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颍川派,为你导游颍川。 之前,我们聊过禹州(阳翟)人张昪的传奇经历。 今天,我们说聊聊他的三儿媳,范仲淹的三女儿。 在大宋朝,范仲淹被推为第一流人物,文能定国,武能安邦。 范仲淹有四个儿子,各怀奇才。长子不幸壮年病废;次子范纯仁为元祐名相,谋国深远;三子范纯礼官至尚书右丞,老成持重;小儿子范纯粹镇守边疆,继承了他的军事才干 。 用范仲淹自己的话说:“纯仁得吾之忠,纯礼得吾之正,纯粹得吾之材。” 这弟兄仨,或以“实德”,或以“雅量”,或以“鸿才”,赢得了世人赞誉,使范仲淹的风范传续人间。 范仲淹还有三个女儿。在他逝世时,三女儿只有十一岁。 成人之后,此女堪称巾帼英雄。 与光彩照人的兄弟们相比,毫不逊色。 十六岁那年,范氏嫁给了阳翟人张琬。 张范联姻,顺理成章。 一来,张昪与范仲淹是同榜进士,私交甚笃。 张昪任汝州知州时,请求解职回乡养母,只有范仲淹表示支持。孝为立德之本,两人心心相通,两家结为世交。 二来,范家聚居许昌,张家则住在阳翟,相隔不远,往来方便。范纯仁曾说:兄、弟、姊、妹,时常相聚于许昌。 张琬曾任登封知县,楚州知州,与范氏育有三子两女。 二儿子张戢之妻,乃范纯粹之女,范氏的亲侄女。 他们的长女,嫁与参知政事韩亿曾孙韩琏,幼女嫁与翰林学士承旨宋祁之孙宋颐年。 韩亿家族与范氏家族共居许昌,世代交好。 宋氏家族,则与张氏一样,住在阳翟。 从许昌到阳翟,是范氏主要的交际圈。 阳翟是她的生活重心,不时也会到许昌走走看看。 宋人花卉 虽说张昪在世时,被人抢走几十斤金银都不带心疼的。但此时的张家,颇有些捉襟见肘,“家故贫”。 范氏展示了超常的经营能力。 到她的晚年,手里已经掌握了几百顷田地,成了富甲一方的大财主。 要知道,官至副相的苏辙,带领百十口人在许昌生活,起初“有田二顷”,后来“几倍其故”。 就算是十倍,也只有二十顷。 这些家产是怎么奇迹般积攒起来的?连张家的人也没搞明白。 对于这位大家长,一家人只能膜拜,难以效仿。 身为女人,范氏没有机会创造惊世的功业,但以独特的方式,干出了别人难以企及的成绩。 但他的三儿子一家,不知道什么原因,一个比一个短命。 张琬死于楚州,如果夫妻俩年岁相当,卒年应在五旬上下。 此后,他们的大女儿和三个儿子,接连病死。 眼看亲生骨肉一个个阴阳两隔,对于一个母亲来说,该是怎样的折磨! 但是,面对人生的一次次打击,范氏都能强抑悲痛,以合乎礼仪的方式,为儿子们料理丧事。 公开场合,她从来没有过度的哀伤。 直到晚上回返卧室,她才会大放悲声。 只有二女儿陪伴在侧。 这样的人生至痛,尚且不能改变她。还能有什么能够夺走她的从容? 大儿子张威病逝时,她亲自到遥远的任所,沿着水路,护送灵梓还乡。 有一天,行进之间,忽然狂风大作,白浪滔天,船只眼看就要覆没。 众人惊慌失措,她却镇定自若。 “不要惊慌!”她对大家说:“有长辈在世时积下的阴德,我们会转危为安的!” 生死关头,尽显风范。 宋代玉饰 杭州宋代玉器艺术馆藏 她治家严格,越是亲近的人,越不迁就。 她以内外家法教育大女儿,以最严格的标准来执行。 子女相继亡故后,二女儿是她在世间最亲近的人了。 但是,她从来没有私下给过她一文钱,不宠。 二儿媳是自己的亲侄女,她也没有给过好脸色。严厉,还是严厉! 当然,她对自己也一直坚持高标准严要求,居家过日子,好像斋居似的,让人无可挑剔。 范氏兄弟中,范纯礼以静出名。“平居寡言端坐,如木偶人……家中不见喜愠之色。” 和三哥比起来,范氏有过之而无不及。 范纯礼以自我修养为主,范氏的威严,则笼罩着全家。 范氏的才干、气量与品格,固然值得称道,但身为女子,除了料理自己的小家庭,无从施展。 在她的晚年,随着家业的丰盈,作出一个惊人的决断:仿照父兄所立的苏州义庄,要建设张氏义庄,为张氏家族的贫寒成员提供可持续的生活保障。 她说,这也是亡夫的夙愿。 范氏苏州义庄的建立,是革命性的创举。作为家族性的慈善事业。泽被后世,影响深远。 范氏晚年拖着病体,忙前忙后,要完成这件可与父亲比肩的功业。 我们不知道张氏义庄最终的运转情况,接踵苏州义庄,无疑也走在了时代前面。 她以一介女流,护佑着一个家族。 依照古代礼制,这样的家族大事,理应由嫡长子一系出面牵头。 可见她的影响力,已经超越了小家庭的樊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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