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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上春树:擦肩诺奖的文学“飞鸟”(2)

 置身于宁静 2022-01-12

    对于自己作品中的这些中国印迹,村上春树解释说:“我是神户人,那里有不少中国人,我的同班同学中有中国人,我生活的周围一直有中国人,'中国人’对我而言是很自然的。另外,我父亲在大学时被征调当兵到中国大陆,他的人生因此而发生改变。小时候,父亲虽然绝口不提战争的事,但他常常讲中国的风土人情。……对我而言,'中国’不是想写而刻意去想象,'中国’是我人生中一个重要的'记号’。”

  其实除了村上的说法外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中国文学和作家对他的熏陶。据说村上非常喜欢鲁迅的作品,藤井省三在接受媒体采访时介绍说:“村上回答说零星读过一些中国的经典名著,没有什么系统,不过很明确地说他记得鲁迅。而他阅读的时间很可能是在60年代初。当时村上家每月都订河出书房的《世界文学全集》,用村上的话来说'我就这样一本又一本地读着,度过我的十几岁时光’。而在河出书房的这套《世界文学全集》中,第47卷就是”鲁迅、茅盾选集“,里面有鲁迅的《狂人日记》、《铸剑》、《阿Q正传》等代表作。”据藤井省三考证,村上短篇小说《完蛋了的王国》中的Q氏就有鲁迅笔下阿Q的影子。

  林少华眼里的

  村上

  村上春树之所以在中国大陆受到众多读者的推崇,除去其作品本身精彩的原因外,还与翻译有着很大的关联。村上作品的简体中文译者林少华曾对媒体说:“是较好的中文译本赋予了村上文学第二次生命。很难设想蹩脚的翻译会使村上热销二十五年之久。这也是学界和读者中的主流看法。”

  林少华是位风流儒雅的山东汉子,留日出身,现在青岛中国海洋大学外国语学院教书,目前已翻译村上小说34部,大陆出版的村上作品几乎都出自他手,在翻译界有“林家铺子”之称。林少华浸淫村上春树文字多年,以优美的行文,典雅的意境而受到读者的追捧,以至于有村上粉丝疾呼“非林译不读”。但也有学者质疑林少华对原作做了太多粉饰,背离了作品原有的意境,对此林少华回应说:“翻译不是一字一句的对换,而是意境与总体的对应。”

  与人们的想象相反,林少华与村上的接触并不多,他从1989年开始翻译村上作品,20多年来只见过村上两次:一次是2003年受媒体委托去东京采访村上;一次是2008年到日本参加“东亚和村上春树研讨会”。林少华眼里的村上春树,是个腼腆、真诚的阳光大男孩:“日本人对着装十分讲究,尤其见客人时往往西装革履,一派庄重。但村上不是那样。尽管时值冬季,他却像在过夏天:灰白色紧身牛仔裤、三色花格衬衫、里面套一件黑T恤,挽着袖口。中等个头,由于跑步的关系,身体显然很结实,加上小男孩发型,的确一副'永远的男孩’形象。见到我,没有像一般日本人那样一边深鞠躬一边说'初次见面请多关照’,握完手,对我这么多年翻译他那么多书表示感谢。总的说来,见面的感觉和想象中的差不许多,自然、真诚、不造作,完全没有大作家的架子。最后我请他为中译本《海边的卡夫卡》写序,他爽快地答应下来,笑道:'即使为林先生也要写的!’”

  对于村上春树能否获得诺贝尔文学奖,林少华一直持肯定态度,但他认为2013年不太现实,因为去年的诺奖已经颁给了中国的莫言,今年不可能再颁给一位亚洲作家,许多学者、专家也持类似看法。还有一种观点认为,村上的作品过于通俗,与诺奖评委的审美趣味背道而驰。对此林少华并不认同,他觉得村上作品是具有智性和审美追求的严肃文学,表面虽然也存在通俗的元素,但内涵并不通俗。

  知名文学评论家李敬泽近日在回答《瑞典日报》记者提问时曾说过这样一段话:“我也希望,在诺贝尔奖获得者的行列中有这样一位作家,一位轻逸的作家,他不是靠强劲宽阔的叙事,他只是富于想象力地表达人们心中飘浮着的难以言喻的情绪。他的隐喻和修辞,丰富和拓展了无数人的自我意识。总的来说,诺奖的习惯性错误就是错过轻逸和轻盈的作家,比如博尔赫斯、卡尔维诺,一定程度上还有卡夫卡。现在让我们看看,它是选择巨兽还是选择飞鸟。”

  李敬泽心目中的“飞鸟”其实就是村上春树,但瑞典文学院没有选择这只“飞鸟”———此时我们别无办法,只有送上一句村上曾经讲过的话:“诺贝尔奖并不重要,读者才是重要的。”(文\本刊特约撰稿 王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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