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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籍在《送杨少尹赴凤翔》诗中,将自己的不舍表露的淋漓尽致

 我的学校西亚斯 2022-01-29
文人入幕,有欢喜,也有不得已,任职幕府虽不失为做官的一种捷径,但对于一部分士人而言,入幕不过是为了暂时解决经济问题,如韩愈在京师郁郁不得志,才以书抵凤翔节度使邢君牙,三应博学宏词科无果后,才入汴、徐二州幕,而入幕的大部分原因还是为了找到一个安身的处所。
所以,供职幕府并不是士人的首要选择,更何况此时的凤翔迫近西戎,已被国人视为边塞之地。张籍在《送杨少尹赴凤翔》诗中,将自己对友人的不舍以及惋惜之情表露的淋漓尽致,“诗名往日动长安,首首人家卷里看。西学已行秦博士,南宫新拜汉郎官。
得钱只了还书铺,借宅常时事药栏。今去岐州生计薄,移居偏近陇头寒。”前四句写杨巨源才气超然,名动京城,已在朝任职太常博士、虞部员外郎等官职,后四句写其因为家境贫寒,不得不入凤翔幕谋生,而凤翔地接陇山,靠近边塞,天寒地冻,对于才高名重的友人来说,实在算不上一个绝好的去处。
武元衡《摩诃池送李侍御之凤翔》云:“他时欲寄相思字,何处黄云是陇间”,“黄云”本是边塞诗歌中的常用意象,只是西北戎族侵逼,凤翔镇又辖陇州,被迫成为国之边地,这里将边塞意象融于凤翔,一则表现凤翔幕的遥远,二则也显露出对即将赴镇的友人的恋恋不舍之情,其另一首《秋日将赴江上,杨弘微时任凤翔,寄诗别》同样表达了离别的不舍与惆怅。希冀收复河湟,对赴凤翔幕友人再三勉励。自陇右诸州沦陷以来,唐蕃战争的主战场便主要集中在陇山与六盘山两侧,战地迫近凤翔,“(凤翔)今为别京,以屏翰戎落”。
危急时期,战火甚至一度延烧至宝鸡县境内,直逼长安。而河湟的陷落也一直是大唐君臣心中的隐痛。唐宣宗《上顺宗宪宗谥号赦文》云:“元和中,将雪前愤,尝振睿思,方除孽臣,未就成业。”宪宗皇帝志欲收复河湟,可惜天不假年,为宦官所弑。杜牧一生的志向也是削平藩镇,收复河湟,如“弦歌教燕赵,兰芷浴河湟(杜牧《郡斋独酌》)”,“何当提笔侍巡狩,前驱白旆吊河湟(杜牧《皇风》)”,在这些诗歌中,杜牧深切地盼望着君王能以武力收复河湟,使河湟地区能够重新沐浴大唐恩泽。而凤翔西通陇右,为大唐西北重镇,扼守“国之西门”,《旧唐书·李抱玉传》载:“时吐蕃每岁犯境,上以岐阳国之西门,寄在抱玉,恩宠无比。”于是,收复河西陇右的重任便自然而然地落到了凤翔镇的身上。
李频《送凤翔范书记》云:“江山通蜀国,日月近神州。若共将军语,河兰地未收。”收复河湟是中晚唐所有有志之士的共同心愿,此诗对即将赴凤翔幕的范书记寄予了深切的厚望,勉励之辞发自肺腑,虽为送别,然基调高昂,令人振奋。羊士谔《送张郎中副使自南省赴凤翔府幕》一诗中也蕴含着同样的期盼,“城郭须来贡,河隍亦顺流。”
语辞虽稍显褒扬,但期待凤翔幕府中人能使河湟顺服的心是一样的,末一句“当奋燕然笔,铭功向陇头”,亦是勉励友人能像东汉窦宪一般,击败入侵者,建立功勋,勒石燕然。韩翃《送戴迪赴凤翔幕府》、许棠《送厉校书从事凤翔》、李端《送单少府赴扶风》、独孤及《送梁郞中奏事毕归幕府序》等诗文,皆对士子入凤翔幕持肯定态度,对赴镇的友人也再三勉励。
此外,凤翔节帅出任,也以收复河湟为己任。李抱玉两镇凤翔,《新唐书·林蕴传》载:“泾原、凤翔、邠宁三镇皆右臂,大藩拥旄钺,数十百人,唯李抱玉请复河、湟。”刘玄佐裨将张敬则,累有军功,后来官至凤翔节度使,亦常有“复河湟之志”,《旧唐书》记载,其曾遣大将率锐卒至陇西,有力地震慑了蕃戎。
另外,大和九年出任凤翔节度使的郑注,其人格虽不够高尚,后世对其的评价也存有争议,但其当权时,为文宗皇帝献太平之策,认为“当先除宦官,次复河、湟。”节帅之志如此,朝野之心如此,凤翔幕送别诗的格局便更为广阔,诗中不仅仅有一般送别诗的不舍与惋惜,更有肩当大任,驱逐吐蕃,收复国土的盼望与希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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