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粮仓记忆|红芋引进有故事 清乾隆时入阜阳

 颍州西湖会老堂 2023-02-20 发布于安徽

红薯,为旋花科番薯属一年生草本植物,原产中美洲。亦称红芋、甘薯、金薯、红苕、山芋、地瓜等。而阜阳人更习惯称红薯为“红芋”。

红芋是一种高产而适应性强的粮食作物,与工农业生产和人民生活关系密切。其块根除作主粮外,也是食品加工、淀粉提炼和酒精制造工业的重要原料,根、茎、叶都是优良的饲料。

在漫长的风霜岁月中,红芋扮演了“民食之半”、“红芋半年粮”的重要角色,曾是阜阳城乡居民餐桌上最主要的口粮,阜阳人也与红芋结下了不解之缘。因此也诞生了“红芋面、红芋馍,离了红芋不能活”的经典谚语。

那么,红芋这个“舶来品”有着怎样的引进故事呢?

红薯引进肇始于明代万历年间。通常认为,红薯经由福建长乐、福建泉州、广东电白三条路线传入我国。而影响最大的则数福建长乐这条线路。当年,福建人侨居吕宋(即今菲律宾)的很多,福建长乐人陈振龙在吕宋经商期间,发现红薯产量很高、味道可口,便想把它引入祖国以代粮食。但是,菲律宾视红薯为奇货,“禁不令出境”。于是陈振龙便和儿子陈经纶向当地百姓学习红薯的栽种方法,终于在明万历二十一年(1593),“取薯藤绞入汲水绳中”,在绳面涂抹污泥,巧妙地躲过出境关卡的检查,“始得渡海”,航行七天,带回国内,并在回家乡试种成功。为造福更多的人,陈振龙之子陈经伦向福建巡抚金学曾献薯藤种法及《献番薯禀帖》。当时正值福建遭遇旱灾,巡抚金学曾便下令在全省推广栽植,收到了显著的救荒效果,百姓感恩金巡抚的推广,称红薯为“金薯”。在明朝末年,福建成为全国最著名的甘薯产区。

到了清乾隆三十三年 (1756年),陈振龙五世孙陈世元将甘薯传入、试种、示范、推广及传播情况编成《金薯传习录》上、下二卷在福州刊印出版。

红薯的引进和推广,对我国的粮食结构变化产生了极大的影响。由于华侨陈振龙一家数代以及福建巡抚金学曾为甘薯的引种、推广、种植和传播等方面作出了巨大的贡献,功在民生,深受后人景仰。清道光十四年(1834),经郡人何则贤倡议,在福州乌石山兴建了“先薯祠”,以纪念他们的功绩。1957年与1980年重建。

  

对陈振龙父子传播番薯的功绩,著名文学家、史学家郭沫若先生在词作《满江红———纪念番薯传入中国370周年》中给予很高评价。《满江红》词云:

我爱红苕,小时候,曾充粮食。明代末,经由吕宋,输入中国。370年一瞬间,十多亿担总产额。一季收,可抵半年粮,超黍稷。

原产地,南北美。输入者,华侨力。陈振龙,本是福建原籍。挟入藤篮试密航,归来闽海勤耕植。此功勋,当得比神农,人谁识?

郭沫若先生的这首“满江红”赞红薯的词,既是一首颂歌红薯和引进者陈振龙的史诗,又是红薯传入中国后迅速种遍全国、贡献极大的概括。

明代著名科学家、政治家徐光启,也为红薯的进一步传播作出了重要贡献。徐光启(1562-1633),字子先,号玄扈,上海县法华汇(今上海市)人,官至崇祯朝礼部尚书兼文渊阁大学士、内阁次辅等。病逝后,崇祯帝赠太子太保、少保,谥文定。明天启年间,徐光启遭魏忠贤排挤,告假回上海闲住,致力于农业研究。他研究了大量的农业资料,把理论联系实际进行科学实验,将红薯引进家乡种植,进行多次试种后终获成功。为此作《甘藷疏》大力宣传,先后在上海、松江推广,后又将甘薯的种植扩大到全国。徐光启一生关于农学方面的著作甚多,计有《农政全书》《甘薯疏》《农遗杂疏》《农书草稿》等。

据农史学家万国鼎所著《五谷史话》(中华书局,1964第1版)记载:查看清代乾隆以前的方志,各省最早引进红薯的记载如下:(1)台湾1717年,(2)四川1733年,(3)云南1735年,(4)广西1736年,(5)江西1736年,(6)湖北1740年,(7)河南1743年,(8)湖南1746年,(9)陕西1749年,(10)贵州1752年,(11)山东1752年,(12)河北1758年,(13)安徽1768年。

   所谓“安徽1768年”引进红薯,即指清乾隆三十三年(1768)。1995年《阜阳地区志》(第四章·农业)记载:“红薯原产南美洲,1492 年哥伦布发现新大陆后传入世界各地,明万历年间传入中国,清乾隆三十三年(1768年)由上海郊区传入亳州”。颍州府“管州带县”,亳州(散州)属颍州府所管辖,引入亳州即是引入颍州府,经过试种后在全境普遍种植,并占“民食之半”。因此,阜阳地区始有红薯引进种植的时间为乾隆三十三年(1768)。

民国《颍上县志》(实业书·农业第一)记载:“番薯一名甘薯,土产有红白二种,红者俗名红芋,以产于清河流域为佳;白者俗名白芋,以产于黏土者为佳,沙土之产较逊”;“历年价值,清季每斤银币五厘,民国十年前后,每斤银币二分,民国二十后,每斤银币八分”。民国十四年《太和县志》(卷四·食货志)记载:“甘薯,俗名红薯。备荒功与芋同(芋,指旱芋,即毛芋头)”。

清乾隆四十一年 (1796),朝廷诏令在全国“推栽甘薯,以为救荒之备”。从此,在地方官府的推动下,各地普遍推广种植,有的官方还提供薯种和技术指导,使红薯很快成为了百姓餐桌上的主要粮食作物。

虽然与大米、小麦等作物相比,食用红薯似乎是降低了生活水平,但在当时,红薯不与主要粮食作物争地,且种植技术相对简单,对气候和雨水要求也不高,适应性强,耐瘠薄,耐旱涝,块根和叶皆可食,是度荒充饥的重要食物。推广种植红薯,不仅具有农业方面的意义,在清代人口猛增而可耕地减少的情况下,其民生意义不可低估,对于养活亿万下层百姓功不可没。

阜阳在历史上一直是全省的红芋主产区,红芋是百姓的主粮, 民谣“红芋面,红芋馍,离了红芋不能活”,就是这一时期的写照。改革开放后,由于种植结构、饮食方式的改变,以及对吃红芋留下的逆反心理,大米好面占了上风,阜阳农村种红芋大幅度减少,以至后来阜阳当地的红薯成了“稀缺物”,有人发现这个机遇,从河南、山东等地贩进红薯,并“一统”阜阳天下。近年来,阜阳当地几乎被遗忘了的红薯种植才渐渐苏醒,目前已经步入了合理的种植轨道,红芋的总产和单产都有突破。阜阳红芋的年产量约占全省总产量的一半以上,单产更是令人瞩目。2014年12月29日《阜阳日报》(记者冯启俊)刊登了《红薯亩产10350斤——颍上农民打破单产全国纪录》的新闻,在阜阳乃至全国关心农业生产的群体中引起了强烈反响。

如今,红芋不仅在饮食生活中有着不可或缺的保健功用,而且有着广阔的发展前景。红芋已由昔日主要用作口粮,逐渐转向工业原料和饲料,进行多层次加工,阜阳所产的红芋粉丝、粉皮、粉面等远销省内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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