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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拉美诗选(二十六首)自译

 Yinaxin 2022-01-29

徒劳的情书

亲爱的公主,我嫉妒的是一位赫珀的命运 她将曙光投向赛弗尔同时也投上你的嘴唇, 我抛却热情但仍具备一位神甫该有的谦逊; 可我即使全身赤裸,也不得置身于那杯盏。

因为我不是你玩赏用的胡子小犬,不是 口红不是润喉糖,亦非卖弄风情的狂欢宴, 既然知道你的目光触到我就闭合,因此...... 金发女郎,你的发丝定由造金饰的神装扮,

任命我们吧——你这令人愉悦的带刺的草莓, 却和一群又小又温顺的宠物羊羔聚在一处 啃食所有这些欲望,不受限地发出咩咩,

任命我们吧——于是那以扇为翼的爱就能 为我画像,在我手中吹奏长笛哄小羊入睡, 亲爱的公主,任命吧,让我们放牧你的笑容。

【一团火焰.....】

一团火焰那头发的飞舞要涌向欲望的 西方之末端如果它要完全解开并垂落 (我得说它似乎像是一顶垂死的皇冠) 在加冕的额头周遭正是先前炽热之所在

但从未没有叹息能比这活跃的云朵显露出 更多的金黄因它正点燃心中永恒的火 最初这火焰本是唯一可于这双真诚 又迷离的眼睛的宝石中持存的物体

一个温存赤裸的女英雄或许会贬斥她 因为她从未拨动任何火焰或行星 但她只需将荣耀的女性气质气体般凝聚 以头颅的闪烁就引发激动人心的冒险

只因她把红钻嵌在赤裸的怀疑之上 她将焚烧像那守护神欢乐的火炬。

圣女

在一扇遮掩了她那往昔 曾伴随长笛与曼陀铃 闪烁出光彩的金色褪尽 的旧檀木提琴的窗口,

那位苍白的圣女面前 放置着一本过去在晚祷 或晚课时从中不断飘出 圣母颂的展开的古书:

依靠着显供台那块被 一架由天使在他傍晚 飞过时为她纤细的手指 塑造的竖琴触及的玻璃

当她保持着弹奏的姿势, 再没有旧檀木或者古书 只剩下乐器生出的羽— 这皈依沉默的女乐手。

扇子(属于马拉美夫人)

像是语言的一道痕迹 对片片天空不过一击 于是未来的诗句便从 它珍贵的居所升起

因此这信使的翅膀低垂 这一把扇子仿佛已变成 你背后的那一面镜 流散着微明的光

多么清澈(那里 一粒粒不可见的 散落的灰尘的污损 便是我的全部痛苦)

就这样愿它永远显现 在你永不停息的手中。

另一把扇子(属于马拉美小姐)

梦者啊,为让我沉浸于纯净 而无出路的欲求,你知道 如何借助精巧的欺骗,来 把我的翅膀久握在你的手间。

来自傍晚气息的一阵凉爽 随我每一次扇动触及你身; 随那精微的照理,它受拘束的 轻抚使那地平线向后退去。

晕眩!空间正在颤抖,看吧! 仿佛一个无边无际的亲吻, 疯狂的它不为任何人而降临, 既不能迸发,也无法平静。

感受那未被驯服的伊甸 像一抹被埋藏的任性微笑 从你嘴唇的一角深深滑落 到平滑一致的褶痕深处。

在黄金般的日落时分静静停滞 这海滨缠饰着玫瑰的权杖 便是它,一片白色的飞翔 为你合起,紧挨着手镯的烈火。

相簿题词(献给卢曼妮小姐)

仿佛在我弹奏的中途 那位希望听我将排列 而成的各类长笛演奏的 小姐突然在曲中现身

我感到这场进行在一幅 画中远景里的尝试 应有些许价值直到 完结后抬头望向你的脸

是的这无用的气息即使 在最后时刻也将自己束缚 只因我贫乏的僵直的手指 没有足够力量去模仿你

那水晶般全然无心却已让 空气陶醉的孩子气的笑声。

留念比利时朋友

在没有气息将之吹动的某个时间 所有的那些我觉得就像把她的 面纱层层折叠得神秘又清晰的 寡居岩石的几被熏香染色的古物

漂浮又不给出它存在的证据除非 让时间如一层古老的香脂油般涌 向我们骤然降临的新生的友谊 因为我们中只有苍老的少数人

才会在从未腐朽的布鲁日遇见这些 像舒展飞舞为死去的运河繁衍黎明 的各类天鹅的亲爱的伙伴又得见这

城市庄严地向我们展示它的那些 致力追寻另一种飞行来瞬间照亮 羽翼般的心灵的子民时如此平静。

笔记(致惠斯勒)[1]

不是那种使宽阔公路[2]几乎 要为无数黑色飞舞的帽子 所侵袭的无关紧要的狂风; 而是一位登上舞台的舞者

像一阵旋转着的薄纱的漩涡 或是散落在浪花里的愤怒 用她的双膝这位非凡的我们 愿供奉以自己全部生命的

女孩升起(狂喜,精妙,却静止) 来用她的舞裙将所有下方[3] 宜于践踏的东西纷纷抹去 同时不发出分毫与之无关的嘈杂

除非她或许是因为欢乐让一阵 风离开她的舞裙以挑逗惠斯勒。

[1] 该诗是马拉美为惠斯勒所办杂志《旋风》所做的诗歌。马拉美在写给惠斯勒的信中说到:“一首带着美好祝愿的小小十四行,与你的名字押韵,哈,哈,哈!”
[2] 此处的公路往往是社会领域,公众领域和政治领域的象征,故与“狂风”有关。
[3] 既可以指舞裙下方,也可以指漩涡下方。

小曲儿Ⅰ

某种没有天鹅也没有 码头的孤独在我不再 注视这里那无人能 把握住的一片带着

夕阳多形象之金色的 无限斑驳的天空那空无 的至高之处的目光中 倒映出它的失效和无用

却慵懒地沿边缘行进[1] 像遭遗弃的白色褶布 某一只转瞬即逝的鸟儿[2] 如在附近为你本该探入

你所化成的波涛的 赤裸的极乐而欢悦。

[1] 此处的主语有三种可能:我;下文出现的“你”(隐去的主语:“而你”);下文出现的“鸟”。而“沿边缘行进”原文为“longe”,很容易让人联想到“linge”,也即“衬衣,内衣”。
[2] 此处的诗意模糊,既可以将之理解为“你”探入水(孤独)中的动作/抛出的衣物像一只鸟,又可以理解为“你”的动作惊起了一只鸟。

小曲儿Ⅱ

彻底地不可驯服地 如我飞翔的寻觅它的希望 想必已然在高处突然消去 伴随着沉默与野性

与那丛林不相容又或 没有回声能存留,那鸟[1] 的声音一生只能听得 一次尔后再不得听闻。

这不驯服音调的歌手, 它必将在一种怀疑中毁灭 即是否更大的悲痛能 不从它而从我的胸中倾泻

并撕裂,哦愿它得以存留 完整地[2]在某个旅人的路上!

[1] 指天鹅。据传说以及奥维德《哀歌》中的记载,天鹅只在生命将终结之时歌唱。
[2] 原文中此处的“完整”既可以理解为“完整存留”——希望的恒存,也可以理解为“彻底撕裂”——毁灭的彻底。

十四行诗[1]

当阴影以命运的判决威胁那旧梦 我脊骨的渴望与它们的枯竭 痛的想死在丧葬的高处之下 它让不可置疑的翅翼落在我身上。

黑檀木制成的恢弘大厅诱惑了 一位国王而璀璨的花冠翻滚于其毁灭 你不过是一种为晦暗笼罩的傲慢 面对那信仰般耀眼的孤独观察者。

是的,大地在遥远之处像黑夜投射 使万物惊诧的神秘有关纯粹的光辉 纵使其上世代的可怖也不可污损。

空间,它的同伴,无论它失败或成长 都将流动在这微暗乏味的火中以 展示这为颗庆典的星辰照亮的天赋。

在这纯洁始终活泼美好的时日 它是否会用一只沉醉的翅膀从我们这里 撕裂那困于霜冻之中被遗忘的坚硬湖面 这从未挣脱的欲飞的透明冰川!

往昔的一只天鹅记起这是自己 的卓越但奋力冲破困顿的它如今 因在贫瘠的冬季焕发沉闷之时 未能歌唱生命的领域而显得寒碜。

他的脖颈要挣脱的是这空间让 否定它的鸟儿经受的白色剧痛 而非困住他翅膀的大地的恐怖。

幽灵被他纯粹的光辉逼至此地, 他静止地躺在轻蔑的严寒之梦 披着那受逐为无用之物的天鹅[2]

这美丽的自杀者胜利地避开了 荣耀的火,泡沫的血,黄金暴风重压! 哦若下方那帝王的紫色只用来 装饰我不存在的坟墓那又是多么可笑。

什么!离开所有的光辉不留下些许 光辉的碎片,进入招待我们的黑暗 那死的夜晚除一颗头颅高傲的宝藏 流溢它爱抚的冷漠不带丝毫光芒,

你的头颅是一份恒定的快乐! 唯你的头颅能保有来自那些 离去天堂的一份童稚的痕迹

为你那盏当它平放在枕上时就像 一顶在你的肖像里洒落玫瑰的 孩子气女皇的战盔的光芒之冠。

用她纯净的指甲高高献上缟玛瑙, 这午夜的恐惧,持火炬者,持着 许多被凤凰烧毁的薄暮幻觉, 没有任何骨灰瓮会将之收容

在空无房间的祭器台上:没有褶痕[3], 被废弃的无价值之物,鸣响的空虚 (大师已经前往冥河汲取眼泪 用唯一之物,其中虚无受赞誉)。

而在朝向北方的空无落地窗畔, 死去了一片金[4]或许来自某些装饰品 中有独角兽冲一个女妖[5]抛掷火,

她,已死的赤裸在这面镜中, 尽管被那镜框束缚的湮没如今 跨出一曲固着的闪耀七重奏[6]

[1] 这里的四首十四行诗作者有意使其排列地更像一首诗。
[2] 此处的“天鹅”原文首字母大写,代表着一种概念,“披”在“往昔的一只天鹅”/“幽灵”这一个体身上。
[3] 原文为“ptyx”,马拉美使用的这个词几乎没有意义,可以进行随意替换,他说用这个词纯粹是为了押韵,研究者则往往将之与希腊语挂钩,解读为“褶痕”或是“潘神的家”,以此来表现“近乎空无”的状态产生的力量。
[4] 原文为极简洁的“un or”。
[5] 原文为“nixe”,出自德国神话,当是与“罗蕾莱”相似的美人鱼。
[6] 指北斗七星。

埃德加.爱伦.坡之墓

最终通过永恒变成他自己,

用一把出鞘的剑诗人已唤起

他的世纪唯恐它没能看见

死亡如何在奇异的词中获胜。

人们大声宣布,一如撒拉弗

赋予人类话语更纯粹之意时

九头蛇卑劣地挣扎,说这妖术

灌满了可耻的液体的黑色杂质。

如果我们的思想不能从相互敌对的

泥土与云朵之中雕刻出浅浮雕,哦

挣扎的悲哀,以装饰坡璀璨的坟墓,

至少这块被神秘的厄运抛下的反陨石,

这平静的花岗岩,或许能让一切

将在未来散布[1]的阴暗的亵渎止步于此。

[1] 原文为“épars”,也可以译为“散落”,似具有模棱两可的含义,既可以指亵渎在更大范围内散布,也可以指亵渎散落一地,最终解体。

夏尔.波德莱尔之墓

透过它淤塞的死一般的阴沟

卑劣地淌着污泥和红宝石的

掩埋的阴沟露出某个口鼻炽热

如野蛮人之嚎叫的阿努比斯神

或是当刚点亮的煤气拧动着那些

擦拭诡诈之耻辱的灯芯如我们所知

它点亮永恒的下体以一种野性的

能沿光束飞翔照亮床上秽行的光芒

无论哪座没有黑夜的城市里晒干的

树叶都能变得像她[1]一般神圣并

徒劳地依靠在波德莱尔的大理石上

而从用微光塑造她的长袍的面纱中

离开的她是他的影子一个无法呼吸的

永恒守护神尽管我们因它中毒而死

[1] 与上文的煤气灯,下体与光芒以及下文的守护神,中毒等词一起构成一个波德莱尔诗中常出现的妓女形象——黑维纳斯。

保尔.魏尔伦之墓[1]

北风不停地激怒并撼动的黑岩

即使虔诚的人群也不能阻止它 (即使把它和人类罪行相等同

用手搬动人类罪行的等价物 像是使某个命运模具圣化的

像是对某个命运模具的圣化。 虔诚的人群也不能阻止它越过。)

此地几乎总是有鸽子的咕叫

它无形体的悲伤披着婚褶

暂时压下那明日的成熟之星

其亮光将会使万物成银色。

还有谁,在这曾居于外界之中的

流浪汉离去的飞跃过后仍渴望见到

魏尔伦?埋藏在草坪中,魏尔伦

仅仅为惊讶于纯真和谐的死

在嘴唇将其啜饮或把它的呼吸

耗为一条备受非议的小溪前。

[1] 该诗第一段展示了译者的两种不同理解。

致敬

已在哀悼的一块棺罩的寂静

在家具上投下了不只一层

而中央支柱的倒塌必然使

一切猛地砸落不留丝毫纪念。

我们潦草魔咒的古老欢乐的胜利,

成千上万的象形文字疾驰着要用

它们的翅膀播撒熟悉的挥动!

终究要把它们埋入一个柜子。

从那最早的微笑的喧闹的人群

龌龊的包围中大师的光已经

涌向一座生为他们代表的神殿,

羊皮纸上的金喇叭轰响出昏厥,

瓦格纳这位神点燃了一场献祭

让墨水中西比尔之泪再难缄默。

【我们唤起...】[1]

我们唤起的全部心灵

在我们将它缓缓散入

每一个都已被一个新的圈

抹去的形态多变的烟圈时

证明了一些雪茄

具备众多技巧的燃烧

使灰烬落下之时远离

它那透明的火吻

同样抒情艺术的合唱

不该飞向你自己的唇边

这样若你展开了腐化的

现实它就能将之排斥

感官太明确会消解

你那非确定的文学。

[1] 该诗未被收入马拉美生前选定的诗文集。

是否每一个黄昏烟雾中的骄傲

一根被突然的击打熄灭的火炬

都没有神圣而不灭的

云气阻挡住它的弃掷!

继承珍贵却过时的

器皿的古老会客厅

即使他穿过门廊走进

想必也不会变得温馨。

过去命定的痛苦

紧抓着否定的墓碑

仿佛鹰的爪,上面

是一块沉重的大理石

压着孤立的它,没有一种火

照亮,除了慰藉的闪现之光。

从转瞬即逝的玻璃器皿的

圆臀与弹落中升起,悲痛的

守夜再不会带上鲜花的冠冕

未知的脖颈只是短暂停留。

我觉得定有两张嘴从未饮食

不论是她情人还是我母亲,

在同样的幻想中一如彼此,

我,头顶冰冷屋檐上的风灵!

无饮品于其中的纯瓶

其寡居生活无休止地

承受死亡却从未同意,

一个吻天真同时多么严肃!

以呼出任何最后的记号

预示着某片黑暗中的玫瑰。

一条花边彻底消失

在最终之游戏的怀疑里,

只有一句亵渎般半开的

一张床的永恒缺席。

这同自己全体一致的

白色相冲突的花环

已逃向苍白的窗框,

似在漂浮而不是湮没。

但在被他的梦镀金的某物中

沉睡着一把被遗弃的曼陀铃

属于未知之虚空的乐手

所以如面对某个窗格

孕育的某物或已降生

不归任何母腹除却自己。

【何等用......】

何等用来自前行岁月的香油涂抹

幻象在其中翻滚流动的丝绸

能匹配那缭绕着天生之薄雾的你

当你被带到化妆的菱镜之外!

沉思之旗上的孔洞欢悦地

在我们的林荫道上升起:

我有你裸露的头发透过

它们来埋下我惬意的双眼。

不!这张嘴在它的啃咬时

定不会感受到任何滋味除非

你高贵的爱人让他遮掩的

荣誉的叫喊死去

如一颗宝石在那浓密

而蓬松的繁盛中。

【把我自己......】

把我自己介绍进你的故事

就像是一个强壮的人害怕

自己的赤足已经落上

某个宽阔的河谷草地

我不知道何种纯真的

袭击冰川的罪恶可能

大笑着庆祝今天的胜利

因你未做任何事来阻止

并说如果我不高兴看到

火焰射击的空气里布满

其内有王国散布的孔洞

如在紫色中它就定将死去

我唯一的薄暮战车的车轮

红宝石与雷电在其轮轴上

【静默在......】

静默在窒息的以玄武岩

与熔岩为基底的云下

和那为缺乏恩典的号角[1]

声所禁锢的回声一样

哦是什么坟墓般的残骸(你是

知道的,水沫,但你不多吐露)

最终至高的一切都被抛掷

毁了那根剥得赤裸的桅杆

又或这一切都将湮灭,因

失败[2]引发一场大灾而狂怒

所有徒劳的裂口都大张着

在那如此洁白的拖曳的

卷发里已然贪婪地淹去了

一只塞壬孩童般的腰部

[1] 此处出现的“号角”暗示最后审判中吹响的号角的失效。

[2] 此词既可以理解为“导致引发”,也可以理解为“未能引发”。

【我的旧书......】

我的旧书闭合于这名字—帕福斯[①]

我喜欢用纯粹的天才召唤一片

遗址并赐予它无数海洋的喷溅,

在遥远的光芒照亮的风信子下。

让寒冷携着它镰刀般的静默流淌而去,

我不会吟唱出丝毫空洞的悲叹,即使

大地赤裸的面孔上这如此洁白的嬉戏

否定任何地方所见的造作景色的荣耀。

满足于没有果实的此地,我的饥饿

在他们智识的缺失中发现同等的滋味:

让一股气息自芳香的肉体迸发而出!

我的脚踩上一只巨蛇[②]于此我们的爱燃着,

另一只脚踩在一个古代亚马逊焦灼的

胸乳[③]之上我沉思了许久,或许有些绝望。

[①] 传说中阿芙罗狄忒的诞生地。

[②] 原文为“wyvern”,常指撒旦化身而成的蛇。

[③] 亚马逊女战士为便于拉弓会削去一个乳房,此处暗示某种不存在之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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