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冬天的味道

小桥流水1i79ra 2022-01-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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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旗旗

冬天，喜欢吃白菜。白菜优于酸菜，因为是冬储的原因，冬天的白菜，格外的甜。白菜外皮被冻成一道浅褐色的薄衣，散发着一股乡野之气。冬储的白菜，叶子水分殆尽，吃在嘴里，口感微微发柴，需要用重油调和。猪油渣最佳，一棵白菜，洗净，齐刀斩断菜叶，剁成碎末，攥干残存的菜汁，炸好的猪油渣切碎，葱、姜、五香粉以及香油一起下进去，调和成馅，包进饺子皮里，滚水煮透，饺子上桌，咬一口，净白筋道的面皮里面，青青碧碧的，包裹着黄灿灿的油渣，香味瞬间在嘴里爆开来。

当然，白菜的帮子也是一道美味，切成筷子粗细的长条，可以用来炖豆腐，海带，放入锛好的土豆块和粉条一同炖煮，只放点盐和胡椒粉就够了，大锅炖开，改成小火。起锅时分，投进一把香菜碎。喝一碗，寒冷之气顿时烟消云散，并且无比滋润。

周末的早晨，最喜欢去菜市场，买点荤，再买点素，流连于一个个小摊贩前，我认识各种来自乡野的菜蔬，并且笃定自诩为“植物系女”，菜市场就是我的精神游乐场，夏天，好看的鲜花，比如芍药、茉莉，一扎一扎地插在红色塑料桶里，10元一把，5元一把；有成车的葡萄、桃，西瓜一筐一筐地摆在卡车上，一元一斤，十元三斤，有观赏鱼，热带鱼，金鱼，装在玻璃罐子里，冬天，有热乎的炒栗子、冒着异香的红薯、还有冻得硬邦邦的野鸡、野鸭、野兔子，早餐铺子里的大喇叭一直响——“热乎的馒头花卷，欢迎进店品尝”，人与人之间的距离是很近的，可见生活中好多细碎的幸福小感动，让人周身充满着舒畅与热气，也让人瞬间爱上生活，平凡的日子也因为这生活气，烟火气，人气变得灿烂起来。

但凡心情好，就喜欢做点好吃的。

比如今天的厨房里，妈妈正在准备包饺子，酸菜馅的饺子，放肥瘦相间的猪肉馅，还放葱末姜米、切碎的酸菜，加酱油、生抽、蚝油，一点点十三香、打一颗鸡蛋，顺着一个方向慢慢搅匀，上了劲，面团醒好了，一家三口，开始包饺子，撮剂子，擀皮，用手包，我包饺子的厨艺纵然没有什么长进，但也能悟出一二，但凡心情好一些，包的饺子也会好看一些。不得不提到妈妈的伟大，大半辈子围着三尺高的灶台，进进出出，洗洗涮涮，手变粗了，也变老了，等孩子长大了，心气也平和了，可还是一复一日，洗菜淘米烧饭涮锅刷碗，日子就是这么一天天过的。

整整十二年，我从来都是吃她烧好的，未曾动过一根指头，回过头来想想，难免有人会说，太娇惯了。我曾不否认，但谁又能懂得一个母亲对于孩子的爱呢？妈妈总说，外面买来的不卫生，想吃什么，跟她说说，她会做。直到现在，下班之前，她总会发来微信，想吃啥啊，有时会说，随便吧，白菜豆腐行，萝卜，土豆也行，不烧不煮，蒸熟就行，一样吃。

白萝卜生吃，切成萝卜丝加到粉丝里，一样也是好喝的。萝卜是冬天的恩物，俗语又讲“冬吃萝卜就热茶，气得医生满地爬”，上午去社区做核酸检测，妈妈特意交代，顺便买两只白萝卜，白萝卜正上市，量大，便宜，捡两只又肥又壮的，不到10块钱。

青萝卜默默躺在白萝卜傍边，素青安静，可以买回一只炸素丸子，一定比外面买的美味，妈妈习惯在里面加鸡蛋，加捏碎的老豆腐，加香菜胡椒粉——外脆嫩软，咬一口，冒一股热气儿，一颗，再塞一颗，欲罢不能了。

昨夜下了一地雪白，白白地结了一地，好像是在缅怀着谁，寒霜寒风，冻雪枯草。人活在世上谁不曾伪装过呢？为生活不得已要将自己往萧瑟里塞，真正的冬天，明日又是一周的开始，出行艰难，宜暴走，去单位，不分寒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