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腊八怀想 拂晓刚醒来，微信就看到腊八祝福，笑了一下，说实话，老了激情少了，对这个腊八节没甚感觉，豆豆要吃饭上学，我不敢多耽误。 送豆豆回来，家里依然安静，晚睡的一家还在香梦里。收拾完毕刚想去租住处的小天地里鼓捣享受，忽然发现电饭锅有红灯显示保温，这才想起来小妍昨晚熬了腊八粥，正等着享用呢。可我刚吃了蛋炒饭，再一想不行，适宜的时间，就得要做适宜的事情，豆豆的只好留到中午。于是十分郑重盛了小半碗，稠软紫红，米香四溢，一晚上时间煲的，仔细品尝，除了好糯米，还有冰糖、大枣、核桃、花生、桂圆，还有一些叫不上名字的，许多粮果和谐地融合在一起，成为千户万户的美味和温馨。 思绪忽然回到几十年前，回到儿时的腊八节。 那时，我还是一个布衣粗食却无忧无虑的乡村丫头。住的是半砖半坯的房子，睡的是缺被少褥的土炕，窗户因纸破经常漏风，肚子无油水勉强裹腹，棉衣只一身过年才换，而我们都在无忧无虑里健康长大。 如果说那时对日子的期盼，腊八节就是不多中的一个。 那时一进腊月，听的最多的就是大人念叨的“腊七腊八出门冻煞”，村里人不知道释迦牟尼生日，讲究的是在这一天，把能煮的谷物悉数集齐，熬一锅热腾腾的气氛，给到来的节气一种仪式感，内中也包含着对大地的感恩和对未来的期盼。 我家煮腊八粥都是在奶奶住的厢房，里间是卧室，外间有一条能睡我们弟兄几个的大炕（那是我长久的怀念），还有一口大锅台，过年煮肉做豆腐也在里面。说实话，我非常喜欢这个厢房，喜欢奶奶在卧室墙壁上贴的自己画的戏文人物，喜欢听讲里面的故事，喜欢奶奶切得细细的加了香油的咸菜，奶奶识几个字，也爱干净，总想法打理平凡的日子。 腊八这一天，大灶里的柴草快乐地燃起来，锅里熬着大人的节日创意。竹编的锅盖在孩子们期待里掀开，白腾腾烟气散开，粗瓷碗里就盛上了热热的腊八粥，每一张幼稚小脸都兴奋泛红，那是心情和肚子的双重享受。那时最想吃到的是花生豆，软软香香回味不尽，其他是大米小米些许小麦，还有过大麦，这东西碾成片还行，整粒煮就差了些，可心里高兴又有什么关系呢。 吃饱到学校，小伙伴们还会小攀比一下。高档次的放了大枣（都是自家枣树结的，不是现在的新疆大红枣），至于白糖冰糖，似乎没听说过，在凭粮票布票的年代，谁家有多少这样的奢侈品？ 弹指一瞬，回首千山，奶奶父母都已谢世，我也儿孙绕膝，土房子大锅灶隐退岁月深处。我现在进市里住楼房，写字画画吹丝竹写诗词，儿子努力孙子可爱，偶尔解钱袋小任性一把，尽享岁月静好。 不经意，一些消淡无形的旧事聚拢清晰，让我忆起生命中的曾经，感受醇味的厚重。甜与苦都是人生财富，沉淀也是升华，人生一世，带走什么留下什么，成不了圣人，至少也不能是废人。 腊八安好，明天安好。 2022年1月10日。 作者：一蓑烟雨 ◆一蓑烟雨：【简心诗苑】采一片秋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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