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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洪侠|“前尘”的前尘,“梦影”的梦影

 胡洪侠 2022-01-16
拍自《罗孚友朋书札辑》。

1,“喜欢看书法”

董桥居英期间,罗孚曾托朋友捎书给他,以解故国之思。董桥收到书后回信说:““你送我的《古今楹联汇刻》,看半天,开心极了,谢谢谢谢。我不懂书法,但是喜欢看书法。最近买到《书谱》,也很高兴。想不到会有人想出要出这样一种杂志,真有学问。”

2,闲来也曾写小说

从通信中可知,董桥1970年代后期曾试着写过短篇小说。他写道:“闲中试写短篇小说而已,可是很不容易写得满意,足见创作一途,不能强求。”十年后他主编《明月”时,写“编者的话”都忍不住用小说笔法,甚至干脆写成“虚构故事”,现在知道那不是一时兴起,莺声初啼,而是其来有自,“故技重施”。


拍自《罗孚友朋书札辑》。

3,与芙蓉争美

高林编海豚版《罗孚友朋书札辑》收董桥先生信札18封,其中有一封年款既无,月日皆缺。因有“阖府新年大吉”之语,约可判断通信时间为1990年代的某年元旦。这封信不谈报务编务,不谈时事人士,通篇谈字谈诗谈书,风雅得很。

董桥说他“爱上寿山芙蓉白石,搜得十数枚,从西泠八家陈秋堂到赵古泥、王福厂之作品都有,不亦快哉!”又说:

“深夜忆起'芙蓉花发满江红’之诗,植字帖上印章锦盒底,一并影印供我公一笑。诗中之'妾’自是丽人可人,争美心情跃然纸上。”

诗云:

芙蓉花发满江红
尽道芙蓉胜妾容
昨日妾从隄上过
如何人不看芙蓉

4,《前尘梦影录》

上封信董桥当年写完之后,意犹未尽,忽想起近日自己得书之乐与文人“丧志”之趣,不由笔蘸红墨,于写就的正文之右之下,加写一段,可见心情很好。他写道:“近日找清季徐子晋之《前尘梦影录》一书,始终得不到。上海友人忽借得黄裳先生所藏'前’书,影印送我,书中处处有黄裳眉批,大喜大喜。常读你文章中写藏书读书之乐,忍不住告诉你这个收获。此书写作者搜藏、过眼之文玩书画,甚是有趣。乱世文人能这样'堕落’和'丧志’,令人羡慕。”

5,“新录”的诞生
孔网书图。

黄裳先生所藏《前尘梦影录》是否后来影印出版过我此刻不能肯定,只知道他以《前尘梦影新录》为书名影印过自己的一种稿本,且先后出过平装本、精装本与线装本,我见了都不放过,买回收藏。“新录”为黄裳先生1973年之际追忆其亡书之作,得书经过、书坊故事、版本信息、估人书事等等,记忆所及,即小楷写于明清旧纸纸上。他在序言中说,写道:“在一两百年前的旧纸上写字,实在是很愉快的事,但也觉得随意涂写的可惜,就打算就回忆所得,陆续编写亡书目录,仿徐子晋的旧题,名之为《前尘梦影新录》。”

6,新印《前尘梦影录》

2000年3月,中国美术学院出版社印行了一版范景中作序、孙迎春校点的徐康《前尘梦影录》,其开本和正文版式、字号字体安排,处处讲究,古雅可喜。我买了很多年并没有好好翻过,惭愧惭愧。今日见董先生致罗孚信札中提到此书,急急上楼寻宝,旋将此书“缉拿归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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