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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间章回】难忘地锅岁月 | 散文 徐善义

 文化佳园 2022-01-19

(一)儿时记忆烤棉裤

人已中年,总爱回味过往。记忆里总是浮现童年时光,曾经生活的院落里,历经岁月洗礼,留旧的东西不多,但始终留存的地锅依然温情脉脉,温馨着我们的平淡生活。母亲经常说,大锅饭香,小锅菜香。我家的地锅也是几经拆建,见证了时光荏苒。但无论岁月如何变迁,那地锅饭菜的清香总是萦绕心怀,没齿难忘。

童年冬日里,“呼啦呼啦”的风箱声宛若晨歌伴我们沉醉在梦乡里,那拽拉的风箱呵护着柴草火旺的地锅,不多时饭菜的清香便弥漫了整个院落。我们在饭香的熏扰下早已是醒来,但热被窝的舒暖还是叫我们留恋不舍。母亲嗔怪着,但更是忙碌得在地锅灶口为我们烤着厚厚的棉裤,揣在怀里,生怕热气消散。即便我们还是赖床不起,但母亲在嬉笑声里还是不忍得把我们提搂出被窝。挣扎,哭闹,光屁股上有时难免会有母亲轻轻的责罚。但此时,那棉裤里外渗透着柴草的芳香,穿着它,热腾腾的暖滋润着我们稚嫩的体肤。忽的,便有了幸福的感觉,真好。

(二)难忘地锅山芋香

 秋末,满目的庄稼成熟了,那田野里大片大片的山芋自然也是获得了大丰收。儿时的记忆里,山芋是过冬的主食。每到收山芋时,那满湖空地上,院落里,都是晾晒的山芋干,一家人的口粮也算是有了保障。晒干,袋装,存储,都是这个季节的忙碌。当然,很大一部分山芋要挖地窖贮藏的。那时候,各家各户都是圈养着一头猪,要知道,这可是全家人的希望。喂着大半年,年底卖掉,自然是收成一把。薅草喂猪,也曾是我童年记忆里的美好回味。

入了冬,草自然没了,但贮藏的山芋也便是猪的主食了。每当放学后,我瘦小的身躯在娘的期待下灵活地钻进地窖,拾好一篮子的山芋,母亲便绳提上去,一两天的主食就算备好了。早晚地锅忙碌,母亲天天忙得不亦乐乎。一锅山芋煮好,一家人都是早早地起床,端着碗,就着腌制的萝卜豆、萝卜干,早饭的热闹驱散了寒冬的冷。而我们小孩子要赶着上学,手拿着热气腾腾的山芋块,蹦跳着,呼喊着同行的小伙伴,那上学的路上亦是山芋香飘,地锅的热乎劲陪伴着我们走过了一个又一个寒冬腊月。吃剩的山芋块,再偶掺点玉米面,自然也是成了圈猪的美餐。小村的上空,袅袅的炊烟梦牵着我们回家的路。

(三)今昔地锅情悠悠

    时光荏苒,在地锅的饭香熏陶下,我们一天天地长大。后来,我们陆续上了中学,每到周末,才能垂涎地品味着地锅的饭菜香。而有着时代沧桑感的风箱却不见了,而那老家厨房间的自来风地锅倒是缠绵岁月,情愫不变。再后来,我们工作了。小院变得更宽敞了,老房子不见了,那曾经陪伴我们度过风雨岁月的老厨房也是旧貌换新颜。煤气灶,油烟机,装点着洁净的厨房。但地锅依旧,饭锅菜锅依然是炉火柴旺。母亲忙碌着,但已是鬓角染霜。那堆在灶前的柴草,总是勾起我们对往事的回味。每次我们回家,锅灶里便重燃温馨,那个不一样的饭菜香又把我们带到了童年的故事里。久居市镇,重温这久别的地锅烟火,无论冬寒夏暖,都是惬意的暗香浮动。

地锅里,蒸煮着醇香的山芋饭。小菜锅,也是忙忙碌碌。木柴炖鸡,柴火烧鱼都是城市烟火里难得的美味。母亲此时,仿佛又把我们带回了童年的时光。久别盼归,馨香弥漫。地锅烟火,始终在心底萦燃,静留。

城镇的喧嚣似乎埋没了地锅的记忆。但老家的袅袅炊烟,总像是在吟唱着撩动我们内心深处那梦绕故土的《游子吟》。地锅时常走进梦里,亲切,随心,幸福。无论心多大,天多大,那氤氲着饭菜香的小院天空始终辽阔无垠,而那四季炊烟冒放的地锅无时不在心头寄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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