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家老大的博客齐懿公商人，赋性贪横，自其父桓公在位时，曾与大夫邴原，争田邑之界。齐桓公派管仲断其曲直。管仲以公子商人理曲，将田断归邴氏，商人一向衔恨于心。到了弑舍而自立，乃尽夺邴氏之田。又恨管仲帮助邴氏，亦削其封邑之半。管氏之族惧罪，逃奔楚国，子孙遂仕于楚。 齐懿公犹恨邴原不已。时邴原已死，知其墓在东郊，因出猎过其墓所，使军士掘墓，出其尸，断其足。邴原之子邴歜随侍左右，齐懿公问曰：“尔父罪合断足否？卿得无怨寡人乎？” 邴歜应道：“臣父生免刑诛，已出望外，况此朽骨，臣何敢怨？” 齐懿公大悦曰：“卿可谓能做父所不能之事的人！”乃以所夺之田还之。 邴歜请掩其父，懿公许之。 齐懿公复购求国中美色，淫乐惟日不足。有人赞誉大夫阎职之妻甚美，于是元旦下令，凡大夫内子俱朝中宫。阎职之妻亦在其内，齐懿公见而悦之，因留宫中，不遣之归，还对阎职曰：“中宫爱尔妻为伴，可别娶也。” 阎职敢怒而不敢言。 齐都西南门有地名申池，池水清洁可浴，池旁竹木甚茂。时夏五月，齐懿公欲往申池避暑，于是命邴歜御车，阎职骖乘。右师华元暗谏道：“君砍邴歜之父，纳阎职之妻。此二人安知不衔怨于君，而君乃亲近之。齐臣中未尝缺员，何必用此二人也？” 齐懿公曰：“二子未尝敢怨寡人也，卿勿疑。” 于是驾车游于申池，饮酒甚乐。懿公醉甚，因怕热，命取绣榻置竹林密处，卧而乘凉。邴歜与阎职于申池之中沐浴。邴歜恨齐懿公甚深，每欲弑之，以报父仇，未得同事之人。知阎职有夺妻之怨，欲与商量，却难于启口。因在池中同浴，心生一计，故意以折竹击阎职之头。阎职怒道：“奈何欺我？” 邴歜带笑言：“夺汝之妻，尚然不怒，一击何伤，乃不能忍耶？” 阎职道：“失妻虽吾之耻，然视刖父之尸，轻重何如？子忍于父而责我不能忍于妻，何其昧心！” 邴歜道：“我有心腹之言，正欲语子。一向隐忍不言，惟恐子已忘前耻。吾虽言之，无益于事耳。” 阎职道：“人各有心，何日忘之，但恨力不及也。” 邴歜道：“今凶人醉卧竹中，从游者惟吾二人，此天遣我以报复之机，时不可失！” 阎职说：“你能行大事，吾当相助。” 二人拭体穿衣，相与入竹林中。齐懿公正在熟睡，鼻息如雷，内侍守于左右。邴歜道：“主公酒醒，必觅汤水，汝辈可预备以待。” 内侍往备汤水。阎职执懿公之手，邴歜扼其喉，以佩剑刎之，头坠于地。二人扶其尸，藏于竹林之深处，弃其头于池中。齐懿公在位才四年。内侍取水至，邴歜对其说：“商人弑君而立，齐先君命我行诛。公子元贤孝，可立为君也。”左右等唯唯，不敢出一言。 邴歜与阎职驾车入城，复置酒痛饮，欢呼相庆。早有人报知上卿高倾、国归父，高倾道：“盍讨其罪而戮之，以戒后人？” 国归父道：“弑君之人，吾不能讨，而别人讨之，又有何罪？” 邴、阎二人饮毕，命以大车装其家资，以骈车载其妻子，行出南门。家人劝使速驰，邴歜道：“商人无道，国人方幸其死，吾何惧哉？” 徐徐而行，俱往楚国去了。高倾与国归父聚集群臣商议，请公子元为君，是为齐惠公。 （本篇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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