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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四运动从政治上讲是有意义的，但为什么要否定中医呢？本文尝试讨论五四运动否定中医的理由。 百年前的“五四”运动是中国新民主主义革命的开始，是一次彻底的反对帝国主义和封建主义的爱国运动。其内涵的精神是：忧国忧民、热爱祖国、积极创新、探索科学的爱国主义精神。当然，“五四”运动带有强烈的民族救亡色彩。 作为一个中医人，我从中医的角度来反思“五四”运动。我努力思考一个问题：“五四”运动为什么要否定中医？按说“五四”运动是意图救亡，可是否定中医岂不自毁文化自信，背弃救亡的初心？ 一、反思“五四”运动 “五四”运动主要包含三件事：其一，在思想上，打倒孔家店，摧毁儒家文化的精神价值。 我们知道，儒家思想一直是正统思想，官方提倡，老百姓也响应。儒家的礼义廉耻、温良恭俭让等精神已经深入到每个中国人的骨子里，成为中国人的处事哲学。在当时的运动倡导者们看来，打倒孔子，摧毁儒家思想，就可以全盘接受西方的文明了。 其二，在文学上，推广白话文，逐渐发展到诋毁汉字，废除汉字，倡导拉丁化。 当时的文化战将们如何仇视汉字，说出了惊天地、泣鬼神的话，今时看来仍然觉得不可思议。比如，瞿秋白声言：“汉字真正是世界上最污浊、最恶劣、最浑蛋的中世纪茅坑”； 钱玄同设想：“废孔学，不可不先废汉字”； 鲁迅也认为“方块字真是愚民政策的利器，……汉字也是中国劳苦大众身上的一个结核，病菌都潜伏在里面，倘不首先除去它，结果只有自己死。” 其三，在医学上，决绝地反中医，唱响了废止中医的序曲。 对于否定中医，当时不少文化人身体力行，甚至患病至死也不肯用中医。比如，吴汝伦为桐城派创始人，是最早反对中医的文化人士之一。他曾用“贲育”（顶天立地的巨人）和“童子”（刚出生的婴儿）比喻西医和中医之间的差异。他对他的学生说，与西医相比，所有中医典籍全都可以烧掉。 又如，孙中山学西医出身，其一生都反感中医。1925年病重，住进协和医院仍坚持不服用中药，自谓：“余平生有癖，不服中药。” 还如，陈独秀是新文化的旗手，他在《新青年》报上撰文，“（中医）不解人身之构造，不事药性之分析，惟知附会五行生克寒热阴阳之说，其术殆与矢人同科。”在陈独秀看来，“杀人以中医与弓，有以异乎？” 且如，当代学术大家梁启超激烈抨击中医为：“学术界之耻辱，莫此为甚矣！”自己被西医误割了肾，至死还是不用中医。 再如，傅斯年在《大公报》上旗帜鲜明地反对中医：“中国现在最可耻最可恨最可使人短气的事，不是匪患，不是外患，而应是所谓西医中医之争。”在傅斯年眼里，中医问题根本不是一个学术问题，中医是腐朽的、与科学精神背道而驰的东西，对于中医只有取消一途。“……我是宁死不请教中医的，因为我觉得若不如此便对不住我所受的教育。” 还有，中国地质学的奠基人丁文江自述“终生不曾请教过中医”，他曾做了一副对联：爬山、吃肉、骂中医，年老心不老；写字、喝酒、说官话，知难行亦难。 当代思想家李泽厚曾感叹：如此激烈否定传统，追求全盘西化，在近现代世界史上也是极为少见的！ 二、“五四”运动否定中医的理由 为什么要否定中医？中医明明已经延续了数千年，是最接地气，最能深入生活的医学。而且中医能治病，还有着非常高明的理念。我有如下思考。 一则，被西方文明的功利与价值所诱惑 西方文明是唯物的，追求物质上的解放，其理论偏于机械论。物质总是有限的，基于这样的理论，其文明必然富有侵略性，通过侵略来获得更多的物质。 而中医存废之所以成为中国近代百年激荡史中最峻急、最惊骇的一幕，正是源自中国学者们对于西方文明的单向认知与选择。表面上看西方文明很强盛，但侵略造杀戮，是利人而不利他。这与中国传统文化的价值观是完全相反的。我们的文化是“赠人玫瑰，手有余香”，是助人为乐，是天下大同。 以中医为例，中医所禀承的也是中国传统文化的价值观。比如，《内经》讲阴平阳秘，讲恬淡虚无，讲精神内守，讲“各从其欲，皆得所愿”。这些都与西方文明是格格不入的。 盲目被西方文明的功利与价值所诱惑，导致了学人们群体攻击中医。这不失为愚昧。 二则，缺乏传统文化自信，盲目跟从西方 当面临西方文明侵略，而我们处于劣势时，相信每个人都会思考这样一个问题，即如何面对传统文化？ 事实上，“五四”运动时学者们的观点是：西方文明是正确的，中国传统文化是错误的。由此而对儒家文化、中医阴阳五行等进行单向度的挞伐。在今时看来，这未免有些急功近利了。 从机械论的眼光看待中医的阴阳五行，当然看不明白，认为这是歪理邪说，是错误的。他们不知道的是，阴阳五行并不是一种实体，不是一种符合机械理论的（比如现代数理化）的学问，而是生命内稳态的平衡与关系模型。换句话说，阴阳五行不是生命的实质，而是描述生命的一种理论。 传经以来，中国人都是相信阴阳五行的。现在要打倒中医，当然就要否定阴阳五行。这时学者们面临一个严重的问题：支持阴阳五行会加强民族自尊和文化自信，而打倒阴阳五行则会让国人的思想崩溃，究竟是要增加、重建民族自尊、文化自信还是要减损、摧毁民族自尊、文化自信？ 显然，学者们选择的是后者，是打倒阴阳五行。我们都知道，中医是中国传统文化的一个分支，打倒中医，其实就是毁灭民族自尊和文化自信。试问，如果抛弃了民族自尊、文化自信，那么，这个民族岂不是更容易陷入危亡的境地吗？不知道当时的学者们是如何回答这个问题的？ 三则，完全不懂中医 要否定中医，先要搞清楚中医是什么？在我看来，中医是关于生命与健康的学问。中医不但是医学，中医还是思想，是文化，是哲学，是人生观和价值观。 显然，当时的学者们并没有如此去认识中医。在他们眼中，中医就是陋俗，是迷信，是垃圾，当然要扫除才好。由此说，对中医的偏见和无知让他们盲目选择了攻击中医。 试举一例，丁文江、傅斯年两位学者于1934年在《大公报》上发表《所谓国医》、《再论所谓国医》的文章，极尽讥讽、批评中医，其基本观点是：中医不科学，包括形态结构认知不确切，病因、病理、药理解读不客观，诊疗路径不标准，疗效评价不齐一等等。他们秉持的认知范式为当时西方流行的物理主义、实证主义，认为一切事物都应该从物理镜像中找到因果关系。显然，中医不符合他们的认知范式。 问题的实质是，这两位学者都不是医生，甚至根本就没有医学背景。他们不知道生命是形与神的结合体，而认为生命就是生物的，就是解剖的；他们没有临床经验，当然也就无法去融会理性与经验（悟性）的鸿沟；他们用物理学的范式去推理医学，得出的结论当然是中医不科学。 很可悲的是，他们的思想广为传播，对中医造成了非常恶劣的影响，至今其余毒仍然存在一些人脑中。比如，今时还有太多的中医人在搞中医现代化，仿佛中医不现代化，就不能治病了！ 还有，今时各大中医院校培养博士仍强调要做动物实验，仍重视用动物实验来验证中医的正确。令人尴尬的是，无论中医界如何卖力地去用西方科学手段研究中医，结果是都不被持有科学主义“有色眼镜”的裁判认可，甚至继续讥讽中医为伪科学。 可悲的是，当今的中医院校教育仍然以西医为主，西医教育的占比甚至高于中医。试想，如此培养出来的必然是中医不精、西医不熟的庸中医，这样的人根本就对中医缺乏信心，甚至转头就投降了西医。试问，如此中医教育对于传承中医又有什么用呢？！ 有人担心，若不懂西医，就会耽误病情。事实真的如此吗？只说一件事，世界上有多地曾经爆发过西医罢工事件。有意思的是，凡是西医罢工后，当地的死亡率都会有不同程度的下降，少则下降18%，多则下降50%。比如，以色列西医罢工85天，当地的死亡率下降了50%！ 我的理念是，纯中医的才是最高明的。越是纯中医的，临床疗效越高。纯中医不会影响病情的康复，因为中医理念非常高明，“以人为本”，以正为本，形神兼顾。 生命需要人文关怀，而中医里即富含着生命与救疗的人文智慧。比如“阴平阳秘”、“德全不危”，蓄德-涵气，养性-养生等健康意识；再如生命历程的稳态平衡思维（阴阳学说）；大医精诚的道德自律；入情入理、情理交融的人际交往；疾病中超越抗争的共生思维与带病延年思想……所有这些，都是极具智慧的，也是中医的优势所在。 小结 中医要不要现代化，这个问题见仁见智。我的观点是，中医绝对不能西化，这是大是大非的问题。中医就是中医，中医足够高明，中医完全可以有效地维护老百姓的生命与健康。 我有一个非常激进的观点，凡是搞中西医结合的，都是对于中医缺乏自信的。虽然我们在生活和工作中不必事事拘泥传统，但在中医上，我却坚定地认为，唯有纯中医才是真中医。 作为一个中医人，我的理念是，彻底回归传统，越是传统的，越是高明的；越是传统的，越是世界的；越是传统的，越是要坚守的。 当下，以文化自信为标志的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新时代大幕已经开启，中医的未来无限美好。越是在今时越要重视对传统的继承，越是需要加强文化自信，越是要深刻反思“五四”运动对于中医的错误做法。 今时新冠疫情让国人重新认识了中医。可以说中，中医挽救了中华民族，中医保护了我们每个中国人。在我看来，中医不但是医学，更应该是国家战略。我们每个中医人都应该清醒地从历史与现实、科学与人文、开放与坚守、理性与经验、学术与智慧等方面去思考中医。 点击图片预约膏方“一人一方个体化治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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