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云是个地地道道的农民,也是一个不折不扣的文学爱好者。她喜欢写,喜欢用笔记录自己的生活,记录自己的情感。她经常分享自己的日记给编辑,编辑部的老师们都觉得写得朴实,写出了真性情。所以,我们一字不易地分享给读者,也期盼更多的文学爱好者能够记下你的生活,你的真实。 中午午休起来,听见外面吵吵嚷嚷,走出去一看,原来隔壁婶娘家又来了网球拍,十几个女人都在拿网球拍。 我也不由分说提了两捆,有的提了三捆,有的提了四捆,还有的来晚了一捆也没提到。 把送货的老板忙晕了头,他说他明明整备好了的线,咋的会不够呢?莫非有人多拿了线。 他跟婶娘说他还多拿了线…… 谁要他的线?要了又没有用处,就是有用处我们也不会做昧良心的事。 后来,婶娘说她数了有33捆网球拍,而他自己却说29捆网球拍,我看见他从三轮车上拿下了两卷线,(这两卷线就是他所谓的多拿的线)29+2=31。有三十三捆,那就还差两卷线。 我和婶娘隔壁,差我一卷吧,于是,就把线让给细娘了。还差另一卷线则是老将婶子的。 …… 下午,腊梅和村里的女人去收谷子了。 腊梅回来说:十四个女人,收了两百多个袋子谷,一块二角钱一袋子,总共二百七十多块钱。 要是二百八十块钱,一个人就有二十块钱。 要得,才一个多钟头,赚了近二十元,比穿网球拍高级多了。 …… 今天上网查了一下猪心炖百合有什么好处? 原来它有催眠的好处,我说这两天中午午休睡得还行呢,看来以后要多吃百合了。 刚才女儿打电话来问我昨天为何没写日志。 昨天是没写日志,每天都是穿网球拍,觉得没什么可写的。 此时来一个吧,虽然天天都是穿网球拍,但是大家坐在一起聊的话题不相同。 比如,上午,老将婶子和四米嫂子聊天,说,孙子孙女和外孙外孙女,不管那一个考上了大学,一人给一千块钱,多了没有。 她们二人的孙子孙女和外孙外孙女都多,一人给一千加一块的确是个不小的数目。 我说我听了她们的谈话觉得好惭愧,她们比我年纪大多了,仅凭一双勤劳的双手,却能弄来好多的钱,我一年又一年闲着,莫说一千,一百都拿不出来。 然后,她们又说我不用赚钱,有两个孩子有老公拿钱给我花,这样多好。 其实,我也不想做寄生虫,很希望自己也能自食其力。 但是,不管我怎么努力,身体总是会与病魔纠缠不休。 和病魔搏斗了一次又一次,不知何年何月是个头? 三 大姐和三姐都从广东回来了。 大姐说她有一次梦见老爷了,老爷在梦里对大姐说,本来没有轮到他,是别人搞错了。 这梦是不是太神奇了? 我说在我的意识里一直都认为老爷还活着。 大姐也说她觉得老爷还健在。 要是老爷还活着该有多好啊。 …… 腊梅,四米,我们三人去赶集了。 她们二人买了包心菜秧苗,一角五分钱一根。 我没买,因为要挑水浇园子,再一个园子也没用铁网围着,怕栽了菜,鸡儿们进去捣乱。 今日赶集的人很少。 为什么? 因为过了中秋节,大家都可以赶集也可以不赶集,无所谓了。 卖水果的老板说,为了照顾老顾客他的水果数量不多,品种也不齐全,但也来了。 柿子太熟了,软软的,一触碰就会烂掉,所以没买,只买了几个苹果。 她们二人则是买了火龙果。 对了,我还买了一个褂子,开价58元,腊梅和四米替我讨价还价,最后,要了42元。 …… 今天中午午休睡得太沉了,到快三点钟才醒来。 腊梅和四米,她们中午一般不休息,实在困得不行,也只是打个盹就算了。然后,晚上也做,天天做到十点钟才上床睡觉。 我觉得她们二人有网球拍做,真的有些万般皆下品,唯有做网球拍高的味道。 四米做网球拍速度最快,可以一天做一捆,还要收早工。 腊梅三天可以做两捆。 我最差劲,要求也不高,三四天能做一捆就要得。 今天写一写老爷,昨天龚老师问老爷是不是姥爷,外祖父的意思? 我说不是,老爷是我的家公,也是我丈夫的爸爸,因为我们这里喊爸爸土话就是喊爷爷。只不过这里的yeye的读音要换成yaya。 老爷:1941年出生。 职业:农民。 年轻时和我的父亲还有我楼下的姻伯父(我姐姐的家公)在上高读了农大。 我相信他们三人年轻时怎样也不会想到曾经的同学关系,若干年以后会变成亲家关系。 我记得我父亲说过,要是他们那一届人都不回到农村,那就是工人了…… 但他们三人都回农村了,所以,注定成了农民。 在生产队里的时候,老爷当了很多年的会计。 很早就是共产党员。 (老爷去世后,政府还发了三百块钱慰问金给老爷,说老爷的党龄有五十年了) 取了一个老婆,(他的老婆,我经常喊老娘)生养了儿女五个。 我丈夫是五个孩子里最小的一个。 老爷脾气好,从来不骂人。 心地善良,勤劳肯干。 我永远记得老爷对我的好。 我和我丈夫成家了,如果我丈夫出去跑车了,脏活累活都是老爷帮我做,比如,挑担,打农药,拉大板车。 我们盖房子时,老爷和老娘忙里忙外忙上忙下。 …… 后来,老娘得了老年痴呆症,不能自理。 老爷不会做饭,到了七十多岁还学着做饭。 老娘要吃药,天天都是老爷给。 多亏了老爷照顾老娘,替我们晚辈省去了好多负担。 …… 老爷身体一直硬朗,谁曾想到今年农历二月里突然脑袋疼,我丈夫带他老人家到高安中医院医治,检查结果说有脑瘤,高安中医院不敢动手术,建议去南昌,所以,就去了南昌二附院,手术最初很成功,可是,后来出现了并发症…… 那时候我在广东我姐姐那里养病,完全不知道老爷住院了,并且,还有生命危险。 我丈夫说我身体不好,不敢告诉我老爷的实情…… 我一直以为老爷身体好,不用大家记挂他,所以,我在我姐姐家三十多天,一个电话也没打给过老爷。 等我回来时,老爷已经奄奄一息。 我们完全接受不了这个残酷的现实。 记得那天,老爷从南昌回来躺在床上一直昏迷,到下午大约五点钟醒过来了,我和二姐在厨房里忙,大姐夫喊我过去,说老爷不放心我,要我对着老爷说几句话。 我哭着说,老爷,对不起,我是清云,我回来了,您放心养身子吧…… 老爷听后非常激动,眼睛睁开,张着嘴想说话,但说不出来。 …… 老爷是农历三月初九去世的。 老爷去世后,村里人都说可惜了一个好老人。 好友腊梅对我说,老爷发病之前,还在她家推翻斗车拉机房里的瓦片填了小路,老爷还对她说,要是这个手袋厂有事做,我家清云就可以回来在手袋厂做事,还可以顺便照顾一下他老人家…… 此时,说什么也是多余的了。 只愿老爷在天国过得快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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