昏昏使人昭昭”之嫌。（待续） 【 p.s. 苇杭新作《念念犍陀罗》三十五篇，即将由三联出版，五月面世，六月发布，敬请期待。】 撰稿 | 撰稿 | 作者简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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