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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时空的思念 我家厨房的窗户，正对着老年大学那栋楼。老年大学和所有的大学一样，除了寒暑假，每个学期的工作日都开放。老年大学有着名目繁多的班级：声乐班、舞蹈班、乐器班、美术班、书法班、围棋班、茶艺班、烹饪班……琴棋书画诗酒花茶一应俱全。当然声乐班、舞蹈班和乐器班是错开来上课的，要不然播放的音乐和弹出的乐曲会像开了杂货铺一样杂乱无章，互为干扰。 不知从四月中旬的哪天开始，窗外每天清晨七点半，便飘来钢琴的琴键声。老年大学上午是八点上课，可这位老人每天都提前半个小时到来，准时练习同一首钢琴曲。第一天他显得非常地笨拙，一个节奏要停顿好几遍，而且每次都弹得很生涩，根本无法拿捏音符的准确度。尽管如此，老人却很有耐性和恒心，一直没有间断，一个音符一个音符重重复复地练习着。第二天，情况稍有好转，通过老人不断地重复训练，他渐渐能把握住某些音符的准确度，但要连贯性地弹奏一段还是特别吃力。第三天，老人已经能连贯性地弹奏一小段，但弹得很慢，仿佛是一段音乐的慢节奏播放，每个音符都有延时，以至于这些音符在我的心上一遍一遍地刻下烙印，让我这无心的听众都对它印象深刻。第四天，老人开始练习不熟悉的段落，一遍一遍又一遍……第五天与第六天，仍和第四天一样，只是换了不同的曲段。第七天，老人开始把整首曲子连贯地弹奏，虽然节奏很慢，偶尔也会卡壳，但通过老人不懈地努力，已经能不间断并且准确地弹奏整首曲子了。窗内的我也终于有了些许享受的感觉，嘴里不由地也会跟着琴声应和，发出愉悦的“当当当当，当当当当”的和声。不懂乐谱的我已经能把这首曲子的每个音符每个节奏了然于心。第八天的清晨七点半，窗外没再像往常一样飘来熟悉的钢琴声，我的心里失落极了，仿佛空气中少了点什么，干什么都不得劲。我想是不是这位老人生病了，亦或家里出了状况？我的心紧跟着着急起来，我焦急地等待着，等待那琴声在我不经意间再次响起，可一直等到八点半下楼上班，我也没有等到那熟悉的旋律。第九天，第十天，第十一天……每个早晨我都凝神静听，希望窗外能飘来熟悉的旋律，可是我等来的只有一次次的失望。 就这样日子一天天地过去，我也渐渐遗忘了这件事。忽然有一天我下楼去上班，下至一楼楼道时，仿佛隐约听见从老年大学传来一段熟悉的旋律，我停下脚步，凝神静听，没错，就是它！那熟悉的音符，熟悉的节奏又在耳畔响起，声音由远及近越来越清晰，越来越响亮，仿佛行云流水般悠扬，又似莺歌燕舞般婉转，一点点在心田流淌……我的心仿佛要从腔子里跳出来，欣喜若狂！仿佛是遇见了久别重逢的老友，不，是失而复得的恋人！好像这音乐已融入了我的骨髓，我的生命！那种心花怒放实在情难自禁。我呆立在那儿良久，忘了时间，忘了身处何处，忘了身边所有的一切。直至曲终，我才如梦初醒，慌忙小跑着赶去上班。第二天的清晨，琴声如约而至，我心荡漾，感觉生活重又回到了往日的轨道，欢乐开心！仿佛这琴声已然成为我生活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虽然我连弹奏钢琴的老人是谁都不知道，也从未谋面，但我每天都在心中祈盼他（她）身体健康，祈盼他（她）的家人幸福安康，希望他（她）每天都能琴声悠扬，愿这琴声能常伴我左右，让我每一天都能沉醉在音乐的海洋！ 写于二00一年六月七日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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