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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阴张侯:从本质来看,欧美文明是“游牧文明的工业化形态”

 山阴张侯 2022-01-24

我们都知道,人类文明的萌芽是从氏族社会开始,氏族社会又经过了母系氏族社会到父系氏族社会。这时候以血缘为族群特征,生活方式从采集狩猎,发展到游牧为生。

某种意义上说,所有人类,其实都是从游牧开始的,包括最厚重的华夏族群。氏族社会时期,人类的地位其实和动物也没什么区别,都是靠打猎为生,且人类的进化,初期反而给自己的生存造成了影响,直立行走使得人类丧失了很多动物性,在和动物的搏杀中居于劣势。

并不是所有人都能媲美人猿泰山,所以人类不得不以族群的方式生活在一起,并且使用工具,分工合作,一起战斗捕猎,才能得以生存。在协同合作的捕猎中,人类获得了制作工具的智慧和族群的力量。这是进化赋予人类的。

从此,人类和动物拉开了距离,选择了和其他动物不同的演进方向。随着人类的族群越来越强大,狩猎这种向大自然索取的方式,已经不能满足生存和发展,于是种植养殖就成了必然选择,游牧时代到来了。

最初,种植和养殖是同时存在的。但在游牧时代,养殖发展起来,但种植,一直是以采摘自然生长的植物为主,所谓种植,其实多半就是靠天生天长。

比起养殖、放牧,在地里干农活儿显然更苦更难,而且性价比不高,只能作为一种辅助来发展。

而养殖放牧就简单得多,毕竟到处都是草,草也不需要特意去种植,就算这里吃光了,还可以迁移到其他水草丰美的地方去。这种游牧生活,直到现代也依旧存在,依旧是很多族群的主要生活方式。
 
事实上,地理大发现以来,西欧国家的对外殖民,还是一种游牧文明的必然行为。

东亚的经济形态始终没有被游牧化,这并非中国等国家不愿意,而是不具备相应的条件。
 
以汉字来看,“美”这个字的原意是“羊大为美”,在牛作为生产和运输资料,且还没有掌握生猪屠宰技术之前,古人在祭祀和盛大节日期间,以能吃上羊肉为极大的乐事。

而现有的考古发现和研究则表明,较之西亚两河流域地区,中国境内最早的家羊饲养历史较短(这从中国文化里较为缺乏“牧羊人”的故事和传说,也能得到力证),游牧文明是一种不那么内卷的文化形态,反应在审美上,就是崇尚大自然,主张性别之美。

儒家文化一方面强调“男女有别”,一方面又在审美形态上,过度强调趋同,实际上是一种对性别意识的扼杀和回避。
 
如我之前所说,传统中国文化是很忌讳“个性”的,个性说白了就是个人性别意识的觉醒,这种觉醒往往伴随着个人对礼教的反抗,对传统社会秩序的质疑。
 
传统中国社会,有一种对“孩童”的畸形审美。上世纪90年代,我在农村生活时,每到过年,亲戚之家除了相互送饺子、鸡蛋外,有的还会送两张金童玉女的画。
 
这种画本身象征着喜庆,但画上的金童玉女往往是白白的、胖胖的幼童形象,用幼童来象征祝福和喜庆,暗含的是一种对性别意识的压制。因为,按照弗洛伊德的看法,6岁之前的幼童是没有性别意识的
 
除了生育之外,尽可能地压制性别意识,既不要让男人意识到自己是男人,也不要让女人意识到自己是女人,这,大概就是传统文化里对性别抑制最好的注解了。

从这个意义上说,“大同”社会是一种不那么理想的社会,大同,意味着一切趋同,从生理和精神都要趋同,这样的社会固然是一种“超稳定结构”,但同时也丧失了对美的感知,以及自我创新的能力。
 
简而言之,这是一种自我yan割,为了追求稳定,而牺牲创造力。


中国传统文学里的男性,要么是梁山好汉这种,一心只想着大口吃肉大碗喝酒,绝口不提女人的(大概是怕提女人会伤兄弟感情,毕竟,像行者武松、拼命三郎石秀和及时雨宋江等人,本来就是因为在女人手里栽了跟头或者因为女人犯了事,落草后自然更不愿提女人),要么是唐三藏这种,一心向佛求经,而在自己的生命里自动过滤了女人的存在的(不仅三藏如此,他的徒弟也是如此。唯一一个稍有不同的猪悟能,与其说他迷恋的是女人,不如说他更喜欢高老庄那种安定的生活,不喜欢过云游四方的日子)。

毋宁说,三藏和悟空这种性格,是非常态;猪悟能喜欢安定生活、不愿意云游四方的性格,才是传统中国人的心理常态。

云游四方就意味着没有根,丧失了赖以生存的土地,既没有母亲的依靠,也没有妻子的慰藉。

正如高和低、大和小都是相对的概念,一切相对的存在都丧失了,则其本质也必然不存在了。

既不是男人也不是女人的人,从文化学来看,就不是人。

《西游》里的三藏、悟空、沙悟净等角色,其本质上就不是人,西天取经本质上是一个“人的补完计划”,这些三界之外的存在,要想使自己成为人,而且是成为具体的人,唯一的办法就是去天竺寻求真经

天竺者,古代波斯语原意为“隆起的山峰”,暗指男性之物也。

在文学的暗喻里,女人常常暗指土地以及相关的一切。世界各民族神话里,往往有“大地之母”的说法,而绝少有用父亲来比作土地的。


土地是农业文明的命根子,土地之于农耕民族,比草原之于游牧民族更加重要。

土地不仅是生产资料,还是生活资料,土地就是财富,土地就是家乡。对于一个传统的中国人来说,天底下就自己家里那一亩三分地最好,一个男人无论在外面混得再成功,如果不回老家炫耀一番,也始终是“锦衣夜行”。
 
这种文化形态,反映在东亚民族的审美上,就是极为推崇幼态的、阴柔的美,绝绝少提倡阳刚的、雄健的美。
 
相比于东亚黄种人,欧美人的青春期普遍比较短,好莱坞的女星,一旦到了25岁以后,看起来就基本不再有少女感了。加上欧美人的深眼窝和硬朗的骨相,使得欧美女星普遍缺乏少女感,当然,她们也并不刻意追求这个东西。
 
缺乏少女感,使得欧美女性不以“可爱”为自己的唯一属性,相比之下,她们多了一种成熟感,高挑的身材亦使得她们看起来普遍比较sexuality。

要知道,sexuality和可爱是两种互斥的属性,sexuality的一定不可爱,可爱的也一定不sexuality。
 
而过度强调“可爱”,崇尚幼态和阴柔的审美,本质上东亚文化对女性的束缚。

农耕民族对土地的态度,始终是矛盾的:一方面,人们要为了争夺土地而打仗,时刻不忘宣示主权;另一方面,土地滋养了人们的同时,也束缚了人们。不努力耕作就难以提高产量,但倘若过度开垦,又容易使得土地遭到损害,甚至荒漠化。
 
不难看出,东亚文化对待女人的态度,和对待土地的态度几乎如出一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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