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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梦》中的昆曲艺术

 gaolaw878 2022-01-08

世间总有一些冥冥中的缘定,不期然间蓦地相逢,无语微笑,绽放出宿命里早已刻画好的那一帧容颜,昆曲之于《红楼梦》,就是如此。

中国的戏曲文化源远流长,伴随在历史悠长的民族文化的变迁之中。至明清戏曲进入了繁荣期,而此时起源于元朝末年的昆山地区,明末清初又流传到四川、贵州和广东等地,发展成为全国性剧种的百戏之祖——昆曲成为当时最流行的戏曲。

它集诗、歌、舞、戏于一体,由于大量文士参与撰写,审度音律,昆曲成为明清时期高雅艺术的指标。至清朝乾隆时期,昆曲的发展进入了全盛时期。

从此昆曲开始独霸梨园,成为当时的“国剧”绵延至今六、七百年,成为现今中国乃至世界现存最古老的具有悠久传统的戏曲形态。

钱泳《履园诗话》卷十、二“演戏”条曰:

梨园演戏,高宗南巡时为最盛……雅部即昆腔,花部为京腔、秦腔、弋阳腔、梆子腔、罗罗腔、二簧调,统谓之乱弹班。余七八岁时,苏州有“集秀”“合秀”“撷芳”诸班,为昆腔中第一部,今绝响矣。

钱泳生于乾隆二十四年,曹雪芹生于约1724年,所记苏州名班,为昆腔第一部。由此可见在曹雪芹的《红楼梦》中描写涉及的戏曲艺术基本为昆曲,当然也有例外,如《刘二当衣》为高腔。据史料记载,康熙四十四年,玄烨第五次南巡。

在扬州,三月十二日“演戏摆宴,五月初一,御花园行宫进宴摆戏”,“初二日,两淮盐院曹寅进宴演戏”,初三、初四、初五和初六也在“进宴演戏”,为观剧方便,康熙帝在皇宫内创建了专门的演剧机构“南府”,并责成苏州织造送民间优秀昆曲伶工供奉内廷,可见当时昆曲风靡程度。

加之曹雪芹复杂的家世,自己也深受昆曲的影响,因此昆曲在整部书中穿针引线成了《红楼梦》中华丽的一笔。

人说,“舞台小人生,人生大舞台”。开幕,发展,高潮,或热闹,或冷清,却终不免落幕。一部煌煌《红楼梦》亦如一出华丽的折子戏,在世间尽情演绎。而在《红楼梦》中曹雪芹直接运用了大量的昆曲剧目和戏词,来巧妙安排故事情节的发展,塑造人物的性格形象,预示人物的命运等,通过高超的语言艺术的发挥,将昆曲自然地融入到小说中,把人物的真实情感体现的淋漓尽致,最终成就了一部大悲剧。

一.昆曲之于《红楼梦》中的人性

在曹雪芹所处的时代,昆曲遍地开花,上至宫廷,下至市井,成为全民运动。民间有歌谣曰:“芝麻官,养戏班。”贾府,这个大家族当然也不例外。不管逢年过节,庆寿聚宴,还是喜丧大事等都会邀请一些戏班,进府演出。为元妃省亲,更是采买十二个小女子成立了自家戏班。贾家子孙都是听着昆曲长大,伴随着昆曲生活的。

在许多演戏场景的描写中,大量的曲目例举,大段的戏词,丰富了人物形象。在第十九回“情切切良宵花解语意绵绵静日玉生香”中宁国府新年摆席演戏,贾珍这边唱的是《丁郎寻父》、《黄伯英大摆阴魂阵》、《孙行者大闹天宫》和《姜太公斩将封神》等喧闹非常之戏,倏尔神鬼乱出,忽又妖魔毕露,甚至于扬幡过会,号佛行香,锣鼓喧叫之声远闻巷外,满街之人个个都赞:“好热闹戏,别人家断不能有的。”

宝玉却认为那戏繁华热闹到如此不堪的田地。宁府所上演的剧目,诠释着宁国府的品味,贾珍的欣赏趣味。这些大锣大鼓,打出打进,勾大花脸,以场面取胜,不计情节情感的戏充当着那些纨绔子弟,沉溺沉沦的沼泽。而内心极为排斥这些当时流行戏的宝玉,又凸显出了他叛逆性。

第二十二回“听曲文宝玉悟禅机 制灯迷贾政悲谶语”中贾母为宝钗做生日,宝钗点了一折《西游记》。凤姐知贾母喜热闹,更喜谑笑科诨,便点了一出滑稽戏《刘二当衣》。至上酒席时,宝钗又点一出《鲁智深醉闹五台山》。无论宝钗还是王熙凤点的这几出戏都是为了迎合贾母喜热闹的习性。

但是她们亦只看到了作为贾府最高领袖所必讲的喧闹排场,而贾母不是一个普通的封建家长,她是一个相当懂得享受精致生活的老太太。她可以容忍晴雯的任性,疼爱黛玉的率真,并不喜欢宝钗那个过于简朴的雪洞,她是破陈腐旧套的。对于昆曲她更有自己独到高超的鉴赏能力。

在第五十四回“史太君破陈腐旧套王熙凤效戏彩斑衣”中贾母就说,“才刚八出《八义》闹的我头疼,咱们清淡些才好”,“ 叫芳官唱一出《寻梦》只用萧和笙笛,馀者一概不用”,“唱一出《惠明下书》,也不用抹脸,只用这两出……若省一点力,我可不依”,当薛姨妈说没听过只用萧管的,贾母就说,“也有,只是象方才《西楼.楚江晴》一支,多有小生吹萧和的。

这大套的实在少,这也在主人讲究不讲究罢了,这算什么出奇?”又指着湘云说,“我像他这么大的时节,他爷爷有一班小戏,偏有一个弹琴的凑了来,即如《西厢记》的《听琴》,《玉簪记》的《琴挑》,《续琵琶》的《胡茄十八拍》,竟成了真的了,比这个更如何?”

通过贾母对戏曲的精妙品评,可见这老太太独特的审美情趣,那与众不同的眼光绝非薛姨妈、王夫人等一般贵夫人可比,是一种不同的人生态度。

谈昆曲有两部戏是绕不过去的,这在《红楼梦》中是尤为重要的。在《红楼梦》里,《西厢记》和《牡丹亭》这两部戏最为浓墨重彩,那这究竟是什么样的梦幻让我们蓦然回首,怦然心动,欲罢不能呢?

宝黛共读西厢是全书最美的场景之一,也是宝黛爱情进阶的重要标志,第二十三回 “西厢记妙词通戏语 牡丹亭艳曲警芳心”中,宝玉笑道:“我就是个'多愁多病身’,你就是那'倾国倾城貌’。” 林黛玉嗤的一声笑了,揉着眼睛,一面笑道:“……原来是'苗而不秀,是个银样鑞枪头’。”

两人大胆的打趣点破了彼此心事,而后黛玉又听到墙外笛韵悠扬,歌声婉转,驻足而听,原来是《牡丹亭》中的唱词“原来姹紫嫣红开遍,似这般都付与断井颓垣,良辰美景奈何天,赏心乐事谁家院” , “你在闺阁自怜”,“只为你如花美眷,似水流年”等句,便记起“水流落花两无情”,不觉心神摇曳,如痴如醉。

又想起《西厢记》中“花落水流红,闲愁万种”之句,都一时想起来,凑聚在一处。仔细忖度,不觉心痛神痴,眼中落泪。无边无际的无可奈何,莫名其妙的情绪波澜。这片园林何曾相似,那道围墙锁住的是那颗古今不变的痴心。

红楼一梦,她遇着他,水中月对着镜中花,枉自嗟呀对着空劳牵挂,没奇缘今生偏又遇着他,有奇缘如何心事终虚化。看来爱情真的好无奈。林妹妹以相同的姿势阅读,获得心灵的安慰,但安慰过后是更加庞大的忧伤。

这是一种追求自由爱情和个性解放的少女被禁锢在深墙大院里的复杂心态,一种自我价值的大胆追求,对封建礼教的大胆挑战。奈何“如花美眷”终付与了“似水流年”。

二.昆曲之于《红楼梦》的情节发展

《红楼梦》中还有一些戏曲引用,推动了情节发展,暗示了整部书的大致走向。其中最重要的要数第十八回“皇恩重元妃省亲 天伦乐宝玉呈才藻”中,元妃省亲点的四出戏:分别是《豪宴》、《乞宴》、《仙缘》、《离魂》。单看此处,不过是四出剧目名,但己卯本脂批却点出了其中之奥妙,第一出《豪宴》(脂批:《一抔雪》中伏贾家之败)。

《一抔雪》讲述的是明朝嘉靖年间,严世藩向莫怀古索取祖传玉杯一捧雪。莫怀古连这番设计保卫祖传玉杯,却尽被识破。最后莫怀古之子莫昊冒死上书,以昭雪父亲不白之冤。

这给后人大胆窥测贾府衰败之迷的一条途径。第二出《乞宴》(脂批:《长生殿》中伏元妃之死)。《长生殿》讲述唐明皇和杨贵妃的故事,长生殿故事中的乞巧一出说的是,贵妃娘娘在七月七日这一天上天台祈愿,因为七月七日是天上牛郎和织女鹊桥相会的日子。

由此推测元妃之死关乎政治,是悲惨地做了某种斗争的牺牲品。第三出《仙缘》(脂批:《邯郸梦》中伏甄宝玉送玉)《邯郸梦》中的《仙缘》讲述的是天门少了一个扫花的人,吕洞宾无奈之下来到凡间寻找替身,找了半天,相中卢生。这个卢生不识好歹,贪恋红尘,吕洞宾三醉岳阳楼,无法可想,情急之下,只有送他一个枕头,在梦里泄露天机。

然后有了美梦的故事,卢生终于大悟,决定跟吕洞宾来到天庭,出任扫花一职。通过这出戏笔者认为是甄宝玉是送通灵宝玉回青埂峰,抑或是送神瑛使者回归本位。第四出 《离魂》(脂批:《牡丹亭》中伏黛玉死。所点之戏剧伏四事,乃通部书之大过节大关键)。

《牡丹亭》里《离魂》一出,写的是杜丽娘生病魂离,沉沦于对柳梦梅刻骨铭心的思念。那黛玉之死也一定是由于对宝玉的执著却求而不得,最终还泪而尽,魂归离恨天,满腔相思泪都付与了断井颓垣。这是惊心动魄的一批,曹雪芹在一回之中,在四出剧目名中逗漏出全书结局,昆曲在《红楼梦》中的重要性不言而喻。

同样在第十八回,还有一段插曲,即元春点名要龄官唱《游园》、《惊梦》二出,贾蔷忙答应着去请,龄官却因为此二出原非本角之戏,执意不作,定要作《相约》《相骂》二出。

联系第三十六回“绣鸳鸯梦兆绛芸轩 识分定情悟梨香院”中龄官拒绝为宝玉唱《牡丹亭》之曲,不难看出龄官鲜明的个性及龄官与贾蔷之间的感情,按曹雪芹的思路下文必有他们感情的交代。从那《相约》《相骂》二出戏名也有人认为这反映了后来元妃与皇帝之间是有矛盾的。

而宝玉在龄官处遭到果断与无情的拒绝后,也从此深悟一个道理:人生情缘,各有分定。短短几行字,两出剧目名,却可谓一石三鸟!

在第二十九回“享福人福深还祷福 痴情女情重愈斟情”中,在清虚观看戏,贾珍一时来回:“神前拈了戏,头一本《白蛇记》。”贾母问:“《白蛇记》是什么故事?”贾珍道:“是汉高祖斩蛇方起首的故事。第二本是《满床笏》。”贾母笑道:“这倒是第二本上?

也罢了。神佛要这样,也只得罢了。”又问第三本, 贾珍道:“第三本是《南柯梦》。”贾母听了便不言语。《满床笏》讲的是郭子仪平安禄山之乱,收复两京,战功显著,封为汾阳王;凯旋后,唐肃宗(李亨)亲为郭子仪卸甲。郭六十寿辰,子婿纷至,笏堆满床。

贾母当然希望繁华常在,子孙满堂,可终不了南柯一梦,鲜花着景,热火烹油的日子转瞬即成空。仅仅三出戏巧妙的安排了贾府从艰难起步,经多年的努力,走到辉煌的顶峰,最后又走向败落。贾母即使明白了道理自然也不敢言语。

《红楼梦》提到的昆曲中有不少极妙的曲词,辞藻华美,意境深远。在第二十二回“听曲文宝玉悟禅机制灯迷贾政悲谶语”中宝钗生日,她点了一出《鲁智深醉闹五台山》其中有一套北《点绛唇》,铿锵顿挫,韵律不用说是好的了, 只那词藻中有一支《寄生草》,填的极妙:

漫愠英雄泪,相离处士家。谢慈悲剃度在莲台下。没缘法转眼分离乍,

赤条条来去无牵挂,那里讨烟蓑雨笠卷单行? 一任俺芒鞋破钵随缘化!

难怪宝玉听了,喜的拍膝画圈,之后回味思量参悟禅机,为他的结局埋下伏笔。

三.昆曲之于《红楼梦》中的琐碎

戏曲在书中不仅丰富着复杂的人性,推动着情节的发展,还有不少特殊的作用。在那个人丁兴旺的大观园中,生活情感并非一帆风顺,也常有磕磕碰碰,于是大家常常用戏曲婉转巧妙的试探、怀疑、生气、释然。

女子是情绪动物,倘若没有非起床不可的理由,就让她这么赖着吧,面对现实的白天需要积攒力气,鼓起勇气,强打精神,掩饰自己,只有睡梦才是自己的。

第二十六回“蜂腰桥设言传心事 潇湘馆春困发幽情”黛玉细细的长叹了一声道:“'每日家情思睡昏昏’。”宝玉听了,不觉心内痒将起来,再看时,只见黛玉在床上伸懒腰。

宝玉在窗外笑道:“为甚么'每日家情思睡昏昏’?”一面说,一面掀帘子进来了。见到懂事的紫鹃宝玉也忍不住笑道:“好丫头,'若共你多情小姐同鸳帐,怎舍得叠被铺床?’”“

林黛玉登时撂下脸来”开始使性子。彼此大胆念着《西厢记》这“淫词艳曲”暗示着对方,释放着心中无处安放的感情,却又躲躲闪闪,不敢正视。这是爱人间甜蜜的嗔怪,是情感与理性的挣扎,这里用戏词精准地描写出二人的浪漫爱情场景。

还是在宝钗生日那回,宝玉因感叹那支《寄生草》而兴奋地手舞足蹈,忘形地直夸宝钗无书不知,无书不晓,林妹妹自然气不过,立马醋意上扬,说到“安静看戏罢,还没唱《山门》,你倒《妆疯》了。”借用昆曲曲词表达着自己的不满。

到第三十回,黛钗又一次借戏较量了一番,那回宝黛二人刚闹矛盾后和解,后来林黛玉听见宝玉奚落宝钗, 心中着实得意,笑问听了两出什么戏,宝钗本就心中烦躁,见林黛玉面有得意之态, 一定是听了宝玉方才奚落之言,遂了他的心愿,又有靛儿问扇子之事,这一次好性的宝钗不再沉默,沉着接招,笑道:“我看的是李逵骂了宋江,后来又赔不是。”宝玉便笑道:“姐姐通今博古, 色色都知道,怎么连这一出戏的名字也不知道,就说了这么一串子。

这叫《负荆请罪》。”宝钗得意地笑道:“原来这叫作《负荆请罪》!你们通今博古,才知道'负荆请罪’,我不知道什么是'负荆请罪’!”一句话还未说完,宝玉黛玉二人心里有病,听了这话早把脸羞红了。敏感的凤姐幽默地岔开了话题,而众人都还蒙在鼓里。

好一个冰雪聪明的冷美人,婉转的讽刺着宝黛,昆曲知识信手拈来,把话说的滴水不漏,这是三人一场斯文的斗争,这一次是宝钗占了上风。

黛钗常婉转的较量着,直到有一天,金兰契互剖金兰语,黛钗冰释前嫌,消除隔阂,这平日里看她们争风吃醋惯了的宝玉却着实纳闷借《西厢记》曲词问“那《闹简》上有一句说得最好,'是几时孟光接了梁鸿案?’这句最妙。'

孟光接了梁鸿案’这五个字,不过是现成的典,难为他这'是几时’三个虚字问的有趣。是几时接了?你说说我听听。心照不宣的黛玉当然明白这话之意,告诉宝玉缘由。

宝玉方知缘故,因笑道:“我说呢,正纳闷'是几时孟光接了梁鸿案’,原来是从'小孩儿口没遮拦’就接了案了。”这巧妙的问答,不尴尬,不唐突,又用了彼此的共同语言,温故着彼此的美丽回忆。

第四十四回“变生不测凤姐泼醋 喜出望外平儿理妆”中,宝玉祭奠金钏,回来时众人看演出《荆钗记》。黛玉对宝钗说:“这王十朋也不通得很,不管在那里祭一祭罢了,必定要跑到江边上来做什么?”

一语双关对宝玉祭金钏行为的表态,其实黛玉宝钗都明白宝玉去了哪里,曹雪芹的高明之处即借戏曲隐隐约约,草蛇灰线,伏沿千里的行文,让人去猜测去感悟。

《红楼梦》中涉及到昆曲的地方还有很多,如第四十二回,因黛玉的酒令犯禁,宝钗要“审”她,从中也可知宝钗亦曾偷看这些所谓的禁书,而且时间比黛玉早,程度比她更深。

第三十五回。第五十一回薛宝琴有“蒲东寺怀古”诗迷;第五十八回麝月提到《拷红》;第六十二回探春说的“恭敬不如从命”;第六十三[2]回邢岫烟说的“僧不僧、俗不俗”等等林林总总,不一而足。整部书始终贯穿着昆曲艺术,不同的地点,不同的作用,成为小说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乱烘烘你方唱罢我登场”,水磨腔、脸谱、油彩、凤冠霞披大红的幔布扯开了一出折子戏。如果人人都是一出折子戏, 把最璀璨的部分留在别人生命里, 如果人间失去脂粉的艳丽, 还会不会有动情的演绎。

如果人人都是一出折子戏,在剧中尽情释放自己的欢乐悲喜,如果人间失去多彩的面具,是不是也会有人去留恋,去惋惜。看我非我我看我我也非我,装谁像谁谁装谁谁就像谁,大嗓门不一定有味,小嗓门不见得不动人。

人生如戏,戏如人生,在贾府这个大戏台上,不同行当之人,形形色色之角儿,轮番上阵,粉墨登场。天真与事故纠结,阴谋与爱情交织,在舞台上演绎着一场悲欢离合、世态炎凉的活剧。

当流光荡涤过我们的生命,总有一些或明或暗的片断蹁跹徘徊,成为刻画着年轮的信物。缝着一段心事,一处风景,一个人的名字或是一种形式的寄托,都是有缘的。昆曲的情节是缓慢,甚至是拖沓的,就如《红楼梦》放大了情感,疏于叙事,大旨谈情。

在明亮的舞台,演起昆曲都是美好的陈旧,旧人,旧事,旧的心情。一段段前尘往事,明明素未谋面却偏偏似曾相识,梦里熟悉的真切,醒来皆不认得。《牡丹亭》、《邯郸记》、《南柯梦》都只是红楼一梦。

但一朝入梦,多少人便只愿终生梦不醒!不信?那就来吧,不到园林,怎知春色如许?不曾游园,何来惊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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