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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秘的“燕山之戎”——不得不说的故事

 情缘半岛 2022-01-22

来源:王德恒先生(ID:Mrwangdeheng)

作者:王德恒

飞来一只号为“燕京”的燕

争议还是从内部开始的。仍然是侯坤提出问题:燕文化遇到一个大问题,燕山的得名来自于“燕京山”,燕京山孕育出来一支强大的善战的戎族,击败了周王朝的战神季历,然后,辗转来到琉璃河一带,成为燕文化的创始人。后来被周召公征服。

是燕京山之戎带来了燕的地名,族名,乃至燕文化?!

如果是这样,就完全击溃了先前对“燕商同源”的研究结果,玄鸟被乌云所遮掩,王亥无从来所,上甲微也无从去向。周召公所征服的燕地土著民族,也是商末才从汾河岸边来到燕地的。

侯坤叙述了他的经历。

2012年,踏着隋炀帝唐太宗的脚步,侯坤去了管涔山。

最初刊行于1936年的《辞海》,收有两个天池,其中之一是位于管涔山的天池,又称为“祁连池”。后来随着地理知识的增长,位于新疆的天山的天池也算进来,使目前中国境内的天池增至三个。管涔山是一座大山脉的总称,也以管涔山名世。它南承吕梁余脉,北达内蒙阴山,东携洪畴侧翼而西抵黄河东岸,绵延数千里成为拱卫华北的天然屏障。历史上曾经名为林溪山。王德恒推测它得名燕京应该也是玄鸟族南迁之后的事情。

侯坤猜测,是不是有易部落被上甲微征服之后,一部分人在河伯的帮助下北逃;另有一部分人,顺着丛山峻岭南下,到了管涔山驻足繁衍,成为以燕为名的一支戎族。因为在周召公封燕之后,是不会再有人使用“燕”这个名称的,除非是继承而来。

不过,研究历史地理的他知道,只有管涔山的一个支脉——天池群落,才称为“燕京山”。

笔者(两人)研究证实:远在《山海经》成书的年代,还没有燕京山这个名称。《山海经》记载:北次二经之首,在河之东,其首枕汾,其名曰管涔山。其上无木而多草,其下多玉。汾水出焉,而西流注于河。

翻译过来就是:北山第二列山系最南端的山,在黄河的东边,濒临汾水,名叫管涔山。山上不生长树木,但生长有很多的草。山脚下有很多玉石。汾水就发源于这座山,从山涧流出后便向西流入黄河。

“燕京山”这个秀雅而颇带文化气息的名字,开始曾经专属于管涔山天池这一特殊的支脉。直到南北朝时期《水经注》说:“燕京亦管涔之异名也”。《淮南子·地形训》:“汾水出燕京。”才偶尔将燕京山和管涔山混称。

由于这个地方风景优美,特别是天池群落引人注目,所以多说几句。

天池群落曾经拥有过10处以上的高山湖泊个体。其所处海拔高度均在1700米以上。海拔最高的是位于马营海以西山梁北侧的干海子,海拔达到1894米。

唐代以前管涔山的湖泊个体是没有独立的名称的,那时统称“天池”或是“祁连池”。其个体名称的出现是唐代在此设立了“牧监”以后,如马营海、公海、琵琶海、鸭子海、老师傅海、双海、干海和小海等个体名称才出现。其中公海也叫玄池,为了和唐玄宗皇帝避讳改叫元池。元池湖水最深,达到15米左右,水面面积0.25平方公里。马营海也叫天池、母海,水面最大,达0.8平方公里,水深12米左右,蓄水量约800万立方米。马营海西边的山梁叫分水岭,岭南是黄河最大支流,三晋母亲河汾河的东源头,岭之北则是桑干河的孕育摇篮,人们常用“一山分二水,清泉哺晋京”形容分水岭的地位。沿分水岭山梁往西就是管涔山主峰林溪山顶峰,往东则与云中山相连。北宋时分水岭曾一度成为宋辽的界山。宋辽双方以岭为界,筑堡屯兵,安营扎寨,南北对峙。  

北魏郦道元的《水经注》中记述到了天池,才是到了燕京山,“其水澄亭, 镜净而不流,若安定朝那之湫渊也”。

据史书记载,北魏孝文帝拓跋宏于北魏延兴元年(公元471年)把天池辟为皇家游猎园林后,北齐宣帝、孝昭帝、隋文帝、隋炀帝、唐高祖、唐太宗、唐高宗、武则天等18个皇帝曾到过天池游猎避暑。以至公元575年(北齐武平7年)十月,北齐后主高纬携冯小莲大猎天池,乐不知返,丢掉了江山。唐代诗人李商隐在其《北齐》诗云:“一笑相倾国便亡,何劳荆棘始堪伤。小莲玉体横陈后,已报周师入晋阳”。

不过,此地最为出名的建筑是汾阳宫。

隋文帝时,为了防备突厥扰边,开始在北部沿边筹备兵将集散的建筑,于是选中的天池。后来发现除了作为府兵集散地外,还有更好的功能,就是可以避暑。这个工程到了隋炀帝时,才完工。大业四年,隋炀帝曾经在这里大宴群臣。

而汾阳宫名气最大的时候,是唐高祖李渊称帝后的第二年,刘武周攻占了汾阳宫,进而反唐,后来被李世民击败。

自从刘武周在汾阳宫造反后,燕京山天池的名声更大。

金代的大诗人元好问在写燕京山及天池的诗中曰:“天池一雨洗氛埃,全晋堂堂四望开。”

燕京山的天池下一场雨,竟使整个三晋大地碧空如洗。这是对天池的赞美,也是对燕京山的歌唱。

所以,燕京山得名应该是在南北朝后期,也就是说和燕京之戎可能没有什么关系。

写到这里,思文补了一段话说:乾隆《宁武府志》卷十事考载:东魏天平3年,以兰陵公主许蠕蠕阿那环,高欢送公主于楼烦之北,六月至天池,得“六王三川”瑞石。由此,北齐文宣帝高洋六年夏六月为亲讨蠕蠕,与绪军大合于祁连池;九年六月,自晋阳北巡,己已至祁连池。齐后主高纬七年十月大狩于祁连池。

高洋的时候,他还不知道燕京山的名字,而称为“祁连池”,一样是北方少数民族的名字。

原来,这只燕子是在南北朝时期才飞来的,和“玄鸟”没有血统关系。

这只燕子究竟来自哪里?

在高欢之前五胡十六国时期,后汉刘渊的养子刘曜性情孤高,甚不合群,年轻时常常浪迹天涯;他自觉性情与众不同,恐怕不容于世,便隐迹于管涔山,终日以琴、书二物为友。一夜在山中,忽见两个童子走上前来,说道:“管涔王命我们拜见赵国皇帝,献剑一口。”两人执剑而去。刘曜秉烛观之,但见此剑身长二尺,光泽异常,剑鞘以赤玉所饰,背上有铭道:“神剑御,除众毒。”这把剑还可以顺应四季的温度气候改变颜色,刘曜认定是件宝物,于是就把它佩在身上。

尽管这个传说很动人,有卖点,但是,和我们要讨论的问题不沾边——可以说明一个问题,此时还是没有关于燕京戎的记载,连传说也没有。

有人建议从古栈道寻找能和燕京戎相连的突破口。于是,侯坤爬了上去。

此栈道在涔山乡小石门附近,在天然雕塑大走廊内。栈道在峡谷阳面的悬崖绝壁中间,对面是茫茫林海。从小石门村走上栈道,沿绝壁中间行进,过铁索吊桥过大石门天堑,再沿栈道前行,通过摇摆柱,进了悬空寺仙人洞,然后经过陈列悬棺的岩洞,过龙王庙,最后从栈道式悬棺群旁边下到谷底。

几番询问有关人员,知这条古栈道最初开辟于何时,已无法考究,现仅存一条摇摆柱,给人们留下了一个难解的谜团。但是,当讲解到:此栈道的特点是:一条栈道能将悬棺、悬空寺(仙人洞)、龙王庙、大石门天堑连串起来。

于是,时代的概念出来了,此古栈道不会早于战国,因为那悬棺没有早于战国时代的。和燕京戎更没有丝毫关系。只不过一会儿踏木栈,一会儿钻石洞,一会儿过吊桥,既有欣赏悬桥时的惊奇肃穆,又有朝拜寺庙时的虔诚凝重,还有观赏林海时的心旷神怡,更有颤过吊桥时的胆战心惊,增强了旅游的情趣。站在栈道上,还可远眺葬洼的“刘金定”墓——典型的元以后传说。不过,那个引路人说:大伙都说这栈道是隋炀帝修的。这还靠谱。

这时,我们来“搜搜”,百度一下:

燕京戎,简称为燕。(何来简称?)活跃于商朝末期和周朝的游牧民族。“从今山西静乐周围,南下沿汾水两岸,直到祁县以西邬县以北,两百多里都是燕京戎所在地区。”(有何遗迹?证据?记载?)

按杨宽《西周史》燕京戎见于竹书纪年殷纪。《后汉书·西羌传》注引:“《竹书纪年》曰:太丁(辑证:当以作“文丁”为是)二年,周人伐燕京之戎,周师大败。” 《通鉴外纪》卷二引:“《纪年》曰:太丁二年,(周公季伐燕京之戎,周师大败)。”

《古本竹书纪年辑证》案:

雷学淇《竹书纪年义证》卷一四云:“《淮南子·坠形训》曰:'汾出燕京。’高诱注云:'燕京,山名也,在太原汾阳,水所出。’《十三州志》曰:'汾出武州之燕京山。’(《水经注》六)《水经》曰:'汾水出太原汾县北管涔山。’郦注云:'燕京山亦管涔之异名也。’……据此,是燕京之山当殷末政衰为戎所据。”

燕京戎又见于《国语·郑语》:“当成周者,南有荆、蛮、申、吕、应、邓、陈、蔡、随、唐;北有卫、 燕、狄、鲜虞、潞、洛、泉、徐、蒲。” 此处燕就是指燕京戎。

百度“国情概要”对“燕京戎”表述:

国姓 无从考证

爵位 不明

国都 山西静乐县、祁县、介休市一带。

始封此国者 不明

始祖 不明

兴亡年代 商代 至 文丁二年

灭亡原因 被周灭(?)

《北京劣根-源》

尽管如此,许多人坚持燕族、燕京地名和燕文化是来源于燕京山和燕京戎。

(2008-08-01 08:32:11)网上发表的一篇作品为:《北京劣根-源》。可惜没有查到作者姓名。他在此文中认为:

可能大多数人会认为,燕国的燕字当然来自燕山的燕字。其实不然,燕国的燕字真正的来源,是前面说的燕亳国的燕字,而燕亳的燕字则来自于他们的部族——燕京之戎的燕字,“燕京之戎”的燕京二字,则来自他们的生存之地——燕京山。

这就是说燕国的燕字,是来自燕京山的燕字。

因为,武王分封共分了三个层次,第二个层次是分封古代先贤的子孙,其中尧的后代被封在蓟(就是后来的蓟城),这个蓟的位置在燕亳以北,大约是现在北京市外城的西北角,宣武门到和平门一代,广安门外,法源寺东北,陶然亭等处——简单地说,就是海淀区知春桥的蓟门烟村一带。虽然这里离着燕山也还有点距离,但如果召公被封在这里,那么说燕国的燕字来自燕山的燕,也还算靠谱。但这儿现在已经有人了。

打这儿往东,是在商朝就已经存在的小国孤竹,据史料记载这个孤竹国,一直存在到春秋中期,才被燕国灭掉。所以召公现在就想去那,还早了点。

打这儿往西往北,就过了燕山了。当时的地名叫“鬼方”,就是后来匈奴等游牧民族的地盘——真的得佩服商朝人的想象力和洞察力,以及语言的表现力。周武王是无论如何也不会把召公封到那个根本不归他管,也没人能去的“鬼地方”去的。

所以召公只能被封在商代的燕亳国所在地,现在的考古发现也支持了这一说法——在北京房山董家沟,发现了早期燕国的都城——这也是北京地区迄今为止,发现的最早的古城址。

更难得的是,在附近的墓葬中还发现了两个有明文的青铜器:克盉和克罍。二者铭文基本相同。铭文的大意为:周王说:太保(召公的官职),你用盟誓和清酒来供你的君王。我非常满意你的供享,命克(召公的儿子)做燕地的君侯,管理和使用羌族、族、族、族、驭族、微族。克到达燕地,接收了土地和管理机构,为了纪念此事做了这件宝贵的器物。

注:盉(he),是古代一种盛酒器,一般是圆口,深腹,有盖,前有流,后有,三足或四足。罍(lei)亦是古代一种青铜盛酒器,有方体和圆体两种。

如果说这还仅仅是证明,召公一族,确实是在燕亳故地安过家。那么另一件叫陈璋圆壶的青铜器,上面的铭文则更直接的说明燕国与燕亳之间的关系:“佳王五年,***陈得再立事岁,***,陈璋内伐燕亳邦之获。”

这个陈章不是别人,就是齐湣王的时候,趁着燕王哙被苏代忽悠的玩禅让(稍后详述),搞得国内大乱之机,率领齐国的“五都之兵”,将燕国一举拿下,并占领3、4年之久的那个齐国统帅。后来在“联合国”的干预下,齐国不得已只好退兵,掳掠了大量的财宝而去。作为战胜国的统帅,陈章一定是大捞一把,这厮一定是乐得开了花,竟然他在掠获此铜器后,刻上了这段文字留作纪念。不过也得谢谢他,因为这段文字,清楚的说明了:燕国就是燕亳(邦)。

为什么同为商朝的北方属国,孤竹得以保存,而燕亳却要被灭?这事史书中没有名言,但可以推测一下:

这个燕亳实际上是商朝时期的燕京之戎的一支。燕京之戎发源于燕京山——所以燕国的燕字不是出自燕山的燕,而是出自燕京山的山。原本聚居在山西北部,本来应当是商的敌人,但是其中的一支,逐渐沿桑干河(永定河)迁徙而下,在保定、房山一代定居下来,就成了所谓的燕亳国。

……

之所以周王朝一定要灭掉这个燕亳小国而后快,可能有以下三个原因:

1. 西周初年,燕京之戎依然存在,对国家的安全仍构成一定的威胁,与之同宗同祖的燕亳国,有可能在改朝换代时,旧情复发与之来个里应外合……。这个理由显然有些牵强,因为燕亳虽然出自燕京之戎,但在商代就已经被同化,成了商抵御这些北方戎狄的屏障,对于本族来说,是个纯粹的叛徒,早已疏远的从陌生到敌人了,怎么可能再里应外合?所以不太靠谱。

2. 燕京之戎是季历一生征战中,唯一能把他打得惨败的对手。《后汉书·西羌传》中记载:“季历复伐燕京之戎,戎人大败周师。”季历是武王的祖父,是周国昌盛的发动者和总设计师,在当时的周人心中,应当是神一样的人物。那么他一生中的这唯一的败绩,显然就是周王室心中最大的痛楚之一,和颜面上最大的耻辱之一。

同时能够大败周国战神季历,燕京之戎的实力定然不俗,且武王的军事才能未必比得上季历,加之虽然打败了商纣,但是局势未必稳定,所以武王时期应当是拿燕京之戎,没有什么办法的。

一面是祖宗之仇,亡国之耻,一面是实力不逮,不敢轻举妄动。作为刚刚“统一天下”,小蛇变大龙的周武王,心里这股火一定不小,又没处撒去。就在此时,抬头一看,在地图的东北角上,居然有一个与燕京之戎同宗的燕亳国——据说还是死敌商朝的铁子,岂能放过?!

这个理由中,虽然有许多臆断成分,但从史籍中透露出来的种种迹象来看,从文王到武王,乃至周公旦,都是些老谋深算、城府极深的人物,在这些人迸发出的,所谓政治的智慧火花的背后,通常是一个睚眦必报的“小心眼”。所以,武王因燕京之戎迁怒与燕亳国,欲除之而后快的可能性是存在的。

3. 武王死后,由周公辅成王,很快就发生了三监之乱。平叛工作用了三年时间,说明当时的天下,商朝的遗留势力还很强大。而战败后的武庚(纣的儿子)向北逃窜。说明北方仍然有商的支持者。许多学者分析,这个支持者极有可能就是燕亳,而且武庚也就是在那里被拿下的。如果当真是这样,这个燕亳国无论是否还与燕京之戎有关系,都是必须被灭掉的,且有观点认为,燕的分封实际是在成王时完成的——第一任燕国的国君,不是召公而是他的儿子克。

不管上述哪种理由(极有可能是2、3两种理由,共同起作用),结果都是一样——燕亳被灭掉,代之以闪着金光的西周北燕国。

也就是说:燕国、燕京(先北京)、燕族、燕文化都是来自“燕京之戎”,而燕京戎是来自燕京山。可惜的是我们在燕京山实在找不到丝毫燕京戎的遗存。在战胜了季历之后,这个燕京戎就永远地消失了。除了竹书纪年上的那一段话,别无证据。而上述推测因为大多是臆想,没有令人信服的证据,所以,当不得真的。其行文似乎也不太认真。

同样是在“百度”,有位彭图先生作一篇《燕京戎与楼烦》,甚觉有理有据:

燕京戎见于《竹书纪年·殷纪》。《后汉书·西羌传》注引:“《竹书纪年》曰:太丁(应为“文丁”)二年,周人伐燕京之戎,周师大败。”

燕京戎因燕京山而得名,燕京山就是宁武管涔山,郦道元《水经注》:“燕京山,亦管涔山之异名也。”杨宽《西周史》认为:“从今山西静乐周围,南下沿汾水两岸,直到祁县以西邬县以北,两百多里都是燕京戎所在地区。”

关于燕京戎的记载很少,上引“周人伐燕京之戎,周师大败”是被广泛征引的燕京戎存在的证据。时间据专家考证在殷商末年(公元前1200年左右),伐燕京戎者为周伯季厉。而这次征伐,周师大败。以后燕京戎到哪里去了?史无明载,于是人皆说“被周人所灭”。

我认为,燕京戎并没有被周人所灭,在进行了季厉伐燕京戎那次战争后,可能周人还和燕京戎有过战争,特别是在周灭殷商以后,周的势力强大起来,将燕京戎从祁县、介休(邬)一带逼回他的起源地汾河发源地的管涔山去了。南面既然不能存在,于是被逼向北撤退的燕京戎便从管涔山向北发展,占据朔州川,又从朔州川向北、向左右两翼扩张,占据了神池、五寨、岢岚、保德乃至大同以北直到河套一带。这便是后来的楼烦族。所以我认为燕京戎就是楼烦族的前身或另一种叫法。

如果我这个推测不错的话,今天的宁武管涔山就是楼烦族的起源地。宁武就是楼烦人的真正故乡。

燕京戎既称戎,可见是个游牧民族,楼烦人也是个游牧民族,游牧民族逐水草而居。宁武是个水草丰美的地方,南有汾河,北有恢河,中部还有天池,元池等马营海湖泊群,管涔山、芦芽山森林茂密,荷叶坪、马仑草原等高山草甸乃天然牧场,如此水草丰美的地方,正适合游牧民族生存发展。

另外,宁武山高谷深,在冷兵器时代,是易守难攻的战略要地,周人逼燕京戎退入宁武后,要想再消灭燕京戎就不是容易的事了。再加周的最大敌人是殷商,他在灭了殷商后,分封诸侯,也没有必要再去纠缠远离关中和中原地区的燕京戎,把他赶回老家就够胜利了。

周人没有灭了燕京戎,作为游牧民族的燕京戎却不能安分守己,经过100多年的休养生息后,燕京戎以楼烦族的面目再次出现于汾河上游,给周成王分封的唐叔虞带来了麻烦。

对于唐叔虞的始封地,有两种说法,一种认为在今翼城,一种认为在今太原。班固《汉书·地理志》就认为“晋阳,故《诗》唐国,周成王灭唐,封弟叔虞。龙山在西北,有盐官,晋水所出,东入汾。”顾祖禹《读史方舆纪要》也认为太原:“周封叔虞于此,其国日以盛强。”“唐城,在太原故城北一里。《都城记》:尧所筑,叔虞始封此,子燮父徙居于晋水旁,并理故唐城。”在临汾市曲沃县曲村镇北赵村“曲村——天马遗址”发掘出九位晋国国君的墓葬,依次为:晋侯燮父、晋武侯、晋成侯、晋厉侯、晋靖侯、晋僖侯、晋献侯、晋穆侯、晋文侯。唐叔虞以后的晋侯都有,只是没有唐叔虞,于是有人依此认为唐叔虞的墓葬不在这里,而在太原。因为叔虞被分封时是封在太原唐城的。他儿子燮父先迁到晋水旁,改为晋侯,后来因为太原一带戎狄侵扰不已,才被迫再次迁都到曲沃。于是,在曲沃发掘的晋侯墓葬便没有唐叔虞。

如果这个推测成立,那么,我认为燮父所遭侵扰的戎狄就主要是卷土重来的燕京戎楼烦人。燕京戎楼烦人既以汾河上游为故乡,为根据地,当然不允许周成王的弟弟和侄儿子在这里立脚。这才逼走了晋侯燮父。成为晋国北边的心腹之患。

上面关于燕京戎和楼烦族的关系,只是我的一种主观推测。在写完这篇文章,翻看《宁武府志》时,忽然看到这样的话:“宁武之地,在上古时无所考,至殷末而北楼烦居之,略通中国,后绝不闻。”这记载与文首燕京戎历史恰相符合,至于《宁武府志》为什么称燕京戎为北楼烦,亦找不到佐证,可能他们认为当时燕京戎的活动区域南到祁县、介休、平遥一带,宁武在北,而称北楼烦吧?不管怎样,我这推测总算找到了支持。《宁武府志》虽修于清朝乾隆年间,但前贤既亦有此说,我的推测也不算毫无根据了。

所以,商末的“燕京戎”和燕族、燕国、燕京及燕文化没有关系。

作者:王德恒,考古学家,中国科学院科学传播研究中心研究员,北京市作家协会会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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