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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四点，整个城市还在沉睡中，食堂的厨娘已经出现在厨房里了。 每天早上，她们要给2000个师生煮粥，做米饭，蒸馒头。 负责这一块的只有4个厨娘，她们都是六十左右的人了，腰身已经直不起来了，手指已经变形，可是她们还是每天工作16个小时。 因为疫情原因，我们学校接到上级指示，学生全部关在宿舍里面隔离，饭菜要我们打包好送到她们宿舍。 我回来后被安排到了厨房帮着打包，因为近距离接触她们，才知道了她们的辛苦。 打包的饭菜包括米饭、粥、馒头、炒菜、火腿、鸡蛋等，每顿饭都要打2000份。 食堂的厨娘做好早饭后，没任何休息机会，直接进入打包工作。 有几次我去食堂，看见我们几个老师站在外面，说是没开始。 我进去后，会发现有两个厨娘已经开始分米饭了。 她们只会默默干，不会出来喊不知道已经开始的我们。 我必定出来喊他们进来，然后大家随意搭配开始打包米饭。 先把一盘盘米饭用铲子划开井字形，然后一个人撑袋，一个人往里面放米饭。大家带着口罩，双手并用迅速打包。
每每这时候，我会唱自己成名曲“哎呀，哎呀，唉呀唉”天天练，我都模仿的惟妙惟肖了。每次我一开口，就逗的她们笑呵呵的。 我没别的能耐，只能让她们干活时候开心点。 她们日复一日，每天像陀螺一样转，干不好还挨老板骂，再不给她们点温暖，说不过去。 有时候我累了，会坐着打包，她们不敢坐，因为老板说了“干活像个干活的”。 咋的了？活给干好就行了，他管人家坐着还是站着干嘛。 但的确，或许站着干活更快点。但是我认为，打包活靠的是手速，站久了腿酸疼，我是受不了了。她们这几年是怎么过来的，真不敢细想。 三十多盘米饭好容易打完包了，回头一看一盘盘炒菜像兵马俑一样又在等着我们了。想哭啊，那种绝望无人诉说。干吧，不干能咋办？我们不干她们肯定得干，累不着我们，就得累她们。不忍啊。 刚出锅的菜还烫人，可是顾不上了。她们天天担心孩子吃饭晚了饿，急急的迅速投入战场。我们老师干累了，会坐着休息一会，可是厨娘没一个坐着休息的。 昨天我用勺子盛菜时候，手开始哆嗦了。我笑嘻嘻的对我们同事说，以后打饭时候人家手再哆嗦我也不怪人家了。 她们实在太累，真不是为了给老板省钱。 又过了一会，我一只手已经端不起勺子了，只好两只手摇。老板不忍心，接过来勺子他摇，让我打包，我便过去开始打包。 大家说说笑笑正热闹时候，老板不小心勺子柄碰到了孔主任手上，烫的孔主任立刻跳开。 我开玩笑说孔主任，你可以申请工伤了。话音刚落，我邻居掌勺的厨娘不小心也烫了我一下。 “啊啊啊啊，你俩故意的？”我跟他俩开玩笑。 “你们完了，你们故意烫我们。” “哪里舍得烫你们啊。” 对啊，我们这些人是来帮厨的，免费的劳动力，他们肯定不舍得我们就此罢工。虽然假，但是这话听着有被宠的感觉，我还是很受用的。嘻嘻，女人就这死德性，一句好话就满足了。 一个半小时到两个小时过去后，全部打包工作基本结束。我们去帮厨的老师可以打道回府进行休息，厨娘们还得打扫战场，然后吃点饭迅速准备下一场饭菜的工作。她们继续下一场米饭、馒头的蒸煮，摘菜，刷盘子，刷碗。 以前打饭时候发现碗刷不干净，我们会愤怒的拍照片，找主任告状。现在想想自己多幼稚多无情啊，就算以前没帮过厨，难道都不会想想吗?她们那么大年纪了，天天超强度的劳动，换了谁都受不了。以后我想谁再责怪她们时候，我会护着她们了。 感同身受，得你身受过才能有所感啊。 前天跟一个厨娘一起包鸡米花时候聊起天来，她是本地人，但是以前闯东北去了黑龙江。年纪大了，种不了地回到山东。 她一个女儿在哈尔滨，一个儿子在云南，天南海北的。 我问她儿女不帮帮她们吗？她说孙子19了，她们的孩子生活也不容易。我默然了。这个厨娘都60多了，每天干着我都承受不了的工作。工资高也行啊，她们每天工资120，疫情期间要求每天多增加10元都被无情拒绝。 “那你们不罢工？”我笑嘻嘻的问。 “咱不是那样的人，我们罢工孩子就饿着。” 我汗颜，堂堂人民教师，境界竟然比不上这些厨娘。 打包时候我经常被这些朴实的厨娘感动着，她们不会说什么大话，但是她们很善良。有时候打包米饭少了点，她们都会让我多放点。 “饿死她们算了。”我总因为累，气哼哼的这样发泄。 “别啊，她们正在长身体，饿着不好。”她们总耐心劝我。 其实比起她们来，我轻松多了，我只是打包，不负责帮厨、清扫卫生。她们工作量是我的双倍。我腿酸，她们估计腿麻了吧，我手都抖，她们也会抖，我端不起勺子，她们也得双手端。 我累了会发泄，她们连发泄都不敢。 哪里是不敢，她们只是善良，只是勤劳。用她们的话说，现在又不是吃不上，来受这个罪。她们不知道什么责任、爱心这些大道理，她们只是知道别饿着孩子。这一点点信念支撑她们虽累仍然坚挺。 她们觉得我们老师了不起，有文化有能耐，可是她们做到我们老师做不到的事，她们才是最值得敬佩的人。 就是因为有了这样一群普普通通勤劳勇敢善良的老百姓，才有了我们中华民族今天的幸福生活。向你们致敬，你们是最美的人！ 作者简介： 韩翠萍， 1969年生，五莲人，硕士研究生学位，日照市科技学校教师。酷爱写作与绘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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