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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乡过年喽。 上车的那刻，感觉我老家的鸡们鸭们鹅们狗们乃至人们都在唤着我。一条回乡的路，一颗热烈的心，此起彼伏，好个言不尽欢。 自打喝过腊八粥，年味便出来了。买肉腌、灌香肠、做糖块、蒸米酒、磨豆腐、打年糕，这些快乐的活，叫我一个生在农村长在农村的人，自然知道主妇们要在年关一一把它们做好。 十多分钟的路程，这个叫老家的村子，到了。九点多了，村子里的人们都还端着饭碗，站在门口，边吃边聊。我知道，他们的年货都备得差不多了。我还懂得，他们没几个会正儿八经地坐在桌子旁享用一餐饭的，除非是酒鬼。这种简单的幸福，城里人是没有的。 打开院子大门，我的红梅一小朵一小朵地开了，它的报春，确是一种优雅的姿态。而山茶花，是喊春的热烈，虽没红梅沉稳的点缀，却也可惊艳时光的一隅。 我的小金桔也结了不少，却怎么也舍不得摘下它来尝一囗。一棵小树，让它有叶有果，就完美得像棵树了。还黄灿灿的，顿然让人秒回秋季。 今年天气太寒，除了冻死了几盆至爱的小榕树和三角梅，却也庆幸抢早搬进了一些兰草和多肉。最值得有意义的是这盆兰花，它是我亲自从人家窗台上几乎要废弃的兰花里挑拣出来的生命。刚开始我先把一小束一小束带根的兰草一点点地种在桔子树下，等它慢慢长稳了变绿了，又把它们一小棵一小棵地挪到大盆里。兰草生命力特强，翠绿得爆盆，现在，它已长成了我要的样子，像人，不娇贵，不做作，自然成景，是我家长年的吉祥宝贝。 据说，赠人以兰，可称兰交。 窗台上的这盆月亮，是我灵魂的依附。它是诗意的。而文字外，它又是神一样的存在。站在它的面前，我是那个接受旨意的人。 打开大厅内的天猫小精灵，轻音乐响起，家里的每个角落瞬间塞满了音符。这精致的小家伙是女婿买的，一个巴掌大，智能型，想听啥便有啥，直接语音，且音质不亚于大音响。那天果子竟然对着它说:天猫精灵，帮我放五个屁。结果，它还真噗噗噗地放出五声语调不一的响屁，超调皮，超夸张，全家都笑栽了。 老杨说，一到家打开它，便打开了家的生气。也让邻居们乃至路过的，感受一下音乐的存在。最主要的，它还能防止老鼠从大门口溜进来呢。 在老家住的日子，一切都是轻松的。早上菜叶子煮粥，就上霉豆腐，绝配。中午一荤一素。晚上一素一荤。餐餐少量，顿顿新鲜。离开年轻人的生活，我们老俩口的日子可咸可淡，搭配自如。白天他忙公司里的年关扫尾事，我则关起大门恶搞家里的卫生。晚上一起打开电视，烤火喝茶嗑瓜子，或各自刷刷手机，聊聊共点。 那些早已备好年货的大婶大妈们，见太阳出来了，个个恨不得把家都掀出来晒晒。她们在池塘边把被子们捶洗个欢，等待着孩子们的回家。叽叽喳喳的池塘洗衣景象，乡愁瞬间定格。那些大爷是闲不住的，上山砍柴的劲头不减当年，他们相互调侃，却也和谐自然。 孩子们也都放寒假了，各自骑着自行车在村子里飞快地飚车，有惊无险。村子里偶尔走出几个红男绿女，叫我这个常年在小城住的人似曾相识，他们是在外打工回乡过年的后生。相比之下，他们尤是时代的产物，乃至见证。 村里的鸡鸭鹅满地都是，几只狗早已是它们的好朋友，此刻，鸡犬不宁只能是一个汉字成语。它们各自相安无事，踱着季节的方步，总是在地上找寻着什么。 立春了，气候温和了些，而过年的气氛一直都在，那些卖春联卖年货的小商小贩总在村子 里转悠着。炊烟又起，准是哪家出了嫁的闺女给娘送年来了，老母亲急不可待地先煮上三个鸡蛋。鞭炮声声，家有喜事的因疫情关系不敢张罗，只能响几封爆竹热闹热闹。得了癌的海叔家那头老母牛下崽了，海婶裂开了久违的笑容，这无疑也是海叔家的一场喜事啊！ 是啊！世间千事万物，只要生生不息，定有万象更新的景象。春已立梢头，节气又轮回。炊烟不断，袅袅生乡愁。年，在即，携着万吨的祝福，已走进万户千家。 （图片由作者提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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