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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新疆|单守强:忆父亲

 阿拉善文学 2022-01-10

原创作者:单守强|新疆

忆父亲

昨日,大哥的一通电话,瞬间将我的思绪拉回到了已故父亲的身上。现在想想还差两个多月,父亲就离开我们19年之久了。这19年,从伤心、思念到淡然,我似乎已经习惯了父亲不在身边的日子,习惯了所有的事情都要自己扛下。但这些习惯的背后,我深知父亲正直、坚强、勤劳、不屈于命运的意志品质,已深深融入到我的血液中。
电话那头,大哥继续伤感地哽咽着:“守强,守强,我想俺小爸了,我想俺小爸了。你可知当年一驾拉柴禾的马车从小爸身上压过,全家人都在提心吊胆;你可知康麦因收割庄稼时,将小爸一截手指割掉,小爸愣是没有吭一声……。”那一刻,记忆的闸门犹如洪水一般涌出,往昔的片段或场景,或隐或现扑面而来。
大哥是大伯的长子,他是奶奶的长孙,我们堂兄妹八人中的老大,从小我们全都由奶奶一手带大,几乎都吃住在一起,所以我们的感情胜似亲兄弟姐妹。自然,爸爸对大哥也是疼爱至极,而大哥对爸爸的感情也是极深的。说实话,大哥电话里所说的事情,可能是因为那时我年纪太小的缘故,在我的脑海中已然没有丁点的印象了。但透过大哥所说的话,我能深切地感受到大哥对父亲的敬爱之情。
爸爸的这一生,自始至终都在与命运作不屈不挠的斗争。因生活所迫,年少时就跟着守寡的奶奶和十几岁的大伯从山东老家一路逃荒到安徽灵壁。为了能填饱肚子,又跟随着奶奶和大伯到务农。一路颠沛流离,一路忍饥挨饿,倔强地为了生存而辗转反侧。最终,在兵团农六师新湖农场落了脚。虽有奶奶和大伯的悉心照顾和百般疼爱,但在那个缺衣少食的年代,吃苦受累也就成了必然。
当时十五六岁的爸爸和比他大八岁的大伯,与大伙一同徒步到距离居住的地窝子十几公里的地方割草开荒造田,拉沙改良土壤,锹挖肩扛平整土地,人工种植并收割作物。那时候根本没有现代的农业机械设备,一切只能靠双手来完成。因此,当时爸爸稚嫩的双手老茧丛生。他吃过的苦,受过的累,现在的我们简直无法想象。
也许是过早地投入繁重的体力劳动的缘故,也许是年少时长期忍饥挨饿的缘故,爸爸到去世前一直都精精瘦瘦,一米七五的个头,体重从来没有超过70公斤,但力气却大的惊人。大家在闲暇之余扳手腕时,爸爸从来没有遇到过对手。也因此在急重活面前,爸爸总会冲在前,干在前。
爸爸性格豪爽,为人仗义,主意周正,好打抱不平。如果在古代乱世,我想他一定是一个英雄,也一定会出人头地。在我年幼时有限的记忆里,我看到过爸爸策马扬鞭去放牧的场景。当时爸爸骑的马没有佩戴马鞍,他骑着一匹枣红色的高头大马,左手握缰绳,右手拿鞭子,在群马的外围追赶离群的马儿。他的上身随着马的奔跑而有节奏的前倾后仰,此时父亲高大勇猛的形象永远定格在了我的脑海中。
忘不了父亲因脑梗偏瘫时,倔强的他拄着拐杖强行自我锻炼的场景;忘不了家里种的麦子喜获丰收时,他用瘦弱的身躯将一袋袋百十斤的麦子装上车的场景;忘不了大病初愈时,他顶着烈日带着我们兄弟姐妹四人在棉田打药的场景;忘不了夕阳西下,他带着草帽扬起鞭子赶着一群羊回家的场景……。那些苦累的日子,现在看来都格外的珍惜和美好。
就像那砖夹缝中长出的蒲公英,就像那突兀的山崖上垂掉的仙人掌,就像那冰山之巅盛开的雪莲花,就像那顶着暴雪寒风逆袭的人流。父亲的这一生,一直在不断的超越自我,即使前方荆棘密布,沟壑难填,他始终义无反顾向前走。此时此刻,我终于对“不经一番寒彻骨,哪得梅花扑鼻香”这句话有了更为深刻的顿悟,也终于对父亲这拼搏奋进的一生有了更为深意的体味。
人生啊,哪有事事如意,哪有事事顺心,谁的人生不是一边流泪,一边前行呢!泪是情绪的宣泄,是内心情感的真实表达。但爸爸的可贵之处,恰恰在于把诸多的苦和泪,埋藏在了内心的最深处。这,正是我们笃定不怠学习的精髓所在!

单守强,兵团监狱民警,四级高级警长。喜欢徒步、唱歌、读书、写作、运动等。从事政工工作16年之久,喜欢以朴实无华的文字叙说人物故事,弘扬正气,传递正能量。曾在省部级刊物发表过文章,从未停止过写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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