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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篇小说连载ll尧尧】灰质拼图(五、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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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篇小说连载
灰质拼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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伍昌达的父亲伍争良是一位富商,他是如何发迹的没有人知道,大家只晓得他在沿海一带混了三年后便有了自己的服装厂,在省城很早就有了大房子小轿车等。他为人低调办事稳妥,不爱肆意炫耀张扬,还乐善好施。他从不拈花惹草,甚至对性欲的要求也不多,妻子和他结婚后怀过几个孩子,可是因为体质问题总是没能保住,最后成了习惯性流产,直到伍昌达的到来。

伍昌达能感受到母亲对他全身心的爱和呵护,可是父亲在他眼里是一泓深潭。他对他的爱是用物质来衡量的:“你还要什么玩具吗”“你的钱够用吗”“你还缺什么自己买去”等等诸如此类。他也抱过他,在他还小的时候,他总是在母亲的要求下把他抱到车里去带着他和母亲一起外出用餐;他还抱着他在偏远的山区“送温暖”,他要他记住那些生活在贫困里的同龄人,记住自己比之已是天上的幸福生活。他很少见过他笑,他对他的感觉害怕多过亲近,虽然他从未苛责过他,但他那如鹰般锐利的目光总是让他惊恐,他感觉自己在他面前就是一件易碎的玻璃制品,那目光随时都可能把它打破。

每次他听到父亲在客厅与母亲温柔风趣的交谈总忍不住走出自己的房间想加入其中,可是每一次他刚走出房门他就象变了个人一样,立即收敛起给母亲的笑脸和轻声细语,用严厉的目光从上到下打量着他,他只好每次都以假装去厨房喝水收场。他感觉不到他的父爱,也没有过与他父子情深的交流,他怀疑自己不是他的孩子。他问母亲为什么他不爱他,他甚至问过母亲自己是不是从大街上捡来的,母亲总是微笑着柔和地告诉他父亲是爱他的,只是性格使然罢了。

稍稍长大些他从家佣吴姨嘴里知道父母很恩爱,而他的到来让母亲受尽了苦,父亲只是太过心疼母亲。吴姨是在他之后进入这个家庭的,她只知道父母从高中直至大学都是同班同学,母亲因为他是早产儿生怕夭折,事实上他当时确实是奄奄一息差点走向黄泉路,是母亲在医院陪护了他整整五周,最好的医疗设施最好的护理还有母亲时时刻刻无微不至的照顾,那些日子母亲陪护在侧衣不解带目不交睫,直至他终于脱离危险。但之后的日子他始终在医院和家之间徘徊,经常是父亲出差半夜两三点她独自带着他出诊,她愈是为他辛苦操劳父亲就愈是嫌恶他。等到他十岁后身体状况逐渐改善稳定下来,他才收起那份厌烦和严肃,偶尔微带笑意地夸赞他两句,但他感觉不到他的真诚。

他和父亲关系的改善从哪天开始他记不清,他只记得青春叛逆期自己的反叛让父亲不得不时常关注他,而事实上他的反叛也只是为了让他关注他。他愈是关注他便愈是变本加厉地打杀下去,直到那泓深水变成缕缕沁人心脾的清泉,直到他和他握手言和把酒言欢。他收敛起年少的狂妄和锋芒,和父亲平起平坐喝了人生第一杯酒后,他开始学着做父亲一样深沉温厚稳妥之人,学着象父亲一样深究老庄之哲学,学会和父亲一样胸有城府心有叠荡,学会和父亲一样用迂回或静待来解决问题……

父亲终于象了一回父亲,那段日子里他在他身边受益无穷。

那是他一生中最美好最温暖的时光。

生活的改变来源于服装厂订单的不断减少,吴姨早就被辞退,豪车也早已被变卖,他的家越换越小,父亲一下子就苍老了很多,母亲的身体也出现了问题。其间父亲的一位老友胡开明频繁来过多次,要帮助他家渡过难关,但父亲没有接受。他听到过他们的争吵,好象父亲曾经救过胡开明的命,胡开明要父亲再次出山,但父亲坚决地拒绝了,他听见父亲说如果胡开明还认他是朋友的话就从此不要再来往了。

那些句子前言不搭后语,相互矛盾,他不明白他们之间的友谊或过节,那些间歇性的语句他也懒得去猜,他信任父亲,父亲的话肯定有他的道理。胡开明他五岁时就认识,他给他的印象是粗犷豪爽讲义气,浓密的胡子让他有彪悍如匪的感觉,他的眼睛里隐含着阴冷暴戾。胡开明与父亲的交往甚少,好几年才忽的不知从哪儿冒出来一次,每一次他冒出来父亲似乎都会担惊受怕惶惶不安些日子,好象他是父亲的仇人是来寻仇的,但他对父亲的态度又分明是患难之交不忘故友的深厚情谊,他从不会断了与父亲的联系。

伍昌达看得出来他对父亲的敬重和钦佩,他有时感觉父亲与胡叔叔关系象主公和军师,如朱元璋和刘伯温抑或是刘备和诸葛亮那样。父亲对胡叔叔的每次来访从不热烈,对胡叔叔的热情也并不逢迎,他每次都要求胡叔叔下次不要再到家里来,但每个几年之后的下次胡叔叔都是照样出现在家里,有两次还带着自己的儿子胡常春一起来拜访。

他问过母亲,除了他是父亲的朋友,父亲曾在沿海打工时帮助过他之外母亲所知似乎并不比他多。

父亲对自己的离世似乎有预感,在临走前几天他把伍昌达叫到房中深谈了一次,主要嘱咐了他两点:一是要照顾好体弱多病的母亲,无论发生什么事情他都要永远记住她的养育之恩,永远记住她是他的母亲,以后事事他都必须以母亲为第一位;二是如果胡开明再次上门便以他逝去为理由不可再来往,不能接受胡开明的任何好处,也千万不能替胡开明办任何事。他甚至说到胡开明是一颗埋着的炸弹,是个非常危险的人物,稍有不慎那根引线便会引爆并危及身边所有的人。他要求伍昌达在他走后一定要搬家(他已替母子俩在偏远的郊区找好了房子),且从此不能对任何人提起他伍争良的名字。他从未看到过父亲如此郑重其事如此忧心忡忡,听他肃然的一一应承下来父亲的眉头才稍有舒展。

他感到他所说的两件事都很奇怪:母亲当然是生他养他的母亲,他必会把她放首位(他自是知道母亲也必是把他放在首位的);胡开明既然如此危险那为什么他自己早些时候就不能与他了断呢?他是他的父亲,就算他逝去,他也不可能在心里把伍争良三个字抹去啊。伍昌达当时并未想到事态的严重,他稚嫩的心灵认为这只是父亲离世前对家人的担忧所然,毕竟这个家一直是父亲在扛着,所有大小事务都是由他来处理,现在他要把身后的重担转交给他,难免会啰嗦繁杂严肃些。

父亲的预感是对的,对他交待过后的几天就突发心梗离世了。

父亲的预感是对的,以后的日子胡开明牵引着他在另外一种生活里奔忙。

可是有些事情就是预感到了就算采取了防御措施也并不能幸免它的发生。

有时你总是绕不过生活画的那个圈。

父亲离去他变成了家里的顶梁柱,那时的他才二十出头。他按约定和母亲搬进了那个岂止是郊区简直快到省城边区的家,他拿着父亲留下的积蓄安排着自己和母亲的生活,他按父亲临走前的意愿在附近的一家小型陶瓷加工厂上班,母亲在住所的小小院落里种了一些蔬菜和瓜果,日子倒也过的顺意平和。

这样的日子过了不到两年,母亲便催促着他谈恋爱结婚,她想早点抱孙子。他也想着与那个和父亲“送温暖”过后一直资助着的沈玉大学毕业后便结婚。

沈玉是大山里的一个女孩,那天开了好久好久的车父亲才到达她的村庄。他还记得第一眼见到站在奶奶身旁的她:浓长而密密的睫毛,一双明亮而充满渴望的眼睛,清秀的脸庞,梳整过的长发还是有几缕不听话地放任在前额和耳畔,很不合身的一件长上衣,都快要遮住膝盖了,双手十指拘谨地交叉在一起,一条过短的长裤,还有一双前趾露出两个小脚丫的破鞋子,她直直的盯着他,主要是盯着他手里的书。那场景比希望工程那幅有名的“大眼睛”更让他深刻体会到大山里孩子的穷困和渴望。

也许是缘份天定,两个投缘的孩子自此后虽未常往来但也再未断过联系。父亲是个低调之人,在那次政府组织的大张旗鼓“送温暖”后,经过认真考察对比,他以公司员工的名义资助了几个不事张扬炫耀学习优秀的孩子,沈玉便是其中之一。后来因生意下滑经济困顿便只是把沈玉资助到底,直到她顺利地考进了省城财经大学,之后是他的接济。

每次他给沈玉的信和书都是通过父亲以员工的名义和资助的金钱一起送达沈玉手中。在沈玉高中考入所在县一中读高二时他曾背着父母偷偷从省城溜去看过她一次,她个子长高了很多,发育的很好,不再是初见时那个粗陋的小女孩,她穿上他为她买的天蓝色运动服,显得清丽秀美,自有一种说不出的气质,他想起红楼梦里那个质朴淡雅的薛宝钗。

那次在微风拂面波光粼粼的湖边他吻了她,带着羞涩带着惊慌带着忙乱带着甜蜜的爱意,在那个年代这是一个胆大妄为的举动,那是他的初吻,是他无法忍住带着青春荷尔蒙冲动对爱的疯狂和试探。那也是她的初吻,她用更深的吻回应了他,那个吻定下了两人的百年之约秦晋之好。伍昌达是个洁身自好非常自律的人,自初吻吻别沈玉后他未曾再与别的女孩有过瓜葛。他依着母亲的意思想着哪天去学校把上大二的沈玉接来小院见见面。

如果生活按它原有的定位和方向进行着,也许一切都将安好。可是总有些自行乱窜的音符会打破那美好的静谧,搅起风云。

胖葱自小生长在这省城边区,对这里的胡同街道都很熟悉,对胡同街道里的家家户户也都知道个八九不离十,谁家院里的果树新开了朵花,谁家菜园里又结了个果,他都门儿清。谁家有事知会他一声他也是立即相帮,他个性随和,见人就打招呼,自是比别个更让那些叔婶大妈大伯爷爷奶奶们疼爱些。

胖葱的真名叫郑聪和,因为长的胖先被人戏谑胖聪,后不知为何又成了胖葱。象很多影视剧里演的那样,胖子大抵都是老好人,吃得起亏,也懂的宽容和体谅。胖葱是加工厂里有名的活跃份子,人缘好,经常与厂里那些未婚姑娘和小媳妇们调侃却并不惹她们讨厌,虽然没有姑娘表示要嫁给他,但看得出姑娘们都喜欢他的打趣,更喜欢打趣他;胖葱也好结交一些江湖人士,尽管位于省城边区的加工厂安静平和,但他总是叫嚣着要象当时流行的港剧动作片一样为朋友两肋插刀,他一直没有这种机会。伍昌达和胖葱最初只是泛泛之交,他从没想过有一天胖葱“为朋友两肋插刀”的那个朋友会是自己。

安静平和的生活格局随着“先富起来的一部分”带动着沿海经济向内陆推进,省城的边区慢慢发展扩大起来,先是建起了商贸城,接着冒出歌舞厅和发廊。胖葱和他的江湖朋友们当然会时不时去新开的地方玩个新鲜尝个甜头,在歌舞厅唱完歌跳完舞后总会出现些陌生而浓妆的脸孔,发廊也不仅仅是理发的地方,还享有按摩服务,其服务等级视顾客手中的钞票而定。胖葱在几次眼花缭乱和羞怯心慌后就看懂了其中的奥秘和门道,他不想混杂其中,可抽身离去就不那么容易。江湖中鱼龙混杂,他看到的是糜毒,还有没看到的是腐烂,那腐烂便是毒品。

和胖葱一起长大的小龙与胖葱私交甚好,当胖葱在加工厂上班时小龙早就成了胡同街道里的小混混,平时小龙自诩为老大,很多事情他处理的还算公平公正,只是自己的地盘一直没有发生过啥大事,多是喝喝酒打打架,最大的事件是为了一个兄弟追“街花”出动了所有的自行车摆车花行,当时最少轰动了旁边的六片街区。在周边歌舞厅和发廊越开越多时,他开始收取保护费。一次和临近地盘的威哥喝着酒谈着生意经,威哥看他炫耀着那点保护费不自觉地取笑他蝇头小利便如此满足,喝高了难免好为人师的教教生意经,那些利润成倍翻涨的金钱小龙起初以为不过是威哥吹牛罢了,待小试牛刀后小龙才发现这惊人的利润是真实的,金钱让人忘记法律的存在而愿意铤而走险,。

小龙对胖葱的最初想法是自小一起长大的哥们有福必同享,最主要的一点是胖葱最值得小龙信赖,当小龙和盘托出自己的贩毒买卖力邀胖葱加入时,他没有想到胖葱居然坚决拒绝。胖葱虽说人随和性格好,总是一副任何事情都不在乎的样子,却是有着自己的底线,那就是不做违法犯罪的事。小龙随了他,倒是没有当场和他翻脸,胖葱也再三以性命担保不会对任何人说出这件事情,“除非我想死”,他是这样说的。

当上班坐在伍昌达不远的胖葱越来越频繁地打着呵欠沉沉想睡并出现幻听幻视时,伍昌达觉察出了胖葱的身体出了问题,他在胖葱晕倒后背着他去了医院,检查的结果让他大吃一惊,胖葱尿检里有吗啡成分,呈弱阳性,医生告知伍昌达这是吸毒的后果。在与胖葱的私下深谈中伍昌达推断是小龙所为,这样他就可以控制他了。伍昌达突起的侠士义气要为胖葱讨个公道,他是个心思缜密的人,在和胖葱多次详细探讨过一些细节之后,他给胖葱暗中支了几个好招,未与小龙翻脸动粗便把他从小龙身边解救出来。好在小龙只是暗中给胖葱下过几次绊,伍昌达的主意让胖葱的人生得以正常继续,他就此把伍昌达佩服的五体投地,明里虽按他说的如前一般泛交,暗里却是把他当了救命恩人。

一日小龙主动示好来找胖葱,对他胖葱早就敬而远之却不得不敷衍,伍昌达早就吩咐过他不必得罪他。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小龙问起胖葱加工厂是不是有个叫伍昌达的,又问伍的父亲叫什么,母亲又是何名氏,是啥时搬来此处,现住院落为何所?胖葱警惕起来,只说厂里是有一个这样名字的人,自己与他并不相熟,所问大都不知。他以为小龙是针对对他使绊之事已知晓伍昌达在后面为他出谋划策,要报复伍昌达,便反问他找此人意欲何为,小龙说不是他找他,是有个大老板到处在找他,再问为何事小龙也说不知,小龙问了伍昌达家的地址后便转到别的话题去了。两人散后胖葱便急急赶往伍家,他把小龙的话复述给伍昌达,提醒他时刻处处小心,伍昌达也想不出个所以然便只是由它去。

此后几日母亲便告诉他觉常有人围着他家院落转,还不时有人直进院落又以“走错门”为由转身离去,怪事颇多。他叮嘱母亲一人在家时关紧门户,他自己也是谨慎小心的出行,太平盛世光天化日之下他倒不相信能出啥事,再说他们并未在此与人结过仇。

一段时日后的某个下班途中,胖葱身后站着小龙邀请他去喝一杯,看得出胖葱被小龙牵制着,他不得不客气地跟着他们进入歌舞厅,在一个包间里小龙对他端茶倒酒殷勤伺候,一口一个昌哥地叫着,他便也只是假意应承周旋着,却完全不得要领,用眼光问询胖葱,胖葱也只是作不知状。完事后胖葱被小龙留下,出的门来已是入夜十点多,街上行人稀少,他独自往家走去。有人从他身边跑过把什么塞进他上衣口袋,还不待他反应过来便已远去。接着是身后传来嘈杂的喊叫声和追赶的脚步,几个人从他身边快速掠过,他翻出口袋里的东西,是袋装的一小包粉末,他明白过来这可能是一包毒品,他的第一反应是要把它扔了,接着他快速跑到路旁一堆杂乱的建筑废料把它掩埋起来,当他再次走回大路上时那个人已被几个人抓起来了,他看到那人指认着他,便就有人也过来抓住他。

到了派出所他才知道后面出现的那几个人是便衣,前面那个塞给他东西的人是个毒贩,那包东西果然是毒品。在那人指认他后他矢口否认,警察在他身上也并未搜到任何东西,接着来警局的胖葱和小龙证实他和他们一起吃饭喝酒刚刚上路回家,时间的关键点全部吻合,而他在厂的调查也一向老实诚信,第二天他被证清白放出。他被放出前听到那人在推翻口供。

回到自家院落他意外地看见胡开明,他正和母亲说笑着,身旁站着高大结实的胡常春。不待他开口,胡开明便大笑着走上来拥抱住他:“真是虎父无犬子啊!”他能感受到他的力量但很不习惯这种方式,他放开有些想要挣脱的他:“真的长大了,走在街上胡叔叔都认不出你来了。这些年都过的好吗?这么偏僻的地方真是难找。”

他想起父亲临走前的嘱咐,便没有了多年未见的热情。胡开明显见的老了很多,胡常春和胡开明越长越象,眉宇间一股匪悍的气息,眼睛里带着一股煞气。母亲问着他昨晚未归之事,不待他言,便听胡开明解释给母亲:“弟妹,不跟你说了孩子是去帮我办事了嘛。说了不用担心,孩子这不是回来了嘛。”边说边给伍昌达递眼色,为了不让母亲担忧,他便顺着他说,但心里却涌起了无数的疑问。

胡家父子俩让进屋后说了些别后重逢的话,趁着和母亲在厨房忙碌独处时他问起怎么回事,母亲说凌晨父子俩就突然而至,说他为他们办事去了,又说了一些别后的情况,还说如果可能他们想把他带出去帮着做生意。怕母亲担心,他从未告诉过她父亲与他的那次谈话,也没有告诉母亲自己昨夜的行踪,他只是安慰母亲他不会跟他们出行。重逢宴上胡家父子频频举杯,胡开明说着自己对伍争良的敬佩和感激,又唏吁感叹着母子俩现在的生活状况,最后终于提起了请伍昌达前去帮忙照看自己生意的意向,伍昌达以母亲需要照顾为由拒绝后,父子俩便没有再提起。

一顿饭主宾虽各怀心事,但表面上算是两厢尽欢了。

一顿饭后又各自回归自己原来的生活了。

加工厂眼见的也日渐衰败,越来越多的人都相继离去另谋生路,伍昌达和胖葱是最后还未离开的那批。伍昌达还没有想好要去干什么,反正他和母亲还有些积蓄,他打算到年底便把沈玉带家来见过母亲,等沈玉大学一毕业就结婚。沈玉自从来省城上大学后他去看她就方便了许多,他尽量克制着自己不常去找她,他怕影响她的学业。她依然会接受他的帮助,但在次数和金额上她都自行会减少许多,她总是告诉他自己也在打工赚钱,她知道父亲去世后他和母亲的日子也过的不是很好。

他与她多接触一次两人的感情就更深些,他发现她的优点就越多些,她聪慧可爱、博学宏览、含蓄深厚、安分随时、温和宁静,她不事张扬,不爱虚荣,朴实内敛,看似柔弱的外表内心里却有着无比的坚韧。他从不在大学里与她相见,尽管在外表上他与她非常般配,在事情的见地和为人处世上他比她知道的更多更懂更好些,但在她前面他还是有没上过大学的自卑感,她内心深知却从不点破,只是随着他。她对他并不是因为感恩报恩才许下海誓山盟的,她是真心喜欢他的善解人意,事事为她考虑,爱他的沉稳自律,还有他的睿智深远和忠厚诚实之为人,他虽没有进入大学,但很多见解和论述却比那些在校生们更独特更精辟。她经常会给他推荐一些合适的书目,他也会和她探讨其中的观点和论题,她的那些男同学便显得幼稚而逊色。

他们的关系从来都不是突飞猛进,而是坚实的一步步向前迈进。两人除了未逾越过传统的男女之线外其余都有所尝试,在他前面她倒不在乎自己的处女之身,只是他总在关键时刻便自行停止,他说不能因自己而毁了正上学的她,他要把她留到明媒正娶新婚那天再好好品尝。她曾在一本书上看过如果一个男人在一个女人前面禁欲只有两种情况:一是那个女人让他没有欲望一是因对女人的深爱让他如珍宝不忍随意破坏。她相信于他她是后一种,如此她便更因他对她的自律而愈加深了对他的爱,那种爱她和他一样不善言表,只会深藏于心。

还没待到年底,也没等到把沈玉带来见过母亲,伍昌达就被生活的漩涡转入到深渊中去了。

教育使人富有
文学使人高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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