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青州府衡王府考略 文/ 衡石(朱华昌) 青州府衡藩,是大明王朝中期皇室敕封的重要亲藩。谓其重要,首先是在“海岱惟青州”华夏中古时期,青州地理位置十分重要。特别是永乐后,青州府为北直隶京畿地区,在“天子守国门,君王死社稷”治国理念与政治架构下的青州府与衡王府是拱卫京师、藩屏帝室的重要藩属堡垒,青州知府与左卫初辖三州十六县,后改州一县十三。其次,衡藩也是大明王朝所敕封亲藩中,有大量郡支和将军传承下来、宗族人口形成规模、与皇室血缘关系最亲近的亲藩。 明制,皇明宗室男子爵分三级八等。其中亲王冕服车旗邸第下天子一等,公侯大臣伏而拜谒,无敢钧礼。虽然相关律令规定,亲藩及王室与当地地方军政官员没有隶属关系,亲王与王室成员平时也严禁参与地方军政事务,但在国家非常时刻,藩王有权节制地方,奋起捍卫国家安全。 在国泰民安情况下,亲藩不节制地方、不过问军政,但由于王爵地位特殊,地方军政官员还是形成了定期拜谒亲藩的惯例。这就决定了藩王对地方具有威慑力和影响力。亲王始终通过其特殊地位对国家政局和安全发挥着作用。 肇藩衡恭王博学温良恭俭 衡恭王讳祐楎(1479-1538年),宪宗纯皇帝庶第七子,孝宗敬皇帝异母弟。益端王朱祐槟同母弟,汝安王朱祐梈同母兄,生母庄懿德妃张氏。成化十五年(1479年)十月出,二十三年(1487年)七月封衡王,与岐、益、雍三王同日封。弘治十二年(1499年)三月就藩青州府(今山东青州市)。嘉靖十七年(1538年)八月七日以疾薨,葬于青州南三十里处三阳山之原(今青州市王坟镇王坟村北),谥曰恭,为衡恭王。在位五十二年,藩屏四十载,享年六十一岁。 大明成化年间,国运昌盛,四海宾服。青州古城,遐迩闻名,山清水秀,人杰地灵。南阳城中居一长者姓王名衡,好善乐施,慈悲为怀。暮年忽疾,神志不清。弥留际适巡抚巡青州,闻其事,临榻探视之。感其善,悯其终,破指于其背书“王衡行好好难见”而去。恰值此刻,京城宪宗第七子出,其背恍若“王衡行好好难见”迹。出辄奋啼不已,御医无奈,张榜求治。巡抚还都揭榜视之,抚其背曰:“生前善举,终得回报,何悲之有,难舍青州乎?”皇子闻言破啼为笑。于是乎宪宗后封其曰衡王,藩青州。有谶言曰:“莫道事不公,头上有神明;善恶必有报,兴许于来生。”此青州民间流传之“善报转世王”故事也。是耶非耶,弗知其详。 肇藩衡王讳祐楎,其父宪宗皇帝敕《册衡王制》曰:“朕惟自古圣帝明王,享国长久,历世治安,岂有他哉?盖封建诸子,所以维宗社无疆之庆,植邦家不拔之基,理固然也。朕恭嗣祖宗之丕图,远鉴帝王之令典,眷念盘维之重,寔资茅土之封。咨尔第五子祐楎,岐嶷恭庄、粹清聦哲,宜锡分茅之宠以昭立爱之亲。兹特封尔为衡王,世守爵土,永树亲藩。于戏!亲之欲贵,爱之欲富。朕惟父子之主恩,禄不期侈,位不期骄。尔尚恭俭之,惟德志毋或耽于逸乐,学有缉熙于光明,庶永终誉,克绥遐福。朕命惟允尔,惟钦哉!” 衡王讳祐楎,号乐善子。礼贤下士,乐善好施,与名人雅士多有交往。时名士雪蓑与王神交,为常客。海岱七子①与王诗交,情甚笃。杨应奎,字文焕,号渑谷,东关回族人。正德六年进士,历仁和知县、临洮知府等。有贤迹,擢吏部员外郎。嘉靖中遭奸人诬诟归里,与冯裕等七人结“海岱诗社”日事吟咏。奎能吟且善书,王爱其才,遣侍医赵柳南往请之,奎信笔挥洒“自知性僻难为客”,搁笔入内久不出。赵侍持字归,王爱不释手,挥毫对“且喜身闲不属人”,命与杨联俱裱好,再使赵往。奎视之,正合心意,遂整衣冠赴见王。王大喜,待以上宾。席间王请奎再献艺,奎奋书“春风大雅能容物”。王知誉己微笑对曰“秋水文章不染尘”。奎诚悦而谦之,连叹:“自愧弗如也”。自此书画诗吟、往来相合,相交无间。此千古佳话也。 王好读书,精于书法,喜吟诗词,亦善绘画。王之书法四体皆工,尤以楷书、行草为最。丹青千件,各臻妙品。楷书《陋室铭》②等,海内书家视为珍品,趋之若鹜睹以为荣,莫不以倾其生之积藏斥钜纳以为快哉。现青州驼山昊天宫内珍存之《昊天宫碑》,其额为王真迹。 王诗词数卷,名《岁寒斋稿》。清廷查抄衡王府时被毁,现仅存卷名及简介。时王深爱青州,极赞山水之美。一日登临望春楼举目远眺,情景之至,抒怀畅吟:“远望三山叠苍翠,近闻二水流潺潺;范公亭內听遗训,昊天宫中悟道禅。” 王精音律,尤善制琴。时皇明宗室中人爱好制琴者多矣,尤以宁、衡、益、潞为最,其作称“四王琴”。《琴学丛书》曰:“宁、衡、益、潞四王皆能琴,潞琴最多,益次之,宁、衡最少”。“衡王琴”传世甚稀,现知有:清末民初杨时百旧藏“宣和式太古遗音”、涂东辰旧藏“师旷式无名琴”、郑颖孙旧藏“伏羲式龙吟秋水”等寥寥几张。其中伏羲式墨漆古琴龙池内有行书“嘉靖己卯岁孟夏,皇明衡国藩翁制”。皇明衡国藩翁者,衡恭王讳祐楎也。 王嗜地理研究,夙有藩王堪舆家誉称。唐代杨叔茂著《地理妙诀》十册之明代抄本,疑为王之所作。内有大量朱批、并具钤印“衡王图书”。有史籍显示,其陵寝之地亦为王生前己所勘定。 王善美食,有藩王美食家之誉。藩初,于民间选烹饪厨艺数人。久之尤者二,一刘姓,汉族人士;一脱姓,回族人士。技艺渐为皇室所衷,制作定为贡品。上嘉之,敕赐黄腰带,人称黄带刘、黄带脱,有秘制技艺传承,其后人与衡藩共始终。鼎革际查抄衡王府,二人伏逃民间。道光初与光绪中,青州府城内平添隆盛、万顺二“御膳坊”作坊,此乃黄带刘、黄带脱后人也。至今,刘姓技艺已失传,脱姓后人之隆盛商号列入山东省非物质文化遗产名录中,产品是为老字号。时王府尚有烤鸭师亦伏逃民间,流离转徙逾百年。后辗转至北京,开得烤鸭坊一间,色香味俱上佳,遂成今日老字号曰“北京烤鸭”。 王薨逝,世宗嘉靖十八年十二月敕《册谥恭王制》表其贤曰:“朕惟先王之典,生有爵者没必有谥。爵以贵其身,谥以长其行,此古今不易之常道也。叔父衡王睿名,乐善好礼,早著贤誉。宜福寿之兼备,以光重于藩邦。乃疾疢遽婴,药石弗效,倐闻长逝,痛何可言。眷念亲贤,宜申册命,兹特谥曰恭,灵爽不昧,庶克歆承!” 嘉靖《青州府志》卷十二有《藩贤衡恭王传》,极赞王之俨、才、德、行。曰:“王讳祐楎,宪宗纯皇帝第五子,母庄懿德妃张氏,生于成化十五年己亥。二十三年封衡王。弘治十二年之国青州,嘉靖十七年八月薨。敕葬临朐西三阳山之原,赐谥曰恭。王兄弟十有一人,长孝宗,次睿宗,三岐王,四益王,五即王也,六雍王,七寿王,八汝王,九荆王,十荣王,十一申王。列圣以来,未有如王兄弟之盛者。王天姿明颖,神彩庄重。每朔望,先谒宗庙而后视朝。进表笺,临殿用宝拱立移时具冕服,北面端拜,俨睹天颜,为诸王之范。春秋祭享,率以三鼓从事,越四十年如一日。享宾躬为酬献,诸王子以次称觞,仍命官属屡伸劝侑,毕,送至露台及阶,宾退乃还。暇居斋宫,手不释卷。他无玩好,尤精书法,四体皆工,而楷书、行草为最。大书结构有体,诗章足垂世教者书数千纸,一睹笔法,具见王心。旁及丹青,各臻妙品,积古今书籍千卷一柜者凡百有奇。著诗文若干卷,题曰《岁寒斋稿》。先是,孝宗与王尤厚,敕齐藩所遗土田悉属之,王虑扰于民,力辞不受。上嘉允,特赐祖训一、誓剑一。就封以来,未尝诘责于有司,事或相涉则曰:吾左右过也。人益愧服。辟书堂,淑诸王子授经讲诵务令晓解,一时诸王贤声籍籍。官校子弟,复建育秀馆教之,多入庠校者。青故多饥,王来,雨时若,岁比丰稔。及薨,村氓野老,每集数十人,具香楮,望灵哭吊,尽哀乃去。王以礼为国,上信下怀,册谥以恭,美矣。迄今宗室多礼让之风云。” 王薨。圹志曰:“王讳祐楎,宪宗皇帝第五子,母莊懿德妃张氏。王生于成化十五年闰十月二十五日,二十三年七月十一日册封为衡王,弘治十二年三月十七日之国山东青州府,嘉靖十七年八月初七日以疾薨。享年六十有一。妃沈氏生女一,封宛平郡主。次妃马氏生子一,封世子,女二,封永成郡主、清宛郡主。诸氏生子三,封玉田王、高唐王、齐东王,女二,封寿光郡主、章丘郡主。侯氏生子一,封新乐王。郭氏生女一,封房山郡主。故孙氏生女一,封新安郡主。故宗氏生子一,幼未封。戴氏生子一女一,俱幼未封。孙十五,俱幼。上闻讣,哀悼,辍视朝三日,遣官谕祭,谥曰恭,命有司治丧葬如礼。昭圣恭安康惠慈寿皇太后遣祭,文武官各致祭焉。以嘉靖十八年八月十八日葬于三阳山之原。呜呼!帝室之亲封,荣封大国,令誉远播,藩屏有光,贵富兼隆,寿祉咸备。兹以令终,複何憾焉。爰述其槩,纳诸幽圹,用垂不朽云。” 世子庄王厚燆嗣。尝辞禄五千石以赡宗室,宗人德之。隆庆六年薨,子康王载圭嗣。万历七年薨,无子,弟安王载封嗣。十四年薨,子定王翊镬嗣。二十年薨,子宪王常㵂嗣。天启七年薨,子镇国将军由棷袭。崇祯十七年,末代衡王由棷降清,清廷准续衡王位以安之。顺治三年,即查抄衡王府并废衡王为庶人,由棷与世子调发京师遇害。康熙六年(1667年),有诬者曰:“衡府后人欲聚众发旗,恣行不轨”王府遂被二次查抄,后焚之。衡藩亡。 大明衡王世表:
明末清初,青郡大名仕安致远③对衡王府多有记述。其曰:“青郡衡藩故宫,最为壮丽。予初应童子试时,年始十有一岁,见有宫监数人守门,予略为窥探而已。”,“继甲申以后,衡王已被逮北上。予偕都人士历游其中,其政殿七级,王座尚有朱髹金龙椅在其上。西甬道旁,紫薇成行,垂露摇风,红紫映日。拱北亭外,名花周匝。望春楼下,清沼回环。楚王章华之盛,梁苑平台之游,拟斯巨丽,未为远过。”,“不数年间,奉符拆毁,铲夷盖造兵房,仅占一隅,余则瓦砾成堆,禾黍苍然。回首繁华,已成昔梦。奇花怪石,尽归侯门,画栋朱梁,半归禅刹。子江山南之赋,少陵玉华之歌,无以写其悲凉矣!”云云。现门前石坊犹存。 肇藩亲王讳祐楎有七子:庶一子厚燆,封江华王进世子袭衡封;次子厚烃,封玉田王;三子厚燫,封新乐王;四子厚煐,封高唐王;五子厚炳,封齐东王;六子厚煃,封邵陵王;七子厚𤑐,封汉阳王。 衡庄王讳厚燆有八子:一子封世子,早卒佚名。二子载圭封东昌王袭衡封无子、三子载封封武定王袭衡封、四子载垹封平度王、五子载垿封宁阳王、六子载堭封昌乐王、七子载䵺封寿张王、八子载塨封商河王。 东昌王载圭袭衡封,薨,谥曰康,无子。其弟载封以武定王袭衡封,是为旁袭,按世宗嘉靖四十四年《宗藩条例》与神宗万历十五年《大明会典》规范郡王封袭,限制旁袭推恩新规,郡爵例不袭。自此,衡藩不再有始封肇藩郡王,亲王无子时由旁系将军、中尉嗣之。 衡藩在青州传六世七王。赐郡封凡江华、玉田、新乐、高唐、齐东、邵陵、汉阳、东昌、武定、平度、宁阳、昌乐、寿张、商河等十四国。 大明衡藩赐封郡王一览表:
其中,江华、东昌、武定三郡国袭衡封,郡爵例不袭。庶支中昌乐、寿张二王初封即无嗣,国除。其它九支郡国小宗有后人传承至明覆。包括末代衡王后人,传至明覆者“衡藩十支”,应当有后裔传承至今。 武定王旁袭衡封后,依制郡爵不再封。因之,衡安王载封、衡定王翊镬、衡宪王常㵂、衡王由棷,皆为子中一人封世子袭衡封,其余王子均封镇国将军。 玉田王封于齐国故都临淄 玉田王讳厚烃,衡恭王庶二子也。皇室册制曰:“维嘉靖二年岁次癸未九月戊辰朔越十七日甲申。皇帝制曰:天子之众子必封为王,诸王之众子必封为郡王,世世相传,此太祖高皇帝之制也,朕祗承。祖训笃敘亲亲,兹封衡王庶第二子厚烃为玉田王。夫为子莫先乎孝,为臣莫大乎忠,惟忠惟孝可以立身而永禄。尚克时忱,以膺宠命,汝其钦哉!” 薨逝,谥怀简。圹志曰:“玉田怀简王讳厚烃,乃衡恭王之第二子,庶母诸氏。正德三年九月十五日亥时生,嘉靖二年十月十三日受册封为玉田王。嘉靖二十一年十一月初七日以疾薨逝,享年三十五岁。妃于氏,嫡庶六子:嫡第一子载垆,卒;嫡第二子载塘;嫡第三子载壎,卒;庶第四子,妾媵陈氏生;嫡第五子载垹;庶第六子,妾媵陈氏生,卒。嫡生四女,嫡第一女第二女第三女俱卒,第四女。上闻卜,辍视朝一日,遣官谕祭。命有司治丧葬如制,在京文武衙门皆致祭焉。以嘉靖二十三年正月二十日葬于青州府益都县莲花山之原。呜呼!王以宗室之亲,为国藩辅,茂膺封爵,贵富兼隆。寿考令终,夫複何憾。爰述其概,纳诸幽圹,用垂不朽云。” 据玉田王小宗支谱载:该支“系衡恭王之第二子,名讳厚烃,封玉田王,藩临淄。祖碑记载护茔田东至淄河,西至乌河,南至牛山,北至北集(又名小张王庄)。三世祖载塭始至西古城,在齐国故城北门里立庄,名朱家庄,在庄西立茔。四世祖翊钲于万历年间迁至邵家圈(又名蔡家桥),初在庄西立茔,越三世至八世祖敬始,在庄北立茔。” 玉田怀简王讳厚烃,嘉靖二年封,郡藩临淄,古齐国故城也。有赐田千亩,为衡藩郡封中唯一有封土者。其郡王府遗址在临淄区城里村,现被淄博市人民政府公布为“市级文物保护单位”。 大明衡藩玉田王世系表:
历史上,玉田怀简王后裔,主要聚居地在临淄,人口逾千。潍坊市之寿光、诸城以及青岛等市县亦有分布。当代,有因工作、学习等原因流居全国各地并海外者,数量暂无统计。 衡府诸郡支博学笃行擅书 高唐王厚煐、齐东王厚炳,衡恭王子也,皆以博学笃行闻。嘉靖中,赐敕奖谕者再。厚煐号岱翁,工隶篆,著《琴谱》一卷、《瑟谱》一卷、《事亲述见》十一卷。妃李氏,青州府益都县东城兵马副指挥李锡女。汉阳王厚𤑐,妃傅氏,青州府益都县东城兵马副指挥傅鹤女。 大明衡藩高唐王世系表:
大明衡藩齐东王世系表:
大明衡藩汉阳王世系表:
新乐王载壐,衡恭王孙也。号诚轩,喜文学,善书法,博雅善文辞。索诸藩所纂述,得数十种,梓而行之。又撰《洪武圣政颂》、《皇明政要颂》诸书,建博文书院,刊行《文心雕龙》等。及所撰《楼居稿》一卷、《田居稿》一卷、《甲戌稿》一卷、《神览沧溟》一卷、《梦玩仙阁》一卷、《黼赢雅唱》一卷、《绮合繍扬集》一卷、《丁巳同封录》一卷等,亦多可传者。 大明衡藩新乐王世系表:
商河王载塨,庄王庶八子也。好学善篆,著有《松庵集》一卷。宁阳王载垿者,庄王庶五子(宁阳王世系表见稍后)。好善乐施亦书艺精湛,时捐资拓建青州府东城真教寺,并工书“清真教寺”大字镶嵌于壁,笔力遒劲、气势恢宏,堪为镇寺之宝。沧海桑田五百年,现为市级重点文物保护单位,书家游人每观之,多有滋滋叹誉不已者。 大明衡藩商河王世系表:
青州保卫战是明末对清作战重大胜利 古者“海岱惟青州”。古青州为京畿重地,战略位置十分重要。衡藩为明中叶在青州府封建之重要亲藩,屏帝室一百五十年,先后赐封郡王与数量众多之各级将军、中尉及郡主与仪宾等,形成一庞大家族体系。明末“青州保卫战”④,是衡藩历史上浓墨重彩之一页。 崇祯十五年(1642年)冬至次年春,八旗军毁界岭口边墙而入,绕京师,经河北劫掠山东,围攻青州城,在“青州保卫战”中衡藩砥柱中流。在国家非常时刻,衡王由棷挺身而出,作为战场最高指挥者亲临城头督战,动员将士,抵御敌兵。史籍曰:“逆虏大众攻青,官兵奋勇堵杀,仰仗宪威,力保藩封。衡藩亲临城头,前后斩获功级将士,逐名给赏花红,大张鼓乐,劝勇惩怯,众皆踊跃,人人有杀贼之志。藩王念切维城,多方鼓励,与世子暨臣督率道府厅县,宿城防御;会移督镇将领,城下列营,各分信堵防云。” 在这次战斗中,明军指挥黄垣战死,青州守备李士元有勇有谋,身先士卒。史曰:士元“投放名曰万人敌之火器,响如轰雷,烧坏清军登城云梯,而城池岿然不动。”清军攻城不克,悻悻撤围,拔营而去,最终保住了城池。这也是明末对清军作战中少有的一次重大胜利。 衡王府两次被查抄 崇祯十七年明覆,衡王由棷初欲南走。青州府城百姓集聚恳留。王怜百姓多苦,以“降清”滞留青州,韬光养晦,以求待机而起。不料于隆武二年调京遇害,衡王府被查抄。后清廷诏山东巡抚方大猷“搜查衡藩诸郡王送京,以免成为反清民军号召之对象。”,“清兵获高唐王常泽、齐东王常泛、玉田王常洦等人。清廷青州知府张大任虽婉言温语再四抚慰,各王疑惧殊深。”,“玉田破碗刎颈、齐东数日不食,而玉田、齐东二妃相继自缢。”⑤。清廷官员清查各郡王宅产,发现宁阳王翊鏉及子常泓已潜逃出城,随后多方骊缉,杳无踪迹。这次查抄衡王府后,衡藩中亲王、成年王子与郡王、郡王府王子不复存在。府内尚有老幼病残,废为庶人。 大明衡藩宁阳王世系表:
康熙六年(1667年),衡王府后人与清廷青州府内官员之家结亲不果而仇,时清廷青州籍京官有致仕者更觊觎衡府宅第与园圃,遂勾结行诬构之事。衡府被二次查抄。 衡藩再次被查抄,宗室后人尽出亡,田宅物产及家役人等没官。女役,清廷装入布袋中出卖,衡王府卖人之说流传至今。有地方戏剧《双换》,剧情演绎一青年买到一袋,启视之,乃一老妪。一老翁买到一袋,启后为一少女。后来两厢情愿,互换而成喜剧。 宁阳王后裔聚居地在莒县 莒县,现属山东日照,位于山东省东南部,日照市西部。远古有莒部落,西周春秋为莒国,战国属齐地,秦始置县,后多有置废辖迁。明为莒州,属青州府统辖。中期后,青州府衡府统辖青州兵备道公署之青州左卫府统州一县十三,一州者,莒州也。清初沿明制。 古莒地民间谚语云:“浮丘文,马亓武,碁山佛教属净土”。莒城北向有名山曰碁山,碁山南麓有古寺名净土寺。残存碑记,始建于唐太和年间,元皇庆二年(1313年)奉敕重修时立蟠龙赑屃碑,形制奇异。碑身通高3.38米,雕镂尤精,蟠龙二足恭捧“碁山净土寺碑”圣名。 碁山净土寺碑 乾隆五十年张奠隍撰立碑碣 衡藩多改姓去派隐姓埋名 大明衡藩邵陵王世系表:
作者简介:朱华昌,字盛轩,号衡石,山东临淄人。潍坊学院历史文化与旅游学院教授,山东师范大学山东地方史研究员。中国史学会山东分会会员、山东历史学会邾国文化专委会委员,中国地名学会地名与姓氏文化专委会顾问。专著《皇明宗室宗支衍续疏》两卷,国家图书馆收藏。系明太祖24代孙,明宪宗第七子衡恭王20世,衡恭王第二子玉田怀简王19世。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