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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吉祥物到神兽

 珠海老杨品谈 2022-02-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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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的话题没聊完(昨天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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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在上世纪七十年代末到九十年代初出现了一段胖娃娃年画热,孩子成了过年的主题,胖娃娃成了过年的吉祥物。

八十年代,中国农村集市经济非常活跃。集是定时间的集中市场,市是固定位置的市场。也就是说,那个时候的市场自由度、活跃度、集体参与度比现在更高。

每年卖年画的都是跟着大集走,利润非常高,胖娃娃的题材年画非常热销。那时候的印刷厂一般还都是国营的,年画的发行权在供销社和新华书店两个系统,在批发年画的时候,胖娃娃题材的年画要搭配一些不好销售题材的年画。

无疑,胖娃娃成了过年喜庆的一个元素,就像我们现在看红灯笼一样。

不过,这种现象到了90年代之后就消失了,为什么消失呢?以至于到现在没有多少人再认为,孩子是过年的主题,孩子代表喜庆和祝福了。

也就是说,40多年时间里,我们的价值观在孩子这一块上发生了彻底的改变。

想了解为什么有这样的改变,还要看看,胖娃娃年画为什么会在上世纪八九十年代流行,人们为什么会把孩子的看成了喜庆、幸福的象征?

你想想,那年代大家的生活其实并不富裕,并不是说能养得起很多很多的孩子,那么,为什么就寄予孩子这样的一个喜庆、幸福意义呢?

其实,内在的一个主要的原因还是来自传统的多子多福,这种传统价值观在文革后被唤醒。

而就在这样的背景,又一个大的时代背景出现了,那就是从80年代开始计划生育政策。

这是一个非常有意思的事,你想让啥珍贵,那就让它变得稀缺。这些年对房子所有限制政策,无外乎都是让房子成为稀缺产品,这样价格才能一路走高。

当年孩子也是这么一回事,原来烂大街的产品,送人一个两个都无所谓,现在一下子稀缺紧俏了,只能生一个了,这种生育的饥渴感立刻就产生了。

原来农村妇女都犯愁,怎么才能不生孩子?生得太多了,生够了。

在这种情况下,宣传计划生育、节制生育是最好的办法,不用强制,生育率也会降下来。

但是,我们干啥事都要立竿见影,这是从商鞅立木建信时留下来的,突然就是把孩子从泛滥的程度变成稀缺品。

以至于大家就把所有的情感都投注到了胖娃娃身上,他就什么都能代表,什么喜庆啊,祥和呀,幸福啊等等。

但人是健忘的,这种寄托也维持不了多长时间,就是亲爹死了,也记不了几年。慢慢地人们就接受了一个孩子的好处,这样更能满足个人的欲望。

独生子女政策不但造就了自私的孩子,同样驯化出了自私的父母。我们现在在社会上看到的N多不可理解的现象,都是这个政策下互驯的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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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九十年代开始,随着生活的富裕,农村的居住条件也有了很大的改善,住房全面砖瓦化。

有了水泥白灰这样的建筑材料,墙面的处理就变得简单而耐久了,也就不用糊墙贴年画了。

随着现代意识的增强,墙上贴张胖娃娃就觉得俗气了,家里过年最多贴点福字、对联。

大概到2000年的时候,农村的各家也已经没有贴这种年画的了。伴随这个传统消失的还有传统的生育观和养儿防老的养老观。想不到的是,没过20年,我们就迎来了生育和养老两大危机。

这样,就有人会说了,我自己还没活好呢?那还有能力养孩子啊?在没有足够经济能力情况下,要孩子就是对孩子的不负责。这是一种观点。

另一种观点就是,我自己活得很好,或者我把自己活好就不错了,干嘛还有要孩子。

在原来的中国价值观体系里面,生育后代是比自己活下去,或活得更好更重要的,是排在最前面的。

过年是时间的延续,为了孩子过年就体现了这种价值观。香火延续先是被新中国文化否定,后来为了推行计划生育这些思想观念完全被颠覆了。

传统的价值观要求你来到这个世上的第一目标是你先活着,不要讲什么质量,活着的目标是等到有生育能力后完成种族延续这个自然使命。

人类的这个自然使命在现代化的过程中逐步被淡化了,被社会化的自由观念所取代了。

现代化的一个最大特点就是越省事越好,也就是迎合人懒惰的本性。

现代社会赋予了个人很多权利,这些权利强调了个人的选择。说人不是生育工具,但人不是生育工具也不能否定人有延续种族的自然性责任。而且往往这种自然性的责任,它就是社会责任,是高过个人选择的。

放弃自然责任、纵容个人选择是一个现代社会的社会病。我们还没有进入现代社会,或者说我们还没有走出农业社会(思想上),但我们就得了这种社会病。

这种社会病也不是全世界各民族都得,比如现代化对伊斯兰民族的生育观就没有构成冲击,再比如早已进入现代社会的犹太人和西欧人,对他们的冲击也很小。

但当这种观念和我们实施了几十年的基本国策叠加在一起的时候,这个作用马上就显现了。

所以呢,只有当所有人都看到年画上这些胖娃娃觉得可喜可爱可亲的时候,那人们的生育观才能有所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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