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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园里的树很多，四季常绿。 有一段时间，对学校图书馆旁的一棵无患子树产生了兴趣，觉得符合“庭中有奇树，绿叶发华滋”的想象，于是隔几天就去看它，看它晴天雨天的不同，看它冬季春季的变化，还顺便拍几张它的靓照，证明自己看了，所谓“有图有真相”。因为晒图频繁，还被同事们开玩笑，说那是我的“网红”打卡处。 经常看，其实是看不出变化的，但是，一年之间，它静静悄悄地完成了由长新叶到吐蕊开花到结出果实再到种子成熟以及叶子由绿转黄最后悉数飘落的全过程。 是的，虽然它一直处于我们的视线范围内，但却能在大家都无所察觉之时，沿着命定的轨迹，不紧不慢地，展现完它生命的一整个轮回。 与无患子树相隔不远的是一棵拐枣树，本地称作“结扭”，一年四季，年年月月，同样安静地生长着，不喧哗，始终无声。而经霜后，它那一串串形似鸡爪的果实，便褪去干涩，变得饱满清甜起来。拐枣树瘦而高，轻易摘不到，但风大时，成熟的果实会跌落下来，学生们于是常常捡来玩。 无患子树与拐枣树的下方，是鹅卵石铺成的小径，横曲竖折，四通八达，可通向教学楼、图书馆、实验楼，以及南校门等。 不远处还有一棵大枫杨，枝干遒劲，枝叶浓密，位置很特别，长在图书馆与新实验楼的大道中间，颇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气势，让人不由得想起“古树欹斜临古道，枝不生花腹生草”“行人不见树少时，树见行人几番老”的诗句。寒来暑往，这棵大枫杨，送走了多少届毕业的学子，又迎来了多少批入校的新生呀！ 每次路过，我都要抬头仰望它。那粗壮的树干要两人才能合抱，上面布满青苔，随意一瞥，便有浓郁的沧桑感扑面而来，令人顿生感慨。前两年某外校领导来这里参观访问时，还特地给了它一张特写，把那份古朴沧桑展现得淋漓尽致。 当然，校园里最多的还是樟树与榕树，主干道、广场、花坛、教学楼、图书馆、实验楼，只要你能到达的地方，都能看到它们。这两种树，据说一种在春天落叶，一种在秋天落叶。记得以前分包干区时，班主任们深有感触，春季最怕分到有榕树的区域，秋季则怕长有樟树的片区，因为它们的叶子总也扫不完似的，叶形又小，飘飘洒洒的到处都是，尤其有时还夹杂一些小花蕊或小树籽，细细密密的，无孔不入，让打扫变得更加费劲起来。 而事实上，不只春秋，一年四季，仿佛都能见到这两种树的落叶。刚结束的这个学期，因为疫情影响，假期较长，经过了一整个冬与大半个春的洗礼，学校各处都铺满了厚厚的落叶，层层叠叠的，颇有几分沉淀淀的岁月感。在复学前，我们曾几次到校园打扫卫生，清除的就是这些落叶。 前段时间，历经一次特大的暴风雨后，校园里有几棵树被刮倒。综合楼前一棵小叶榆被连根拔起；梅国楼后的围墙边，停放汽车的地方，有一棵柏树倒了，砸在了一位老师的车子上面。而雨停后，大家出了校门才知道，城里各条主干道的两旁，也都刮倒了不少树。这场暴风雨，是对树木生命力的一次检测吧。但是，更多的树，在狂风暴雨面前，呈现出的是“树坚不怕风吹动，节操棱棱还自持”的顽强姿态，它们始终岿然屹立着，自带光芒。 进入七月份，天气渐渐炎热起来，尤其现在，已是三伏天，南方的高温已持续了较长一段时间。而校园里的这些树，不仅未见颓势，反而更加英姿勃发，绿意参天，为那些酷暑时节仍然在学校拼搏奋斗的学子送去阴凉，带来陪伴与慰籍。 日月朝暮，尘世浮华，这些，都与树无关。它们只是一直生长，一直生长着，不知疲倦，没有忧欢。树叶长了又落，落了又长。几十年，上百年，这些树，始终默默守卫着自己脚下的这方土地，不离不弃，坚定不移。 三毛曾说，如果有来生，要做一棵树，站成永恒，没有悲欢的姿势，一半在尘土里安详，一半在风里飞扬；一半洒落荫凉，一半沐浴阳光。或许，这就是人生最好的状态。 所以，当你在郊外，在田间，在水旁，不管在何时遇见一棵树时，请向它致敬吧。 (2020年7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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