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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臣既弑其父，遂以暴疾讣于诸侯，自立为王，是为楚穆王。加潘崇之爵为太师，使之掌管环列群官之尹，又以太子之室赐之。令尹斗般等，皆知成王被弑，只无人敢言。商公、斗宜申闻成王之变，托言奔丧来到郢都，与大夫仲归谋弑楚穆王。事泄，穆王派司马斗越椒擒宜申、仲归杀之。巫者范矞似言：“楚成王与子玉、子西三人，俱不得其死。”至是，其言果验矣！ 斗越椒觊觎令尹之位，于是跟说穆王说：“子扬常向人言：'父子世秉楚政，受先王莫大之恩，愧不能成先王之志。’其意欲扶公子职为君。子上之来，子扬实召之。今子上伏诛，子扬意不自安，恐有他谋，不可不备。” 楚穆王疑之，召斗般杀公子职，斗般辞以不能。穆王怒曰：“汝欲成先王之志耶？”自举铜锤击杀之。 公子职欲奔晋，斗越椒追杀之于郊外。穆王拜成大心为令尹。未几，成大心亦座罪。遂升斗越椒为令尹，蔿贾为司马。后来楚穆王复念子文治楚之功，录斗克黄为箴尹。斗克黄，字子仪，斗般之子，子文之孙。 晋襄公闻楚成王之死，问赵盾曰：“是上天己经厌楚了吗？” 赵盾圆答：“楚君虽横，犹可以礼义化诲。商臣不爱其父，何况其他呢？臣恐诸侯之祸，方兴未艾呀！” 不几年，楚穆王遣兵四出，先灭江，次灭六，再灭蓼。又用兵于陈、郑，中原多事，果如赵盾之言。 周襄王二十七年（公元前625年）春二月，孟明视向秦穆公请求欲兴师伐晋，以报崤山之败。秦穆公壮其志，许之。孟明视遂同西乞术、白乙丙，率车四百乘伐晋。晋襄公虑秦有报怨之举，每日使人远探。一得此信，笑曰：“秦之拜赐者至矣！” 遂拜先且居为大将，赵衰为副，狐鞫居为车右，迎战秦师于边境上。大军将发之际，狼曋自请以私人部属效劳，先且居许之。当时孟明视等尚未出境。先且居道：“与其候秦至而战，不如伐秦。” 遂西行至彭衙（今陕西白水县），方与秦兵相遇，两边各排成阵势。狼曋请求先且居道：“昔先元帅以曋为无勇，罢黜不用。今日曋请自试，非敢求录功，但以雪前之耻耳。” 言毕，遂与其友鲜伯等百余人，直犯秦阵，所向披靡，杀死秦兵无算。鲜伯为白乙丙所杀。先且居登车，望见秦阵己乱，遂驱大军掩杀前去。孟明视等不能当，大败而走。先且居救出狼曋，狼曋遍体皆伤，呕血斗余，逾日而亡。晋兵凯歌还朝。先且居奏晋襄公道：“今日之胜，狼曋之力，与臣无关。” 被晋襄公命以上大夫之礼，葬狼曋于城西，让群臣皆送其葬。此是晋襄公激励人才的好处。 却说孟明视兵败回秦，自知必死。谁知秦穆公一意引咎，全无嗔怪之意，依旧使人郊迎慰劳，任以国政如初。孟明视自愧不胜，于是增修国政，尽出家财，以恤阵亡之家。每日操演军士，勉以忠义，以期来年大举伐晋。 是冬，晋襄公复命先且居，纠合宋大夫公子成、陈大夫辕选、郑大夫公子归生，率师伐秦，取江及彭衙二邑而还。戏曰：“吾以报拜赐之役也。” 昔日郭偃卜繇，有“一击三伤”之语，至是，晋三败秦师，其言果验。孟明视不请师御晋，秦人皆以为怯。惟秦穆公深信之，谓群臣曰：“孟明视必能报复晋，但时未至耳。” 至明年夏五月，孟明补卒搜乘，训练已精，请穆公自往督战，“若今次不能雪耻，誓不生还！” 秦穆公曰：“寡人凡三见败于晋矣。若再无功，寡人亦无面目返国也。” 于是选车五百乘，择日兴师。凡军士从行者，皆厚赠其家。三军踊跃，皆愿效死。兵由蒲津关而出。既渡黄河，孟明视出令，使尽焚其舟。秦穆公怪而问曰：“元帅焚舟，何意也？” 孟明视奏；“'兵以气胜。’吾屡挫之后，气已衰矣。幸而胜，何患不济？吾之焚舟，示三军之必死，有进无退，所以作其气也。” 秦穆公曰：“对。” 孟明视自为先锋，长驱直入，破王官城，取之。谍报至绛州，晋襄公大集君臣，商议出兵拒敌。赵衰道：“秦怒已甚，此番起倾国之兵，将致死于我。且其君亲行，不可当也。不如避之，使稍逞其志，可以息两国之争。” 先且居亦道；“困兽犹能斗，况大国乎？秦君耻败，而三帅俱好勇，其志不胜不已。兵连祸结，未有已时，子余之言是也。” 晋襄公乃传谕四境坚守，毋与秦战。繇余对秦穆公道：“晋惧我也！君可乘此兵威，收崤山死士之骨，可以盖昔之耻。”秦穆公从之。 遂引兵渡黄河上岸，自茅津渡师，屯于东崤，晋兵无一人一骑敢相迎。穆公命军士于堕马崖、绝命岩、落魂涧等处，收检尸骨，用草为衬，埋藏于山谷僻坳之处。宰牛杀马，大陈祭享。穆公素服，亲自沥酒，放声大哭。孟明视诸将伏地不能起，哀动三军，无不堕泪。 江地及彭衙二邑百姓，闻秦穆公伐晋得胜，哄然相聚，逐去晋之守将，还复归秦。 秦穆公奏凯班师，以孟明视为亚卿，与二相同秉国政。西乞术、白乙丙俱加封赏。改蒲津关为大庆关，以志军功。 （本篇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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