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放学路上，黑娃和石蛋拎癞蛤蟆，“哇哇”怪叫，吓得妹妹“呜呜”哭。 建军大吼一声扑上去，拳脚并用，踢翻黑娃，打烂石蛋的鼻子。 黑娃和石蛋哭喊着，兔子般飞跑了。建军擦干妹妹的泪，背妹妹回家。  娘黑透脸，一把薅住建军，抡起笤帚疙瘩“啪、啪”揍：“让你不长记性，让你跟人打架，你怎么跟你爹一个德性呀……” 建军紧咬牙，不叫、不哭。 这个月，建军挨了三次笤帚疙瘩。 娘是后娘，亲娘死了，爹娶了娘，带来了妹。 爹与人打架，被人一刀捅了。 学校又收钱，建军低头搓衣角，吞吞吐吐地向娘说了。 娘从柜子里取出一个花手帕，一层层打开，拿出几张钞票，递给建军：“你花的钱，我一笔笔记着，将来你要还给我。” 娘举起一彤红的塑料本，烧红建军的脸。 晚上，建军做梦，自己挣了好多钱，他把一大包钱扔给娘，撕碎了红本本。 日子在艰难中度过，建军考上了省外的重点大学。娘把一沓钞票递给建军：“你花的钱，我一笔笔记着，将来你要还给我。”娘举起红本本，烫红建军的脸。 建军每月收到娘寄来的生活费，想起红本本，一次次灼红建军的脸。 毕业了，建军留在城市里，他不愿回家。在家帮娘种地的妹妹打来电话，说娘病重，想见建军一面。 建军回到小山村，娘躺在炕上瘦成一副骨架。 娘伸出鸡爪般的手，从枕下摸出红本本，递给建军。建军打开红本本，里面竟是空白页。 “扑通！”建军跪在娘前：“娘，儿要接您进城，给您治病，让您享福！” （已载1月17日《德州晚报》） END ■作者：蔡永平 ■编辑：王晓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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