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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她在一起的日子(三） 我是个很懒的人：在一个地方呆下来了，就不愿轻易换窝。住这里六年，这里最老的住户就是我了。房东曾经就戏说过，要是我一次性付给他一些钱就把那间房，长期租给我，想住多久就住多久。也正因为住得久了，房东有很多事都会交给我去做，所以有些新到的房客还认为我就是房东呢。不过她住进来的那些天，我在公司忙着新产品开发：早上很早出去，晚上又很晚回来，所以没有见到她。后来还是房东告诉我她的一切： “你隔壁刚搬进来那女的是你老乡，长得很不错，你早过了找对象的年龄了，不要再拖了。” 我对此呵呵一笑，于是便知道她找工作已经好几个月还一无所获。 和她的第一次相见，是见她站在走廊上傻傻的发呆。我于是特意走过去说道：“想心上人也不能挡别人的道撒！” 她的脸马上就红了，真好看，不过接下来我们什么都没说。 后来，想着她每天东奔西跑的，我便觉得自己是不是要为这个老乡做点什么。就在某个星期天，我破天荒的没有睡懒觉也没有玩游戏，刚出门“正巧”遇到她。那时她手上正拿着的简历，眼神却充满着无奈。 “去应聘吗？”我主动打招呼道：“要不要找个护花使者呀？” “你有时间吗？那也行！？”她怯怯的回道。 我想她可能是希望有个人陪着，但又怕打扰了别人。“其实很久都没有外出了，各个关节都快要生锈啦，出去走走也好。你等我一下，还没有洗脸哩，五分钟。” 那天天空晴朗，不是很热，微微的风把她的短发稍稍吹起，加上她那有点忧郁的眼神，似乎多出一份成熟，哪怕她实际年龄只有20岁。 打量着这个她应聘的公司，我觉得很诧异：星期天还上班的公司到底做什么呢？她应聘的职位是文员，可我并没有发现这个公司里还要文员做什么。 半个小时后，她出来了。我问她：“感觉如何？” 她摇摇头说：“没的谈罗。你看这公司它哪像是要招人撒！一进去经理办公室，那经理的眼神比某些人还色还恶毒，嘴角流的口水把绿头苍蝇都招过来的。” “那我们去逛街吧，散散心。”我提议道。 她摇了摇头，说：“每当逛街看不到自己喜欢的衣服就痛苦，当然要是看到了自己喜欢的衣服不能买回来更痛苦。” “那好吧，我带你上网吧。” “现在连饭都吃不饱，难道还能去乱花钱。” 这算是我们的第二次接触吧，只是没想到在一起呆了一天的时间。 晚上回来，请她吃拉面。在吃的时候我还故意说了一个很恶心的笑话：“你知道这是谁拉的面吗？” “师父呀！” “不！你应该说是师父'拉’的。”我贼兮兮的说道。 她很纳闷的说：“这不是一样吗？”再仔细想了一想，便尖叫道：“哇，真不知道你脑子装了些什么鬼东西，吃的时候还乱说话，都没胃口了。”说完就还特意大吃了一口。 回去的时候，见到一个KTV门口写了一张招聘服务员的广告，她看了看，然后很诚恳的问我：“我要是去应聘，你会说什么？” 我想了想，回答道：“其实站在我个人角度，是不希望你去这个地方的。虽然有些事你不想做也不会做，但进了这个门，有些事就由不得你了。很难说的，别人会认为你在里面迷失自己。”（备注：本文绝对没有任何歧视在KTV场所工作的人员的意思） 她“唉”的一声叹息后默默无语。 看着她那么丧气，我只好再说道：“其实如果自己真的能做得到，那你就做自己的事让别人说去吧。和尚有时还要在扣肉前边念经的哩。” 她用异样的神情看着我，说道：“其实不瞒你，两个月前我已经开始在一个KTV里上班了，这种情况下我没得其它的选择。出门的路费我都是向别人借的，现在都没得还上。像我这种只想好好当个服务员的人来说，一个月满打满算的才那么几百块，我的那些姐妹有时一个晚上就拿到好多的钱，比我一个月的还多。有时候我还真的是动心了，等到客人来找我的时候，一看到客人那个秃头，胃里就有点翻，你说这个事哪个可能嘛！” 我沉默起来，没有说话。这年头笑贫不笑娼，也没得什么好讲的。 “现在我已经坚定自己的心：凭自己的本事吃饭，也不用看什么人的眼色。只要对得起自己的良心就好了。”她有点哽咽的说着。 看得出来她其实很委屈，也很想要有人来了解她。可以说她肯定已经有很长时间没有和朋友聊过天了，心中有股不吐不快的郁闷积压着。而我自己呢？其实是一直在压着，从来没有在任何人面前表现出来。 慢慢走着，经过一个路灯时，我偶然看到她眼中满是泪水。我走近她，用手轻轻的拍着她的后背，却不知说什么。 一会儿，她停住了哭泣，从包里取出纸巾慢慢把泪水擦去，一边擦拭一边问我：“是不是觉得我像个小孩子？” “呵呵，很多时候我想哭却总也哭不出来，真是羡慕你想什么时候哭就什么时候哭，还能哭得那么开心。” 她“噗嗤”一下笑了。 其实在她哭的时候，我就不停在想：“为什么她对我说这么些呢？是信任我还是说只是把我当成一个听客？” 回到住所我径直进屋冲了一个凉后，就躺在床上。然而左翻右转的，总觉得有一件事情没有做，可就是想不清楚是要做什么。 看到自己无法睡了，于是我就翻身坐了起来。不禁就想起她晚上哭得那么伤心，打算去看一下她。 当我走到她门前时，发现她的房门只是虚掩着。我轻轻推开门后，并没有看到她，正当我想喊她名字的时候，刚好听到卫生间传出的水流声。 我小心翼翼的喊了她的名字，就听见卫生间里一阵慌乱。她怯怯的问道：“你是啷个进来的？” “你没有关门呀，我还以为你丢了呢！”无意中我又看到她的一大堆的衣物都全放在床上，好像是要换的衣服，于是我坏坏的说道：“哈哈，你是不是没有拿换的衣服呀？” 只听里面“啊”的一声尖叫，然后就没有了动静。 “我等下就出去，会帮你把门关上，下次不要这样子没脑壳。急躁躁的老忘事情。”其实我自己不也是忘了还有什么事要做吗？ “先不要走。”她急促的说道：“你帮我把衣服递过来吧。” 我把她床上准备好的衣服给她递了过去，然后正打算要出来的时候，她又叫道：“再帮我把发夹给我拿进来吧？” “你发夹放在哪里？” “我也不晓得，你找一下看嘛。可能在抽屉里。” 我翻开她的抽屉，刚好见到一张合影的照片，应该是她和她爸妈，但是没有找她想要的发夹。“你到底放在哪里啦？” “你再找找看嘛！” “一个女人放的东西十个男人都不可能找得。你要是一个男人藏的十个东西一个女人百分百能找到。” “那你就拿桌上的那个绑头发的给我吧。” 当她再次伸出手来取发圈的时候，我看着她沾着水的藕臂，呼吸顿时有点急促，不禁下意识的舔了舔干燥的嘴唇。也许是忽然听不到我的声音，她也马上停止了自己的其它动作，把手缩了回去。 在我尴尬的把发圈塞给她以后，我分明像是看见了她惊恐的眼神。 我在慌张的关上她房门的刹那间，突然想起刚才一直想不起来的事：明天上班要和经理摊牌加工资，再这样下去我肯定要打一辈子光棍。 回到了房间，我躺在床上，整个晚上迷迷糊糊的好像一直在做着梦：“一个看不清楚面孔的女人伸出一只手召唤着我，想要让我过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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