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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间传说王母娘娘生了七个女儿。其中七仙女思凡，下界嫁给了董永。董永这个人倒是史有明载的真实人物，汉桓帝年间人。《汉书·景武昭宣元成功臣表》和《孝子传》中均有记录。可是，汉代还没有玉皇大帝的神话呢，也不知道这七个仙女是王母娘娘和谁生的。 “天仙配”的剧本有很多种，如《董秀才》、《遇仙记》、《织锦记》、《槐荫别》，等等。宋元间清平山堂话本《董永遇仙传》说道：七仙女后来回到了天宫。董永和七仙女生的的儿子董仲要找妈妈，道士严君平指点迷津：“难得这般孝心。我与你说，可到七月七日，你母亲同众仙女下凡太白山中采药，那第七位穿黄的便是。” 看来，早年的七夕节神话，不是牛郎会织女，而是董永和他儿子董仲去会见七仙女。鹊桥也是为七仙女而搭建。 在早期传说中，董永与牛郎的妻子都叫“织女”。织女神话出现早在先秦，比玉皇大帝神话早得多，所以，织女肯定不是玉皇大帝的女儿啦。那么，织女又是什么人呢？ 司马迁所撰《史记》记载：“织女三星，在天纪东端，天女也”。《后汉书·天文志》“织女，天子真女”。也就是说，织女是天帝的女儿。 天帝自然不是玉皇大帝。上古神话中的天帝叫帝俊，就是三皇五帝之一的帝喾。帝喾，高辛氏，名夔，是黄帝和嫘祖的曾孙，黄帝之子玄嚣的孙子，玄嚣之子蟜极的儿子，玄嚣之弟颛顼的侄儿。帝喾前承炎黄，后启尧、舜，奠定华夏根基，是华夏民族的共同人文始祖。 《史记·秦本纪》对织女的记载，相当详细：“秦之先，帝颛顼之苗裔孙曰女修。女修织，玄鸟陨卵，女修吞之，生子大业。大业取少典之子，曰女华”。天帝帝俊是少昊玄嚣的孙子，颛顼是少昊玄嚣的儿子，那么天帝的女儿，自然就是颛顼的苗裔孙了。天帝之女女修，名叫织，也就是织女。 帝子翠微：逸庐涂鸦之作（团扇。33cm×33cm） 天帝天纵英武，自然有很多夫人，其中最著名的是两个不正常的妻子：羲和和常羲。羲和专生儿子，生了10个儿子，变成10个太阳，后来天上十日并行，就是他10个儿子一起调皮到上天了；常羲专生女儿，生了12个女儿，变成12个月亮，天上有了广寒宫一年12个月。帝俊和羲和、常羲便是日月之父母，天帝也是上古的日月之神。 天帝还有两个正常的妻子，庆都和常仪。庆都生了个著名的儿子唐尧。常仪给帝喾生养了两个孩子，其中的男孩就是不善之君帝挚，女孩则就是帝女女修。《山海经》即说常羲生12个月亮神，又说常羲和常仪是同一个人，还说常仪只生了一个女儿，显然，这几种说法相互不能并存，总有个地方弄错了。 关于帝挚和女修的生母常仪，历史记载是清清楚楚的：《史记·五帝本纪》:"﹝帝喾﹞娶娵訾氏，生挚。"张守节的史记正义引《帝王世纪》:"次妃娵訾氏女，曰常仪，生帝挚也。"现在姓居的和姓訾，都以常仪的父族为姓氏祖先，有《訾氏家谱》行世。 最早记载牛郎织女会七夕的故事的，是《月令广义.七月令》引南朝梁殷芸《小说》："天河之东有织女，天帝之子也。年年机杼劳役，织成云锦天衣，容貌不暇整。帝怜其独处，许嫁河西牵牛郎，嫁后遂废织纴。天帝怒，责令归河东，但使一年一度相会。" 最早编出“董永遇仙”传说的，是汉末曹植写的《灵芝篇》：“董永遭家贫，父老财无遗，举假以供养，佣作致甘肥，债家填门至，不知何用归，天灵感至德，神女为秉机。”而在晋代干宝的《搜神记》里，这故事才变成“天仙配”：“道逢一妇人，曰：愿为子妻。遂与之俱。” 天帝帝俊和常仪，只有一个宝贝女儿。这下问题有点严重了：天帝的独养女儿，咋能既是董永的妻子，又是牛郎的媳妇？ 咋不能呢？事实上，织女有4个老公和一个来路不明的私生子。看来这个织女的生活作风很成问题。 帝喾死后升天当了天帝，常仪的儿子帝挚，作为帝喾的长子继承帝位，是中国上古第一位名副其实的“天子”。帝挚生于公元前2221年，逝于公元前2163年，生年42岁。他只当了9年华夏部落联盟首领，就降诏禅位于同父异母的弟弟陶唐侯唐尧。唐尧开启了一个上古盛世。织女，也就是女修，就是唐尧的姐姐。 天河织女：逸庐涂鸦之作（绢扇 33cm×33cm） 织女天性风流，取了很多个化名，到处劈腿。 当织女方当豆蔻，还是叫女修的时候，就曾经有一段隐秘的情史：女修不知和哪个臭男人厮混，生了个私生子叫大业。上古之时，男女野合怀孕，常常不知其父，就随便编一个神奇的理由，说是神迹。女修怀孕，男人跑路，也是这么编神话：“玄鸟陨卵，女修吞之，生子大业……”老娘吞了个鸟蛋，就变成鸟人的娘啦。就这么说，怎么啦？不信？ 女修的这个儿子大业可了不得！他是秦国和赵国的祖先—— “玄鸟陨卵，女修吞之，生子大业，业取少典之子，曰女华。女华生大费，与禹平水土。已成，帝锡玄圭。禹受曰：非予能成，亦大费为辅。帝舜曰：咨尔费，赞禹功，其赐尔皂游。尔后嗣将大出。乃妻之姚姓之玉女。大费拜受，佐舜调驯鸟兽，鸟兽多驯服，是为柏翳。舜赐姓嬴氏。” 大业就是大禹指定接班人伯益的父亲，伯益为秦国及赵国的共同始祖，所以，织女是嬴赵两姓族人的老祖母。 按《山海经》所记中说，女修除了叫织女，还有一个更具知名度的名字，叫姮娥。西汉时为了避汉文帝刘恒的忌讳而改称嫦娥，又作常娥。其实“常娥”就是个称呼，不能算正式的名字，嫦娥就是“常仪的女儿”的意思。因为嫦娥奔月的故事太有名了，她的真名“女修”反而没多少人记得了。数千年来，嫦娥是女修在人间最著名的一个别名。 在化名嫦娥之前，女修有个不太出名的名字，叫宓妃。《楚辞-天问》记载：“帝降夷羿,革孽夏民,胡为射乎河伯而妻彼雊嫔?”说的就是宓妃劈腿，和河伯、后羿之间血腥三角恋的故事： 少女宓妃招蜂引蝶，跑到洛水旁边的有洛氏去弹七弦琴，被黄河河伯听到了，就爱上了她，宓妃到河里洗澡，河伯掠走她的衣服使她回不去，于是河伯抢走宓妃，宓妃和河伯成亲，号为雊嫔。这是织女的第一段婚史。 雊嫔婚后与河伯感情不大好，她常到洛水边弹七弦琴。后羿路过，听到琴声，便被雊嫔色诱逆推。河伯愤而向后羿发难，被后羿一箭射瞎左眼，河伯跑到天帝那儿去告状。知女莫若父，天帝不想管，河伯黯然退出。后羿娶了宓妃，这时织女当然不能再叫宓妃或雊嫔啦，于是便更名叫嫦娥。这是织女的第二段婚史。 接下来就是后羿射日的故事，其实是一家人的窝里横：此时是唐尧当国第89年的五月初夏，后羿和嫦娥压马路谈恋爱恋奸情热，唐尧的10个太阳神哥哥，一起上天看妹夫撩妹。于是天上10日并出，史上最强厄尔尼诺现象爆发，大地一片火燎，百姓苦不堪言，唐尧也是天帝的儿子，不好意思和10个太阳神哥哥翻脸，阴险地怂恿妹夫后羿出手。 后羿是个愣头青，这厮被嫦娥的美色魅惑得不知天高地厚，于是弯弓搭箭，刷刷刷刷刷刷刷刷刷，一口气射死了九个太阳。最后还是唐尧心惊肉跳，拉住了后羿，好歹留下了一个太阳哥。 后羿射的爽，嫦娥很开心。但是嫦娥和太阳兄弟的父亲天帝可就气的暴走了：天帝震怒，立刻让虞舜囚禁唐尧，逼迫唐尧下岗禅位于虞舜，“舜囚尧，复偃塞丹朱，使不与父相见也。”同时宣布剥夺后羿和嫦娥的神仙身份，丢在人间自生自灭。后羿和嫦娥当即傻了眼。 夏禹立国是公元前2146年，之前舜当国39年，尧当国90年。后羿射日是在唐尧当国第89年5月，即公元前2106年的初夏。后羿射日，痛快风光，事后凄凉，英雄跌落底层尘埃。嫦娥也是杀兄从犯，天威无情，为了一句五月很开心，女神变成国际难民。 之后的3年里，后羿历尽千辛万苦寻访仙药，传说古历3月3日，月晦之夜，是西王母的生日，此时西王母有求必应。公元前2103年的月晦之夜，后羿终于到昆仑山，陪西王母过了生日，向西王母求得一颗不死药：此药一人食用，立即升天成仙；夫妻两人分食，可以在人间永生长相厮守。 再经半年跋山涉水，公元前2103年8月15日，后羿回家。此时后羿心中一片灿烂，能和心上人永生相守，在人间已是颠，何苦要上青天。而嫦娥心中却是万般凄苦：要无穷无尽地守着一个人，到彼此白头色衰了怎么办？到活腻无生趣了怎么办？到两人相看生厌了怎么办？到发现更好的正点小鲜肉了怎么办？ 八月十五，月圆之夜。嫦娥偷药，独吞成仙。好在广寒宫里还有12个月亮姐姐可以投奔。于是嫦娥奔月，从此移民定居月球。寂寞嫦娥舒广袖，好在月宫里还有一枚男人吴刚相伴。 后羿可就悲催啦：用情太深，相思蚀骨，偏又身体太好，余生太长，孑然一身默默地在人间又活了42年。从此每年的8月15日，嫦娥抛夫奔月的日子，也就成了后羿的望月节。八月半中秋望月，也就成了上古时代的情人节。 后来，后羿的寂寞无可排遣，他就教了个神童级的徒弟逢蒙，逢蒙心术不正，学会射箭难容师父，终于有一天，逢蒙挥舞一根桃木棒子，从背后暗杀了后羿。 后羿死后，天帝忽然有点怜惜这个总被人背叛的女婿，封后羿为宗布神。《淮南子·泛论训》，"羿除天下之害，死而为宗布"。由于后羿是被桃木棒击杀的，他成神后就经常在一颗桃树下，牵着一只老虎，每个鬼都要前去检验，宗布神一闻，如果是恶鬼的话，就会被虎吃掉，《淮南子·诠言训》中说：棓，大杖，以桃木为之，以击杀羿，由是以来鬼畏桃也"。这就是桃木辟邪说法的由来。 旧朝女史：逸庐涂鸦之作（团扇 33cm×33cm） 嫦娥飞到月亮上，也没能取得父亲天帝的原谅，被从广寒宫里揪了出来，罚在天河边织布，以赎杀兄之罪。南朝梁殷芸《小说》中说嫦娥还真是可怜：“天河之东有织女，天帝之子也。年年机杼劳役，容貌不暇整。”整天苦苦劳动改造，蓬头污面，一年又一年。就这样，嫦娥因“机杼劳役”之罚，被称为了“织女”。织女在天河之东，劳改了一千年！ 嫦娥，哦，此时得改名为织女了。老老实实织布一千年的的织女，依然暗藏一颗永不安分的心，在西周代商之即，牧野之战前夕，公元前1100年左右的正朔之时，瞒着天帝再次下凡，跑到了泾水之畔，遇见初哥牛郎。 所谓一招鲜吃遍天，这次，织女依然放出了当年勾引黄河河伯的老套路：织女先是奏响七弦琴，仙乐飘飘，牛郎心动，踏叶分枝，循声而来。织女料得牛郎将至，扒衣跳入河中洗澡。要知道周代正朔之时，便是冬至之日！陕西泾河地处北纬35°14′40″到35°36′18″之间，冬至正是天寒地冻、滴水成冰之时，织女为了撩汉，玩命冬泳，也真是拼啦！ 后面的情节自然不出所料，牛郎一介凡夫，虽说远无织女两任前夫河伯和后羿的定力，确有和两任前夫差不多的灵感，只能说天下流氓一般黑，历史是可以重演的——牛郎也是一把抱走了织女堆放在岸边的衣物。 织女撇了撇嘴，脸上飞两道红晕，心里道一声“我呸！”待牛郎结结巴巴地表白了几句，也就含羞而熟练地从了。从此牛郎织女结成夫妻，恩恩爱爱过了几年小日子。 没几年，天帝自然知道了。果然父女血缘，父爱天性。教育了织女一千零三年，天帝的心早已软了。于是正如《月令广义.七月令》所记叙：“帝怜其独处，许嫁河西牵牛郎，嫁后遂废织纴。天帝怒，责令归河东，但使一年一度相会。” 天帝倒是许了织女嫁牛郎。没成想织女贪欢，嫁后成天和牛郎腻在一起，荒废了织布工作。天帝可真的怒了，最后强行要求小两口分住在银河的两岸，从此人间每年七夕，牛郎织女鹊桥相会。这是织女的第三段婚史。 其实，地上一年，天上一日。人间每年七夕会，看起来时间相隔老长，其实就是牛郎织女在天上每天见一面！秦少游的一首《鹊桥仙》说得好：“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看来天帝到底是疼女儿，意思是两人悠着点，一天相会一次也差不多了哈！ 这段牛郎织女的佳话，记录在了《诗经·小雅》：“维天有汉，鉴亦有光;跤彼织女，终日七襄。虽则七襄，不成服章;睨彼牵牛，不认服箱。东有启明，西有长庚，有捄天毕，载施之行。”大意是天上的织女星，坐在织布机旁，不安于室，无心织绢，却想着银河对岸的牵牛星，而为之眷念。说明在西周初年，牛郎织女的故事，就上了官方礼仪教科书《小雅》。 河伯在黄河里浪着，后羿在桃树下蹲着，牛郎牵了头神牛和织女恩爱上了天。天帝的这个女儿，总算如愿以偿和第三任丈夫在天上安了家。天帝想，这个女娃该安逸了吧？ 月下莳花：逸庐涂鸦之作（宫扇 33cm×33cm） 时光荏苒，转眼又是一千多年过去了。这连续一千多年，天天鹊桥会，两情若是久长时，又有谁扛得住这么朝朝暮暮地折腾！牛郎再牛，也不是真的铁牛。终于，牛郎又不合织女的意了。就在汉桓帝年间的七夕节，织女用鹊桥会当借口，再次下凡，这次更加生猛，直接空降到江苏润州丹阳县董槐村口，当路叉腰拦住孝子董永，直截了当就说：“愿为子妻。遂与之俱。” 董永此时正卖身葬父，七月七日正在前去债主家打工还债的路上，突然遇到天女下凡，姑娘的容颜艳若桃花，偏生还生冷不忌，主动提出委身下嫁。董永还待怎地？自然一口答应。织女陪董永一起到了债主家打工还债。数年之后，债务还完，“夫妻双双把家还”，这个横空出世的董夫人亮出真实身份，乃是“天之织女”。织女和董永生了个儿子叫董仲。这是织女的第四段婚史了。 织女天生桃花眼，习惯性弃夫婚变：第一次抛弃拥有黄河的一流上古大神贵族河伯，投入打打杀杀的盲流骑士后羿；第二次抛弃了爱她宠她为她踏遍神州求不死药的后羿，另找了色迷迷的放牛文盲牛郎；第三次抛弃了千年等一回相亲相爱的自由农民牛郎，硬找了个身无片瓦卖身葬父的债务奴才董永。 眼看女儿又换夫，把婚姻当儿戏，玩弄男性如换高跟鞋，找来的汉子居然还越来越重口味。到董永这拨，天帝可是真气疯了，牛郎好歹还有一头牛，董永这个卖身奴才，就是个真正纯粹的无产阶级。天帝气疯了之后，干脆公开宣称：看董永有孝行，奖他一个天帝之女！意思是再也不认这个混账女儿了。转眼之间，织女的神仙身份又给剥夺，一脚踢到董永那破家，织布浇园，夫妻恩爱苦也甜。 织女眼泪汪汪只好转身去找西王母认亲，西王母总算记得几分当年后羿为嫦娥寻求不死药的好印象，认了织女做第七个干女儿！刚好主管月亮的太阴真君是西王母的老部下，于是安排织女，以王母娘娘七仙女的身份重回广寒宫，再次更回旧名叫嫦娥。 嫦娥一看有机会复职上天，立刻抛弃老实农夫董永和儿子董仲，跑回到天堂做天女去了。这才有董永之子董仲七夕之夜月宫寻母的故事。其实董仲辈分极高：他可是和秦始皇的老祖宗大业是异父兄弟！ 碧海青天：逸庐涂鸦之作（团扇 33cm×33cm） 织女变身嫦娥，重返广寒宫，依旧不安于室。因为她是王母娘娘的七仙女，所以也有幸参加了蟠桃会。在王莽篡汉那年，即公元8年，新一届蟠桃会隆重举办。七仙女嫦娥大放异彩： 这个七仙女嫦娥真是个惹火的妖仙。先是去蟠桃园摘桃子，惹得蟠桃园主管齐天大圣孙悟空反出了天庭；蟠桃会前，嫦娥胡乱放电，招的卷帘大将见色失态打碎了琉璃杯；蟠桃会上，又是嫦娥对天蓬元帅眉来眼去的，引得天蓬元帅酒后乱性毛手毛脚，结果就给贬到人间，投胎变成一头猪！ 直到五百年后，唐僧取经。嫦娥还曾与投胎成猪的二师兄猪八戒见了一面，激出火花，差点旧情复燃，毁了取经大业！ 唉！这个自带桃花的嫦娥呀…… 《逸庐夜画元年集》购书付款二维码 《逸庐夜画元年集》一套六册，近二百篇，百万余字，当代文化艺术出版社出版。 本书是“逸庐夜画”公众号文章自选集， 一部关于文史、闲情和怀旧主题的性情文字。 作者周逸庐：男款，中年，闲人，书生。 书当快意读易尽，客有可人期不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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