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阅读本文前，请点击标题下面蓝色字体“温馨微语”“关注”我们。欢迎指导，期待赐稿，体裁不限。诉说灵魂情感，传播社会万象，品论人生得失，关注百姓喜乐，倡导原创，感谢转发分享。版权归原创作者所有。赐稿邮箱：jstjtx@163.com。 “怎么不会呢！”小珺敛去笑容，正儿八经地说，“别看你表面上没有某些城市姑娘那样显得高挑靓丽，高学历，你心地好，吃得了苦，有上进心，又聪明好学。我凭感觉，你将来的运气肯定比我好！”蓝红被夸得有点不好意思了，接过小珺的话茬：“谢谢珺洁姐姐！现在这么晚了，我们还是到床上去做美梦吧。”“我相信，你将来肯定会有那一天：住上属于自己的别墅，让天下人都对我们外来的打工妹刮目相看！”小珺面向蓝红右手一扬，拇指、无名指和小指握着，食指、中指岔开向上伸着，形成一个“V”字形!。“但愿我们都有那一天，美梦成真。”蓝红声音轻轻的，一边拉起小珺的手。蓝红久久睡不着。宿舍里的鼾声犹如被夜风吹皱的一池春水此起彼伏，她却充耳不闻，耳边回响的尽是小珺那伤感中略带希冀的声音——我本来是江西吉安市永新县山村的一名中学英语教师。没有出来打工之前，在南都打工的同学吴莉多次来信劝我辞职，到南方来“下海”，说什么像你这样相貌端秀、又会英语的人才，蜗在乡村中学当一个寒寒酸酸的教师有什么出息？来南方混个经理还不是像张口喝蛋汤一样？吴莉提出了个令人动心的假设:如果让南都的人站在大街上，从10楼抛下的一个球来，先后砸弹在10 个人头上，其中有6个就是经理。我心里有些活动：比智商，论相貌，我丝毫不逊色于吴莉。但还是一直下不了决心。直到一年后，吴莉的生意越做越大，最后和男朋友一起迁居去了香港，我才实实在在动了心，辞了职，破釜沉舟来南都闯荡。我父母对我独自一人南下放心不下，请住在邻村的我表哥和我一起去，表哥满口答应，还提前跑到位于禾川镇的永新火车站买火车票，可排了两天队也没有买到一张，才不得已和我一同转乘大巴。大巴在下午五点半出发。我和表哥坐在一排。一位南下打工、言谈举止粗鲁的中年建筑工人和一位文静漂亮的年青姑娘坐在我们的前排。大巴一颠一簸地向前奔跑着，靠窗的我将目光投向窗外，掠过眼帘的是一座座蜿蜒起伏的青山，或一笼笼绿林翠竹掩映下的农舍，更多的是收割后一块块空空荡荡的稻田……一切都那么亲切熟悉，想起不久前我还像模像样地手拿教鞭站在讲台上，而今却驶向一条前程未卜的路，心里陡然升起几分伤感和茫然……
大巴走上曲折回旋的山路，夜幕不知不觉地降临。我收回眺望的目光。车厢内的交谈声渐渐减少，表哥和周围的人都已开始昏昏入睡。我试着闭上眼睛，却怎么也睡不着。山路愈来愈险峻，两旁要么是深涧要么是髙山。我抓住座位的扶手往窗外一看，一旁的山峰高耸如云，漫山遍野的树木若隐若现……大巴猛然左右晃动了一下，车身剧烈地跳动起来，司机和前面的旅客同时发出惊叫。随即，我感觉自己腾空而起，整个人似乎被悬了起来，懵懵懂懂中听到一声巨响，两眼发黑，喉咙想要喊叫却怎么也喊不出来，之后就什么也不知道了……我悠然醒转，直觉得周身凉沁沁的，费了好大劲才睁开沉重的双眼。我骤然明白：汽车掉进山谷的河里了！这时候，四周惊恐的哭喊声早已响成一片。原来，我和不少人还在车厢里没有被摔出去。幸亏我出事前抓住了扶手，才没有受到重创。心里陡然生出一个念头：尽快从这瀕临水淹的大巴中逃出去，不然，等到大巴完全沉没便会困死在这里。有人摇摇晃晃地站起来问，从哪里出去？有人回答：“在找啊。”这时，一只手抓紧了我的胳膊，说：“找车门！”可是，慌乱中谁又知道车门在哪里呢？况且车门也没开啊！我感觉这人是我表哥，就任由他攥着我左冲右突。他指着一处被水淹了一半的口子说:“这里。”我仔细一看，这里是个按下了玻璃的窗口。把头一伸，头撞到了窗口上方的铁板，痛得我“哎呀”一声，一縮头，他在后面将我身子一推，我便骨碌碌地钻了出去，掉进了大巴外面的水中。不会水的我，拼命挣扎着想要浮出水面，直到浑身无力，呛了几口水，身体往下沉。心想，我这条小命肯定完了！迷迷糊糊中，似乎感觉到自己的头发被人揪住，在一片汪洋里随风漂流……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躺在夜色中的公路边上，表哥正蹲在我身边大声呼喊着我的名字。从表哥的嘴里，我得知了自己被搭救的全过程。原来表哥把我推出车窗后，又推出了两个身边的旅客，他自己才跟着从那个窗口钻了出来，正想往岸上游，心里猛然一惊：表妹呢？这才想起我是不会水的，马上潜入水下，四处左捞右捞，碰巧捞到了我的头发，便不管三七二十一，拖着我头发仰凫着向岸边划。表哥说：幸亏你已经浑身无力，不然箍紧我的脖子，我们两人都得完蛋！这次事故总共死去3个人，其他人不同程度受了伤，我的头部、背部受了些轻伤。令人意想不到的是，言谈举止看似粗鲁的中年建筑工人竟救了8个人，其中包刮和他同坐一排的那位文静漂亮的年青姑娘。这位年青姑娘名叫叶虹，就住在我的邻村；救她的中年建筑工人是她的姨父。经过这次大难不死，我和叶虹成为无话不谈的好朋友。我们这辆出事的大巴是当晚11点后被人发现并开始营救的。不幸中的万幸，约180 米外有个正在修建中的水库，那里的人发现事故后及时通知了当地的交通部门。由于这次交通事故，我第一趟南下没走成。返回家里后，表哥说出发第一天就翻车落水，兆头不好，死活也不肯再外出打工了。可是我却是辞掉了教师职务的人，“好马不吃回头草”，不管父母如何放心不下，还得冒险再去闯荡。幸好叶虹也没被这次事故吓破胆，也想再去闯荡一番。不久，我和叶虹一起，怀着做经理的梦想，坐火车南下，首先在南都南郊外她姨父所在的建筑工地落脚，然后顶着日头跑职介所和附近的工厂找工做。一天清晨，我和叶虹随着一群打工者来到一个露天广场。据说这儿是人才自由市场，打工者和老板直接见面交易的地方。那场面闹哄哄的，使我自然联想到老家乡镇赶集时的农贸交易市场。我和叶虹以及许多求职者一样，蹲在一条圆圆的大水泥管上，等待着命运的选择。艳阳高照的时候，只见一群高矮胖瘦不一的老板，手里拿着名片，仿佛上帝从天而降，莅临我们面前。我和叶虹挨靠在—起，一一接过他们赐予的名片，一看差点没被吓懵: 大都市酒家、环球贸易公司、太平洋文化公司……大都市酒家的老板精瘦猥琐，一脸讪笑，递名片给我时口气夸张：“小姐好有气质呦，到我们大都市酒家不到半年就可以做大堂经理！工资起码这个数……”他举起4根指头，得意地晃了晃。叶虹轻轻推了我一下，意思是要我答应。可我瞧着他那令人恶心的神情，心里十分怀疑。于是礼貌地低声回应说：“我不合适。”太平洋文化公司的老板看上去还比较老成持重，我和叶虹最后选择了这家公司。跟随着老板穿街过巷来到公司门口，看到的却是一个低矮潮湿的小房间，几块砖头垫在淌满污水的门口，挂在门上的一张小招牌上歪歪斜斜地写着公司的名字。房内，两张破旧的沙发上坐着两个年过半百的女人，伏在一张放着一部老式电话机的小桌子上，在整理着乱七八糟的资料。我向老板提出先了解一下公司的大概情况。老板脸上露出几分笑容，说公司的几十位员工都外出跑业务去了，只留下两名杂工清理文件。沙发上的一个女人也附和说：欢迎你们二位小姐加盟本公司，你们在这里发展一定前程远大！我和叶虹扫视了一遍这家与废品回收站差不了多少的公司，心里明白了是怎么回事。我转身拉着叶虹的手，一溜烟地逃走了。不久，叶虹姨父的工作地点转到深圳去了，我们没有了落脚的地方，我和叶虹只好“将就”地进了一家儿童服装厂，毎天踩着电动缝纫机，学着缝、烫和剪裁各种时髦款式的童装。厂里有60多人，没货时放假十天半月，有货时加班通宵达旦。有天晚上，一位的来自湖南益阳的打工妹，因连续通宵加班太过疲劳，伏在机车上睡着了。刚好被老板发现，而五天后这批货正好未按时交给订货方，损失了三万多元。恼羞成怒的老板在车间当众宣布，扣发这个打工妹全月工资，还抬起穿着皮鞋的右脚朝她屁股上踢了两脚。两位员工冲上去要讨个说法，却遭到工厂保安的一阵拳脚……看着这个场景，我和叶虹还有许多打工者都流泪了，但又无能为力。别无选择，我和叶虹等十几名员工第二天就愤然集体辞了工。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