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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二、再修志书 宋德云
都城墟（邱松年绘） 郁南县农民协会和农民自卫军成立后，郁南农民运动空前高涨，但地主豪绅与农会的矛盾进一步加剧。民国十七年6月11日晚，土豪劣绅黎兴璋、黎焕彩率土匪洗劫桂墟，然后嫁祸于农会。6月14日，黎兴璋、黎焕彩勾结六区豪绅莫伯贤、李光夏，串联封川县豪绅莫佐南、范寿等，与五区韦金湘的土匪2000多人一起，分头向五、六区农会进攻。6月16日，黎兴璋、黎焕彩以“剿匪”名义，亲自率领四区民团和韦金湘土匪，对五区的新寨、涌路、双源、脚田、峡墟五个乡进行洗劫，纵火焚烧房屋，强杀农民，并割下头颅，凶残至极。与此同时，莫伯贤、李光夏等豪绅指使苏树春纠集土匪，勾结封川二区民团600多人，围攻郁南六区农会会址七堡义勇祠，企图切断四、五、六区农会之间的联系，以达到逐区摧毁农会的目的。 农民运动的暴风骤雨，也让蒋介石害怕至极。民国十六年4 月 12 日，蒋介石在上海发动反革命政变。4 月 16 日，国民党广东守备军第一团团长严博球率部进驻都城，疯狂镇压农民运动，强行解散各地农会，捕杀共产党人和农运骨干。郁南笼罩在一片白色恐怖之中。 面对反动派的大屠杀政策，龙师侯与县农会的几位领导人于 4 月 24 日下午，集中在农会主席廖翔仪家举行紧急会议。 廖翔仪的家在在康帅庙旁边的廖屋，屋子很深，本来是不会那么容易被敌人发现的。但大家刚刚坐下，龙师侯还没有开始说话，安排在门外望风的那位农军兄弟就按暗号大叫：“开门咯！开门咯！” 廖翔仪听到门外传来“开门咯！开门咯！”，立即安排龙师侯、钟炳枢、钟敏定、聂应时翻墙进入康帅庙，然后从康帅庙横门逃走。龙师侯等人刚刚翻过了康帅庙，严博球的士兵就进入了廖屋，却没有发现任何人，于是把廖翔仪和他的儿子廖熙耀抓走了。严博球对廖翔仪父子进行了多番审讯，希望从他们口中知道龙师侯等人的下落。廖熙耀说他没有参加农会，所以什么都不知道。这天也确实只有他和他父亲在家，没有任何人来过。严博球觉得廖熙耀说的也是事实，于是把他放了。 廖翔仪对于龙师侯等人的下落，坚决不说。严博球认为廖翔仪是郁南县农会主席，罪大恶极，在没有审讯出任何信息的情况下，于4月29日把廖翔仪杀害了。 龙师侯等人从廖翔仪家脱险后，转移到了桂圩，继续开会，决定组织农民暴动，武装反抗国民党反动派，恢复县农会。 5 月上旬，龙师侯与钟炳枢召集桂圩、平台两地农会骨干在平台妙门义勇祠开会，计划集中都城、桂圩、平台三个地方的农军，并联合毗邻的封川、云浮县农军共 2000 余人，于 5 月 17 日攻打都城镇，并制订了具体的暴动计划。 但天不遂人愿， 5 月 17 日这天竟然下起了大雨，龙师侯、钟炳枢决定将暴动日期推迟一天。18 日拂晓，平台、云浮和封川农军共 1000 余人按时到达集结地点，但都城农军未能及时集结，桂圩农军因河水暴涨受阻。原计划的2000人只召集到1000人，大家心里都有点不是那么振奋。 龙师侯看出了大家的心，为了鼓舞军心，他亲举起一面大旗参加战斗，带领农军分路向都城进攻。但由于起义延迟了一天，消息被泄露了出去，敌人事先知道了农军的暴动计划，因此在各要道布置了足够的力量严密防守，连治安会训练班学员也调上防御阵地对付农军。因此，战斗打得十分激烈，从早上 7 时一直打到中午 11 时，伤亡各有 30 多人。农军总指挥聂应时不幸中弹牺牲。农军见硬攻不下，便主动撤出战斗，退回平台、河田、妙门和平岗一带。 10 月 26 日，广东守备军一团纠合郁南、封川和苍梧两省三县反动民团向郁南农会最后一个根据地——妙门村包围进攻。龙师侯与钟炳枢指挥郁南、封川两县农军把妙门村分成三道防线，与敌人展开血战，整整坚持了 10 昼夜，毙伤敌人 80 余人。后来，敌人不断增援，并用大炮轰击村子，民房幸存无几，全村几乎变成一片瓦砾场。为减少损失，保存革命力量，龙师侯、钟炳枢于 11 月 5 日凌晨两点率领全体军民突出重围，撤至广西边境的铜镬大山隐蔽。轰轰烈烈的农民运动从此转入低潮。 如今回头说说编修志书的事情。 前文讲到，民国九年的冬天，桂河韦金湘、附城梅绍两匪首率地方股匪攻入县城，他们打着民军的旗号，烧毁了修志局的志稿，吴少夔、张炳瑚二人三年心血化为乌有。到了民国二十年，即志稿被民军烧毁后11年，修志工作再次被提上郁南县政府的议事日程。那一年底的县务会议，知事何天瑞与县城有士行的人再次讨论研究修志的事情，决定在学宫里面的忠孝祠成立修志机构，聘请张炳瑚、黄镜蓉、谢鹤洲、张淑琴、王铁峰5人为编纂人员。当时没能确定总纂人选，暂由张炳瑚代行总纂工作职责。到了民国二十四年，志稿脱稿，然后用一年时间，把各专志连接成一本志书。 这一年的春末，国民革命军陆军独立第三师师长兼广东西北区绥靖委员李汉魂出巡到郁南县，在巡察都城墟的时候，县知事洗维祺和参与志书编修的张炳瑚、王克猷等人请李汉魂给即将出版的志书作序。李汉魂欣然接受。在都城墟乘轮船离开郁南后的第四天，他的《重修〈郁南县志〉序》就写好了： 郁南县治成于前明万历五年，原名西宁县。志则创于万历二十年林令致礼，清前康熙七年，赵令震阳一修之，十二年，王令钺再修之，二十六年，张令溶三修之，五十七年，李令玉鋐四修之，道光九年，诸令豫宗五修之。《林志》《赵志》《张志》《李志》均佚弗存。民国二十年，何知事天瑞商由县绅张炳瑚、黄翰源、王克猷、张櫜、吴公毅诸子分任编纂。根据《诸志》之旧而续修之。中经黄知事鼎可、任知事绍明及今任洗知事维祺，遽督其成。是为六修。断自道光九年，以讫宣统三年，兼采众长，于《诸志》分门别类中，踵事增华，应有尽有，洵懿举也。 汉魂绥靖是区，出巡至县，洗知事暨张、王诸绅以《志》成在即，特索弁言。窃维县治成立至今，三百五十九年耳，《诸志》修后阙而未修者，一百有五年。兹之续修，讫于清末。虽道光二十年海禁已开，风云渐变，惟县属一隅僻处，风气未甚悬殊。入民国后，国体已更，县名复改，二十三年之中，政教风俗日新月异，而岁不同此八十二年，所修之志，在今日自多以陈迹视之，然而因流溯源，援古证今，则固从政观风俗者一要籍也。官若绅孳孳于此，所为承先而启后者，岂徒然哉？ 民国二十三年季夏中浣，国民革命军陆军独立第三师师长兼广东西北区绥靖委员、吴川李汉魂序。 李汉魂反复看过，修改了几个字后，装入信封，在信封上写上：“邮本省郁南县署洗维祺知事收。广东西北绥靖公署李缄 。”然后交给勤务拿去邮局寄了。 敬告读者 《都城墟那些遥远的事儿》是以明、清、民国县志和1995年《郁南县志》所载事实为基础，通过艺术加工而创作的一部文学作品。作品以展现都城这个千年商业小镇的风土人情和历史画卷为宗旨，宣传都城的历史文化，为都城当前的经济、社会、文化建设尽一点绵薄之力。但限于作者水平，不足之处在所难免，敬请读者谅解、指正。 《都城墟那些遥远的事儿》民国部分，大量参考了中共云浮市委党史研究室的《中国共产党广东省云浮历史》第一卷的内容和网上的相关内容，特此说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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