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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这群孩子玩躲猫猫,三十多岁的我竟然哭了……

 故事飞船 2022-01-08
本文首发于故事飞船  
全文约4229字,预计阅读时间11分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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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事飞船的大朋友小朋友们,周六愉快呀!编辑星系姐姐来啦

许久没和大家在夜班飞船见面了。今天要和大家分享一个我很喜欢,也为它流过泪的故事。

我常把它放在案头,即使看过多遍,即使一段时间内不会翻开它,但只要可以抬头看到,依然会觉得温暖而有力,让人心安,即便……它只是一个小朋友之间的,平凡的,小故事。

文|星系

编辑|小甜豆

《躲猫猫大王》,地道的本土原创绘本。获得了第一届丰子恺儿童图画书奖「评审推荐文字创作奖」。

作者张晓玲在接受采访时说:「它一点儿也不华丽,不曲折,不机巧,它只写了一群孩子之间朴实纯洁的友谊,它仅仅是为了记录一种生活,一段回忆,一丝留在心底的温暖。」

01


故事的主人公叫小勇。

「小勇是我小时候最好的朋友,那时他就住在我家隔壁。」

小勇最喜欢跟我们一起躲猫猫,

可是,他总是第一个被找到,

因为他只会躲两个地方——灶台后面和大门后面。

小勇总是被找到,怎么办呢?作者,也就是「我」,这个聪明的小姑娘,想到了一个好办法。

有天晚上,我对小勇说:「你明天跟着我一起躲,保证他们找不到你。」

第二天,我们出手心手背,我跟小勇约好每次都出手心,这样我俩就不会落单了。

仔细回忆,好像很多人的童年都会拥有这样一群小伙伴,里面的成员搭配也都似乎很熟悉——有猴精猴精的,也有温顺话少的,也有独特到让人觉得「笨笨的」这个「小勇」。

02


游戏继续进行,小勇的表现却不是那么回事儿。他似乎忘掉了之前的约定,执着地冲向他的老地方:灶台。「赶紧向他示意柴堆才应该是他新的藏身之地,小勇却很茫然。

我急了,推着他的屁股,把他硬塞进了柴堆里。才弄好。我就被小新抓到了,他兴奋地抓住我的胳膊,一眼都没看那个柴堆。

哈!小勇竟然奇迹般获胜!小新找到了所有小伙伴,唯独没有找到小勇,因为他根本想不到小勇会藏在其他地方。

小勇马上从柴堆里跳了出来,抓着我的胳膊乱摇,笑得特别大声:

「我——赢——了!」

在游戏中获胜真的好开心啊!小勇好像明白了一点点。在下一场游戏中,他还要跑向灶台的时候,「我」只要给他一点暗示,他马上就反应过来了。

这次,你们知道小勇藏在哪儿吗?

哈!是骑在门上!——这上哪儿找去!

再一次充当了军师的「我」,又忘了时间,被小新抓到了。但小新这一次还是没能找到小勇,最后,只能认输——

最后,小新又只好说:「小勇,你出来吧,算你赢了。」门头上传来了笑声,大家一齐往上看——小勇正吐着舌头做鬼脸,他扭着腰,挥舞着双手,瘦瘦的脸高兴得通红。

多么快乐的娃啊——没有人教会他去尝试新鲜的挑战,没有人在意他一次次被找到的不好意思的心情,我」仅仅偷偷指示了他两次,小勇就收获了这样单纯的、浓烈的快乐。

小勇快乐地往下爬,却不小心摔到了地上。伙伴们哄笑着打趣他——屁股跌成两瓣了吧?

小勇一边跟着笑,一边摸摸屁股,还惊奇地问:「咦,真的是两瓣!

看到这里,其实,大家应该已经对小勇有了一定的判断。这样纯真憨直到极致的小朋友,应该是有一点自己的问题的。让我们接着看。

03


这一天,小勇得到了一个用草和树枝编成的环,还荣获了一个「封号躲猫猫大王。

对小勇来说,这是殊荣,也是被友情包裹着的独一无二的瞬间。

可是从第二天开始,咱们的这位「躲猫猫大王」就没有再这么风光过了,除了「柴堆「门头,他也会冒出新点子,但是,还是蛮容易被找到的——其他小伙伴掌握了他的心理,捉起来,很容易的嘛!从这里,我们也可以感受到,除非别人帮着想出更独特的主意,小勇自己的能力和想法,非常有限。

接下来,故事的节奏急转直下——

伙伴们一个个都上学了,可那时的「我不明白,小勇为什么不上学,他的爷爷也试着带他去卖鱼,但也不行,因为小勇不知道钱的大小。

爷爷只能把他留在家里。「我放学后,小勇会坐在我身边,安安静静地看着「我

天,我看见小勇家门前搭起了一个凉棚,门上垂着白布,上面还写了一些字。从门里传来高高低低的哭声。我从人群中挤进去,看见小勇低头坐在床边,打扮得很奇怪。

我们都知道,这是农村里的「白事

小勇的爷爷去世了。

旁边有人说:「这孩子是傻的,爷爷死了,连哭都不会。

是,就是有这样古怪的情绪和表现,人在极度悲伤或手足无措的时候,是会忘记流眼泪的,甚至,是想哭也哭不出来的。

04


在「我」和伙伴们,还有小勇的童年里,一次最大型的「躲猫猫」来了。它就停留在那里,沉默地注视着这些孩童。

然后带走很多东西。

几天后,一个男人来到了「我」家。他是小勇的爸爸。这个男人说,本是准备今天把小勇带走的,可是,儿子不见了。

「我」知道小勇藏在哪。那本身就是伙伴们之间的最大的快乐和最深的秘密。

柴堆?没有。

门上?也没有。

熟悉的地方都没有!

「我」和伙伴们都跑向门外,大声喊着小勇的名字!

大家找了很久,找得都没力气了,小新忽然想到了什么,说:「我们一齐这么喊吧——小勇,你出来吧,算你赢了。」

小勇,你出来吧!算你赢了!

这是童年最认真的承认,最急迫的呼唤。是伙伴最担忧的心情,最难受的离别。

慢慢地,从油菜花地里走出来一个瘦瘦的人,后面拖着一样瘦瘦的影子,是小勇。他的眼睛肿得很厉害,在阳光下只能眯缝着。

小勇是傻的吗?也许是的。

但是他不是什么都不懂,也不是不会哭他会躲起来,哭没有了的爷爷,哭即将离开伙伴们的自己。

哭很多恐惧,哭很多自己不理解的东西。

小勇的爸爸带着他走了。这个时候,「我」追了几步,大声喊:「小勇,你真厉害,你是躲猫猫大王!」

「对!躲猫猫大王」

「躲猫猫大王!」

多好的认可,多真的心哪……

可能这一生,小勇只能当两次真正的大王。

第一次,是他在伙伴们的眼中真的鲜艳机灵,得到了认可和激动的眼光。

第二次,是那样好的他,得到了无尽的不舍和挽留,他这一次躲得好远好深,让大家都惊慌失措。找到他的时候,那种巨大的欣慰和难过交织在一起,伙伴们真的希望他是可以强大的大王,在躲猫猫的时候是,在未来的人生中也是。

不过,小勇是个智力不健全的孩子,未来的人生,加冕的机会几无可能,所以,这是伙伴们为他送行时,真心实意地,为小勇戴上王冠的唯一一次。

希望这个世界善待你,和我们一样。

希望在未来的人生,也有人指给你柴堆和门上的方向,

希望你可以找到自己温暖的藏身之处,

希望你可以做个内心里的躲猫猫大王,

而且,也不要忘了我们。

大王就是大王,大王是不会忘记忠心的臣民的,不是吗?

05


我小的时候,伙伴中也有一个这样的小朋友,他的名字叫小虎。比我们都大一些。小虎是先天愚型儿,高高大大。大家都上了小学,但智力和情商只停留在三岁左右的小虎不能去上学。他每天都在我们上下车的地方等啊等,送我们上车,等我们下学。

我们跑到他身边的时候,他就会露出这一天最满意最明亮的笑。

比小勇还不幸的是,小虎肢体也有障碍,他的一条胳膊和一条腿是畸形的,胳膊卷曲着,腿只能一瘸一拐地走。小勇还可以当上躲猫猫大王,可是小虎连玩躲猫猫都不行。

但是小虎高高胖胖的,倒是一个绝妙的躲藏地点。当小虎坐在小区一楼他自家屋檐下的时候,我经常会拼命挤到他身后的缝隙里,这样,捉迷藏的时候会非常安全。

哈哈,因为小虎,我也当过躲猫猫大王呢!

大家都欢呼鼓掌的时候,小虎也眯着眼睛,嘴里发出「噢噢」的声音,就像我们俩并列第一,一起得到了勋章一样。当然,这小伎俩其实用不了两次以上,套路被识破,我再也没法躲在小虎身后了,小虎有点儿失落,不过,还是爱看着我们玩。

后来,我们上了初中,小虎还是每天在院里坐着,他也在长大,也长成了少年的样子,还是很高,变胖了。住校后,我很难再遇到小虎。有几次难得回家,也是匆忙来,匆忙走,没法和他玩一会儿。

小虎进入青春期比我们晚,我们上高中的时候,突然发现很久不见小虎了,老妈跟我说,小虎频繁冲着小区里的女孩们、阿姨们吹口哨,发出奇怪的声音,时常吓人一跳。后来,他的爸妈不让他再出门了。小虎的病发作得有些厉害,身体也不太允许他在外面一坐就是一整天。

再后来,我们搬家了,原来小区的老邻居也陆陆续续都搬空了,换走了一拨又一拨人,上大学后,没有见过他,每次回去,都会问问,小虎还出来吗?

不知道哪一年,我嘴里的话变成了,小虎,还活着吗?

但没有答案,没有人知道他家的近况了。

但在多年后一次快乐的梦里,我梦见我和我的孩子一起捉迷藏,不知道为什么,慌乱中,快乐中,我奔向熟悉的地点,暖阳下,我钻进了一个熟悉的人身后,一边使劲钻一边感受到了他宽大的后背的温暖,那样安全,那样独特,那样让我心安,仿佛自己永远都不会被找到一样。

小勇是我心中的躲猫猫大王,他和小虎一样,智力残缺,人生也注定和正常人有所不同,但共同拥有的那段纯净的日子,或许是他们未来人生中清醒的回忆和记忆。

我们常常觉得这是我们在善待他人,保护别人,目送别人,觉得我们是强者在保护弱者,其实,这是双向的拥抱和肯定,在我们的人生里,小勇和小虎也在不经意间温暖着我们,鼓励着我们,安慰着我们,就像这本绘本常年摆在我的桌上,像小勇和小虎告诉我:我可以是大王,我可以让你躲藏。

你也可以。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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