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导语：空中，当引擎发生故障时，四个引擎莫名其妙地一个接一个地熄火了，飞机在急速下降，眼看就要机毁人亡，机长抱着最后的希望再次点火，终于…… 人的一生，并不总是与幸福结伴而行的，有时灾难会在你毫无准备的情况下突然降临到你身上。往往瞬间决定生死，改变命运。这是考验人们意志品质、智慧勇气和应付突发事件能力的关键时刻。 在印尼爪哇岛上空11公里高处，从伦敦飞往新西兰的一架波音飞机在黑夜中以巡航速度平静地飞翔。当时是1982年6月24日，再过3个多钟头，英航009班机就会载着239名成年乘客和8个婴孩，在澳洲的珀斯着陆了。 飞机飞向印度洋时，正驾驶穆迪站在主舱与顶舱之间的螺旋梯脚上，和机舱事务主任斯坚纳聊天。斯坚纳手下的12位男女服务员忙着收拾餐盘。在隆起机头上方的驾驶室内，副驾驶格里夫斯和随机工程师弗列曼坐在座位上看仪表，飞机开动了自动驾驶系统，以885公里时速前进。 当时是晚上8点40分，格里夫斯首先注意到青绿色的静电火花在挡风玻璃上闪烁发亮。弗列曼听见他喊道：“你瞧引擎！”他从侧面窗口看出去，只见右翼的一具引擎亮起来，好像燃着了镁光照明弹。穆迪这时已回到驾驶室内，发现他那边的两具引擎也是火光熊熊。驾驶飞机17年来，他从未见过这样奇怪的景象。 客舱后方，事务长艾勃利正在帮助服务员张开银幕放电影。看到有烟雾，他和那服务员疑心有人不小心扔下烟蒂燃着了什么东西，便急忙跑过来逐个座位检查。他们来到螺旋梯附近与斯坚纳相遇时，烟雾越来越浓。斯坚纳奔到上层向正驾驶报告。 在驾驶室内，穆迪和格里夫斯正在伤脑筋，怎么会有一种奇怪的金属气味，跟着感到飞机轻晃一下，只听见弗列曼喊道：“引擎故障，第4号。”半分钟后又叫道：“第2号完了。第3号也完了。真不敢相信……引擎全都完了！” 穆迪吩咐格里夫斯发出求救信号。他继而开始操纵客机向左转，希望向北滑翔着回爪哇方向，最近的机场是190公里外的雅加达。 格里夫斯按下发电钮：“求救，求救，求救！我们4个引擎全都完了！” 没有了动力的747机已开始从11000米高空滑翔而下，驾驶室内最初的反应是：“难道我们什么时候做错了？”过去发生过的寥寥数次现代喷射机全部引擎故障，起因都是除冰系统或燃料系统处理失当。可是这飞机的除冰系统已经开动了，燃料系统也正常。现在只好试试从前在模拟飞行训练时做过的重开引擎练习了。 穆迪并不过分担心。理论上，最利于波音747机劳斯莱斯RB211引擎重新发动的空气密率是在8500米高度，过去各次模拟练习中引擎在这个高度都起动了。不过，模拟驾驶室是稳稳建筑在地面上的；而现在是在空中，262人的性命全操在他手里。 穆迪拼命维持飞行高度，操纵飞机向雅加达滑翔，格里夫斯和弗列曼则一板一眼地做重开引擎练习，按电钮想点燃一个个引擎中的燃油。可是毫无效果。他们一再重做，没有燃掉的汽油都从引擎中泄出来了。 女乘客吉普森刚与家人从英国度假归来，她在客舱看见四具引擎都拖着橙色火焰，不禁大惊失色。原来那些点不着的汽油，从引擎中泄出时燃着了。 飞机下降得很快，8500米过去了，引擎还是点不着。到8000米时，一声警号打破了驾驶室中紧张的寂静。没有了动力，飞机的加压系统失效，驾驶室的人员必须用那些盖着整个脸、上面带有扩音器的氧气面罩了。可是格里夫斯的面罩又失灵。 穆迪坐在操纵器前，心急如焚。他舍不得丧失高度，但又不得不与副驾驶联络，更不能任由他缺氧昏厥。他决定降到无需氧气面罩的较低处，飞机的滑翔下降率于是达到每分钟2400多米。 这290吨的飞机在俯冲时颤抖着。好像要四分五裂。去墨尔本一家电视台就职的乘客莫理斯，觉得自己像在一部断缆的升降机里。舱内电灯时明时灭，莫里斯觉得全身麻木，几乎瘫痪了。他抓起一张纸，写了遗书给父母和女友。许多乘客祈求神助。来自澳洲珀斯的女乘客米尔斯转头对同伴说：“不，不，不能就这样完了。” 其后在6000米高处，格里夫斯设法把自己的氧气罩修好了，穆迪又把机拉平滑翔。 可是这时下面舱中的气压降了，乘客因此也需要氧气。有些人看见黄色氧气面罩从天花板上忽然掉在面前，吓得尖叫。 雅加达机场现时在130公里外，当中有一道海拔3000米的山脉。波音747机在滑翔中不可能越过去。要是引擎始终发动不了，穆迪只有把飞机迫降在印度洋上。 穆迪全力应付这个任何航空公司驾驶员都没遭遇过的噩梦，忙得不能细想。他在4500米高度开始有机会对乘客说话时，并不知道他们对情况知道多少。机舱中扩音器沙沙作响，穆迪镇静地宣布：“我们发生一个小问题。四个引擎都停了。我们正拼命想办法使引擎恢复运转，盼望大家不要太焦急。机舱事务主任请到驾驶室来一下。” 他最后那句话是个讯号，让客舱服务员各就应变位置。他们的下一项工作将是帮助乘客穿救生衣，准备迫降海上。 飞机降到4000米以下，穆迪望望四具引擎，看到它们不再发出怪光，可是仍然静止不动。他开始感到畏惧。最多还有6分钟，客机便没有高度了——谁都不曾把巨型喷气机迫降在海上过，更不要说在漆黑的夜里。 飞机滑翔了13分钟，弗列曼再试发动引擎。他忽然紧张起来。刚才在引擎仪表板上他看见指针微动一下。然后第4号引擎带着4万匹马力的隆隆之声，突然恢复运转。又过了80秒钟，第3号也运转了，往后第1号第2号也一同低沉地吼了一声，那真是他一辈子所听到的最好听的声音。 穆迪将信将疑，把飞机拉高。不久挡风玻璃上又出现了那种不明所以的静电闪光，穆迪降低到一个较为安全的高度。静电逐渐消失时，第2号引擎开始不断发生逆火，穆迪吩咐把它停掉。 在雅加达降落好像没完没了。斯坚纳注意到许多乘客互相牵着手。飞机飞越了山脉，准备向机场降落时，驾驶人员发觉，正前方什么也看不见了。挡风玻璃不知怎地变成了模糊一片。几乎看不到跑道灯火。机场盲目着陆系统的指示束波又出了毛病。格里夫斯扳了测量跑道近端讯号灯距离的仪器开关。依他计算，要维持正确的高度下滑航迹，他们需每公里下降约60米。他便对穆迪说：“10公里外，应该离地550米……6公里外应该离地310米……” 穆迪操纵客机沿着这个斜度奔向雅加达时，飞机上的人纷纷用臂保护着头，膝上放着枕头，准备缓和迫降时的撞击。 穆迪发觉挡风玻璃外沿10厘米之处能看得稍微清楚一些。俯身侧坐着，他看到模糊的跑道灯光以260公里时速迎面冲来。 晚上9点20分，即引擎全停的40分钟后，这架波音客机极其顺利巧妙地着陆。它沿着跑道掠过两旁待命的救护车与消防车时，一位乘客鼓起掌来，稍后又有一个，终于整个客舱都回响着掌声。 穆迪、格里夫斯与弗列曼3人在雅加达旅馆睡了几个钟头，便又驱车回机场查看他们的飞机。他们发现机械人员正从引擎的涡轮叶上刮下黑色附着物。机翼前沿都脱了漆，好像被砂磨过一样。挡风玻璃是模糊不清的。波音飞机公司驻雅加达代表说：这是一架受创最重而能继续飞行的747机。 当天稍后大家才弄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原来是位于爪哇西部的一座活火山戛隆贡山，在他们的波音747机飞临该区上空之前90分钟爆发了，浓灰成云升上天空。这些火山灰由747机的冷气系统抽入机舱，所以机舱像是有了烟。火山灰打在挡风玻璃和机翼上，产生出静电。吸进引擎内，它就像沙子撒到火上，把引擎弄熄。只有在火山云下面的清洁空气中，引擎才能点燃重新发动。 当晚乘坐这架飞机的乘客聚集在雅加达机场的出境大厅，等待替代的飞机载他们到目的地去。他们显然怕再飞行。这时穆迪正驾驶和全体机员走了进来。卡尔记得这是他终生难忘的一个时刻，293个人起立欢呼，围住他们，要这些一起度过飞行史上独特磨难的男女机员签名留念。顿时成了一个喜洋洋的聚会，直到机员把乘客送上了另一架747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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