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草屋幽幽|弯弯的音符，谱写着梦想之金曲

梅园馨雨 2022-02-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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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径摘花春酿酒，竹窗留月夜品茶”我很喜欢这首茶诗。

春天的脚步吸引着你我，踏着山歌春径看花，虽不知人面何处去，但桃花却依旧笑春风。

草屋幽幽酿造岁月之歌醇香人生；岁月静好品味年轮之舞天慕红尘。

而我，却独自窗外，看着一群正在撒欢的小猪崽，穿过岁月年轮……

“夜月一帘幽梦，春风十里柔情；怎奈向、欢娱渐随流水”。

那个年代的我家，感恩上苍的垂爱，正承受着显而易见不折不扣的艰难困苦。

自从我爸走后，超常聪明的我姐不得不辍学回家。她要上班干活挣工分赚口粮款养活兄弟姐妹，我妈要养猪养鸡鸭卖猪鸡鸭崽儿，维持家用和供我们念书书。

我妈妈她真的很可怜，刚刚四十岁的她，正接受着上帝大爱的意外考验。

她几乎是养了一辈子的猪和鸡鸭，直到除我姐之外的几个孩子全都大学毕业并走上工作岗位，她才结束了养母猪的生涯。

母猪吃掉的旧时光，是我妈苦难岁月的印记。我妈弯下的腰，是她向下写着的音符。就是这弯弯的音符，谱写着悠悠岁月的情歌，唱响了她和孩子们梦想的金曲。

我妈饲养母猪很精心，饲养技术也很高超。一头母猪每年能下2-3窝小猪崽，每次都是10多只以上，是全家人的花销和供孩子上学的唯一经济来源。

就是我妈饲养的小金猪，让我们完成了学业，从此开启了我们的人生梦想，唱响了青春和岁月的歌。

那个年代，村子里很少有养母猪的。一是不好养，二是太苦太累，三是劳心费神。可我妈为了供孩子念书和我维持生计，她坚定不移的选择饲养母猪这条又苦又累的路，这也是她唯一能做的来钱途径。

她在饲养母猪过程中的艰辛与苦累，如果没有亲眼看过，还真都无法想象。

在正常情况下，母猪从怀孕到生产一般要114天。从带崽子（怀孕），即是母猪产崽的一个周期的开始。在这个周期里我妈要付出几乎全部的心和精力。

母猪怀孕的前一个月怕掉崽子（流产）。

我妈制定了母猪怀孕期间的基本原则，那就是不能让母猪饿着和冷着。她说不管是饿了还是冷了，母猪的脾气都会变坏，它会“嗷嗷”叫，要么拱猪圈，要么跳槽。这些动作的风险很大，结果都能导致母猪流产。所以，基本原则不能改变，既不能饿着，也不能冷着。

从母猪带崽子（怀孕）的第二个月，我妈拐个土篮儿到处去捡骨头或者是鸡蛋皮什么的，还让我们只要有时间都要出去捡。那个时候我们只要看见骨头，都会捡回家交给我妈。捡回去的骨头，我妈用斧头在石头上一点点的砸碎，我姐下班也帮着砸，再加在猪食里。

我妈说要给母猪补钙，保证带崽子的老母猪钙磷的平衡以及充足的维生素的供给，她害怕老母猪下了猪崽儿后瘫痪，或者是小猪崽腿不好使。

我妈饲养怀孕的老母猪好比侍奉孕妇，每天赶出去晒太阳、吃青草还要遛遛弯，我妈说这是保持老母猪情绪稳定，心情舒畅了它才不会跳圈不会跳槽。

看起来保证心情舒畅不仅仅适用于人类，而且适用于全部生物。

我妈反反复复嘱咐我们“一必须”和“三不准”：

一必须：每天保证赶出去晒太阳两小时。

三不准：一是不准许打它，二是不许让母猪受到惊吓；三是不能让母猪走的过快。

要求我们，不管是谁出去放母猪，都不能赶的过急，更不能追赶它。要按照母猪的行走的速度跟进，它走什么速度你们就跟着什么速度。你们要绝对保护好的带崽子的老母猪，防止流产，没有它你们就没有钱念书。

母猪怀孕最后两个月，我妈说要喂些豆饼或者黄豆之类给母猪增加营养。她说增加这些营养，生下来的猪崽油光锃亮，连小猪崽儿的毛尖都亮，到集上好卖，也能卖上好价。

被全家像大熊猫一样重点保护的母猪，在爱的呵护下终于大功告成，出现了分娩迹象，它要开始显示爱的成果---下崽儿了。

我妈立刻打起十二分精神，像接生婆一样，开始着手做好各项准备，她要并亲自给猪接生。

母猪怀孕随心所欲，下崽和不分季节。其它的季节都还好说，如果赶上母猪冬天下崽子，那才是最不容易。

从有分娩迹象出现，我妈就到猪圈里守护在母猪身边，一刻不离的看护着准备生产的大功臣。猪圈里的味道很难闻，可我妈的鼻子好像感冒嗅觉失灵，看起来什么都闻不到，估计是闻到了金条炼制成功的味道或是看到红色钞票。

强烈的心理愿望会屏蔽眼前的一切，这有事实证明。

我曾经接触过陪患者住院的护理员金花，我问她给患者擦粑粑恶不恶心？她说不恶心。她说她没看见粑粑，看见的是一百元大票。擦粑粑的过程，就是往手里拿红色的一百元大票。

我妈像个接生婆，在猪圈里给母猪接生，技术不仅专业而且还尽职尽责。她不分白天黑夜的蹲在母猪身边，不停的抚摸功臣的肚子，看看胎位正不正，能不能顺产。如果有胎位不正的，她会给转过来。总而言之，必须是要小猪崽的头先出来才能算顺产。

“坐生娘娘站生官”，我妈说你们这些小猪崽儿，既不用当娘娘也用不当官，当个普普通通的小猪老百姓就行，能顺顺利利生下来长大卖钱就好。

老母猪从生下第一个小猪崽开始，我妈要把猪崽拿起来，先减掉脐带，再系上个扣。然后仔仔细细的去掉胎膜，再用事先准备的干净抹布，把小猪崽身上的血和分泌物全部擦干净，再放进篮子送进屋里，集中放在铺着柔软草叶的圆形大矮囤子里面。

我妈说“刚下的小猪崽不灵活，也害怕冷。如果放在老母猪身边，老母猪翻个身不注意就压死了，如果是天冷也容易被冻死”。

我妈懂得很多，一点儿都不比专业养猪的技术员差。如果是她处于当下年代，估计会自学成才，或成为博士生导师。

瓜熟蒂落自然轮回，经过几个小时努力，老母猪终于把肚子里的小猪崽儿全部生下来。我妈的接生工作暂未结束，她要等到母猪的胎衣下来，才能完成接生婆的使命。

预期完成接生使命，我妈赶快进屋，把沾满血污的双手清洗干净。

她看着刚刚生下来的10多个可爱的小猪崽，胖嘟嘟毛茸茸的。它们挤在一起互相取暖的氛围很和谐。我妈欣慰的笑了，像看到了摞起来的人民币。守护在猪圈里的好几个小时和腰酸背痛，顿时减轻了不少。

接生婆的工作刚刚结束，便开始履行“月嫂”与“保姆”的双重职责。

她开始老母猪喂食儿，母猪的食是事先做熟的，是含有多种营养的食物。“刚下完猪崽的老母猪肚子空很饿，要赶快吃食”我妈边做边说。我们只能给她打下手，烧个火或是递个东西什么的。

食物拿到猪圈里，她要看着老母猪吃下去。等母猪吃饱了，我妈回到家里，把小猪崽儿一个个的抱到老母猪身边。

老母猪看着自己的孩子，慈悲的不是用嘴舔舔这个，就是用头蹭蹭那个。小猪崽幸福依偎在母亲的身前身后，“哼哼”叫着撒娇，有妈的孩子就是好。

大概温存了十多分钟，我妈要安排小猪崽吃奶，她怕它们别饿着。这步最关键是让每个小猪崽都吃上奶。

这十多个小猪崽，长得大小不均。长得大的就能抢，专挑老母猪喂奶的好位置吃。长得小的儿抢不上，刚刚吃到嘴里就被其大的给拱走或者是挤走了。

看起来恃强凌弱，欺负弱小的不只有人类。既也不分年龄，更不论思维程度高级或低级，这都是动物的本性，就连刚生下才几个小时的小猪崽都不例外。

被欺负小猪崽气的“嗷嗷”直叫，我妈看见了。把被欺负的小猪崽抱过来，对着畏强欺弱的大猪崽轻轻的拍一下 “别欺负人，上边上去吃”，便把它从好的位置上拉下来放到边上吃奶，再放上刚刚被欺负的小猪崽。

我站在猪圈外面看着这场面特别搞笑，“哈哈哈”的大声笑。

“你傻笑什么，敢快回家拿个猪食瓢来”我跑回家拿来，继续站着观看这场特殊的“情景剧”。

让小猪吃奶的这个过程很不容易，十多个小猪崽大小和性格都不一样。有两个公猪崽不但不听话还具有挑战性，每次如果不欺负弱小它好像没有存在感。

我妈索性把它俩放到边上，干脆不让它吃，“看你们还敢欺负人”。它俩抬起头对着我妈“哼哼”直叫，还用嘴拱我妈的鞋和裤脚。

等猪崽全部都吃上了奶，而且吃奶很稳的时候，我妈才把它俩拽过来安排位置。经过几次之后，好战的两个小公猪崽儿开始听话，它们不再欺负弱小。

我妈对小猪崽吃奶位置的规范，需要几次才能完全搞定。我妈每次都固定着每个猪崽吃奶的位置，经过4-5次以后便规矩形成。到吃奶的时候它们既不抢夺也不打仗，能保证每个小猪崽都吃饱吃好。

看起来规矩这东西到哪儿都适用，没有规矩不成方圆。

有的人形容人笨的时候说“笨的像个猪”，或者说“就是猪脑子”。通过看我们饲养猪的过程，我感觉这种说法有诧异。其实猪根本不笨，只是人们不懂得它的表达罢了。别说我妈饲养的猪不笨，就是其它的猪也不笨。

我姐听XX说：岭后XXX家杀年猪，等到把猪按到案板上时，猪临死前的嚎叫声和平时的不一样。猪头和嘴巴不停的撞击案板，最后这头猪看着杀猪人流下了眼泪。

杀猪的人看了害怕，他说杀了好几十年的猪，从来没见过猪被杀前流眼泪，这辈子他还是头一次见过。杀猪人吓得不敢动刀，现场人好几个人，有的嘲笑他担子小，有的说它不就是个猪吗？它还能有什么事，看把你吓得熊样…众人七嘴八舌说什么的都有。

好面子是男人的属性，杀猪人也一样要有面子。他杀了一辈子的猪，被众人嘲笑的实在有点挂不住面儿，拿起刀把猪杀死了。

然后开始给猪扒皮，开膛。打开猪肚子，人们看见猪肚子里有两只小猪崽儿，还不停的动，看样子还活着。杀猪人和在场的人看了也没觉得有什么，原来这是只母猪，绝育手术没做好又怀孕了。在农村母猪绝育手术没做好带崽子是事儿也常有。大约几个时，杀猪人家里传来消息说亲人的车出事故了……..

现场的人说什么的都有，但不管谁怎么说，那都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

谁还能说猪笨？万物皆有灵，只是表达方式不同罢了，千万别小看任何有生命的存在。

书归正传，我妈饲养的老母猪和小猪崽，它们的记忆力还真挺好的。

当它们每个吃奶的位置被我妈统一固定规范之后，再到吃奶的时候，小猪崽都往母猪身边跑。然后站在属于自己的位置上，整整齐齐的排成两排，下面这排弯着腿半蹲着；上面这排插空或者是骑在下面这排的身上。互相之间不抢不争不打不闹。一丝不乱有条不紊，如同被专门训练过的队伍整齐规范。

小猪崽吃奶的时候很安静。母猪“哼哼”的叫着，尽情的享受着做母亲的快乐，小猪崽儿“唰唰”的吃着奶，尽情的享受着妈妈母乳的幸福。

大概十多分钟，它们吃的差不多了。不管是那个先吃饱了，它就会从吃奶的位置上走出来。等到全部都吃饱了，我妈会把它们集中赶到院子里，让它们躺着晒太阳。

吃饱喝足的小猪崽，大部分都很听话，懒洋洋的躺下来闭着眼睛晒太阳。但也有不听话的，不但不躺下晒太阳，还调戏同伴，或在温暖的阳光下嬉笑打闹。

我妈看着这些可爱的小猪崽儿，原本皱着的眉头也舒展开来，好像看到一张张钞票飞进家门。

每晚的睡觉之前，我妈都要去猪圈里把几个小点的猪崽抱回家里过夜。因为猪崽子多，母猪身的前身后都是。母猪睡觉要翻身，稍微不小心就把自己的孩子压死，可它还一点儿都不知道。

可我妈看到了心痛，怀胎四月分娩，过程艰难风险本来不少。好不容易走过来，到头还被亲妈压死，这事儿实在太残酷。所以，我妈饲养的母猪和小猪崽儿，绝对不允许有这种事情发生。

伺候老母猪和小猪崽儿，其实不比伺候产妇的月子简单多少，只不过是类别和属性不同罢了。

母猪喂奶大约要一个月，这也是我妈最辛苦的一个月。母猪每天要喂食儿6-8遍食，才能保证小猪崽有奶吃。

小猪崽长得很快，食量也逐渐加大。几天之后就需要要给小猪崽儿喂食儿，来补充奶水的不足。

为方便小猪崽喂食儿，我妈专门准备了长方形的小猪槽子。

它们开始吃食儿和刚开始吃奶一样，总是恃强凌弱。长的大些的总喜欢抢好的位置，还用嘴把小的猪崽拱走，把弱小的猪崽欺负的“嗷嗷”直叫，也抢不上食儿。我妈就固定它们吃食儿的位置，几次下来规矩便形成。无论那个先到或是后来的，都会在属于自己的位置上吃食儿。

我妈的每一天，常常都是做完了母猪食儿，接着做小猪崽的食儿；喂完了老母猪，再喂小猪崽儿的。当然，也还少不了有鸡鸭鹅狗。

不管是猪还是鸡鸭鹅狗，不管是老的还是小的，只要饿了都朝着我妈直叫，跟在我妈后面要食儿吃。

老母猪的还比较懂事，这些小猪崽儿不行，它们很任性，这就是属于“小”的专利。它们只要饿了，就会不停的跟在我妈身后。有的用嘴拱我妈的鞋，有的拱着裤脚，有的用头往我妈腿上不停的蹭，还有的抬起头仰起脸，愁眉苦脸的看着我妈叫。

十多个毛发漆黑油光锃亮的小猪崽，齐刷刷跟在我妈身后，就像一个排穿着黑衣服的黑脸士兵。

每到中午和傍晚，我妈的身后总跟着猪和鸡鸭鹅，它们如同一群杂牌军，紧紧的跟在总司令的身后。

当走到门口，我妈回过头“你们都别进来，我看你们哪个敢进来：谁进来就不喂谁~”。这些杂牌军能听懂我妈说的话，齐刷刷的全都站在门坎外，抬起头瞪着眼睛看着我妈，不敢踏门坎儿一步。

大公鸡站在最左面，它“咯咯咯”叫着，身后跟着小鸡大鸡公鸡母鸡；绿色头冠公鸭公鸡旁边，“嘎嘎”的公鸭嗓后面站着大鸭小鸭公鸭母鸭。两只大白鹅站在鸡鸭后面，伸出长长的脖子四下观看，好像保护神。小猪崽儿站成两排，在最右边，不停的“哼哼哼”看着我妈直叫。......

它们还真挺聪明，知道只有我妈才能给它们吃的，是它们生命的保护神。

三尺门栏外，四种动物自动自觉“方以类聚，物以群分”。我妈看着它们就像看到英镑欧元和人民币一样。

看着这些不同类别和属性的它们俨然有序站在一起，犹如“朱雀玄武”。它们此起彼伏的叫声，吟唱着岁月悠悠的歌。

饲养它们非常辛苦。我妈喂来喂去的循环往复，除了晚上睡点觉外，她几乎再没有任何歇息的时间。这些活儿都需要弯下腰去干，当她勉强抬起腰的刹那，伴随着“嘎巴嘎巴”响声的便是锥心的痛。

她的腰快要累断了，腰背酸痛，几乎直不起来了。有时候累得实在不行，抽中午我们还都在家，她直停停的躺她在炕头，如同平面摄像，我妈说她需要“直流直流”腰。

她每天弯下的腰，犹如弯下的音符，不停的谱写着蹉跎岁月的歌。

小猪崽饲养到20天后需要增加的营养，我妈需要把豆子磨碎。我妈说加点豆子，小猪崽的抗病力强，不但长得快，皮毛也亮。不管是谁抓回家，都好养活。等到年底了，它长得也大。

我姐上班我上学，两个妹妹和弟弟还小，我妈只能自己推磨磨豆子。

三伏天捧起磨杆，转圈推磨越推越重。有热有累的她头晕目眩头痛恶心，她不得不稍微停一会儿再继续转圈。

两个小妹妹心疼我妈，跑过来帮我妈推磨，那个时候的四小姐都还没有磨杆高，两只小胳膊举过头顶紧握磨杆，向后弯曲或成120度。她们两个全身是汗，使劲的推着磨杆。

等到我或者我姐回到家，会立即接过磨杆磨豆子。我妈抽出身来也不得闲，她还要喂猪鸡鸭。

我妈把豆子磨进了磨盘，把自己的岁月磨成浆，融进了岁月，融进了年轮，融进了我们的灵魂。

听说三鹿奶粉出事那会儿，农民蔡良义说“小孩子喝三鹿奶粉，医院给免费检查，我的猪喝三鹿奶粉死死了5头，剩下的还不长个。是不是也应该有人给个说法呢？”他为这事奔波两个月总算为死掉的5头小猪崽讨回了公道，拿到经销商600元的补偿。

我妈给的小猪崽吃的食儿，比专业饲料和奶粉要好上千倍。功夫不负有心人，有爱便会有成果。在我妈的精心饲养下，这群小猪崽个顶个的油光锃亮，胖嘟嘟的精神头十足。圆圆的头短短的嘴巴，一双可爱的眼睛和两只向下垂的大耳朵，就连脸上的皱纹清晰规范。抬起头“哼哼”的样子很可爱，比现在宠物市场上的宠物狗和宠物猪不知道要好看多少倍。

别看都是猪，但我妈饲养的这些小猪崽儿，它不一样就是不一样。它们是小金猪，不但会笑还会唱情歌，比任何的猪都好看。拿到到集市上，母猪崽大部分都被买回去做老母猪，很受买猪人的青睐。

邻居和堡子里的人经常会过来看，是发自内心的夸奖和赞美。有需要抓猪的我妈就会给他们留着，格外多给养些日子，再让它们赶回去饲养。

小猪崽能出栏了，我姐和我挑到集市上卖，这是后话儿。

我妈看着被挑走的小猪崽，会出现暂短的惆怅和若有所思。这种情愫瞬间就会过去，小猪崽和钞票相比，还是钞票比小猪崽更重要。

人有旦夕祸福，猪也有不测风云。

1969年的冬天，雪很大天气非常寒冷。那还正是过年的前几天，我妈饲养的母猪提前半个多月掉崽子了，这件事我至今铭刻在心。

早上，我妈急促地把我爸（继父）和我们几个叫醒。我妈站在猪圈外看着猪圈母猪掉下的崽子流眼泪。我也掉眼泪，它不只是几个猪崽的问题，而是我妈还等着卖猪崽的钱给我们交学费呢。

母猪好端端的，过了年正月初就下崽子了，怎么突然就掉了呢？我疑惑不解。我妈说这天太冷，猪窝里也没有多点草，把母猪冻得跳猪圈，所以就早产了。

当时，家里的母猪掉崽子损失是巨大的，这意味着我妈要从头饲养，并完成从怀孕到生产的全过程。

接下来的几天后，我妈把掉崽子老母猪卖掉了。她说掉过崽子的母猪，以后更愿意掉崽子。还有就是它是尖嘴长得不好看，下崽子也不好看，再说个头也不大，还喜欢跳猪圈。

我妈让我姐到集市上重新抓回来一头小猪，我姐跑了好几个集市，精挑细选才买到了心仪的小母猪崽儿留作老母猪。我姐买的这头小母猪长得好看，嘴短耳朵大。我妈很喜欢，我们也喜欢。

在我妈的精心饲养下，它几个月便功能齐全。这头小母猪不负我妈的重托，尽职尽责的履行母猪的义务和职责。在预期内成功产下的小猪崽变成了钞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