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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女人词到男人词,再到苏轼的自己词

 大宋有东坡 2022-02-10

苏轼有首《行香子·述怀》是这样写的:
清夜无尘。月色如银。酒斟时、须满十分。浮名浮利,虚苦劳神。叹隙中驹,石中火,梦中身。
虽抱文章,开口谁亲。且陶陶、乐尽天真。几时归去,作个闲人。对一张琴,一壶酒,一溪云。
词的意思很明了,就是感慨人生短暂,而有了归隐之心。
虽然思想似乎有点消沉吧,表达的却是很自我化的情感。
为何要突出自我两个字呢?
因为啊,词是曲子词,一开始是给歌女们用的。词有词牌,它规定了曲调,无论内容怎么变,唱法都一样。
虽然唐朝五代就有很多人填词,还编出了被宋朝人认为正宗的《花间集》,但哪个写词者,如果被称为词人,就会很尴尬,心里就会骂:
你才是词人呢,你全家都是词人呢。
看来,在当时的人心中,长长短短的句子,乃是不务正业,写诗才是正经人所为。
宋人胡寅就写,文人作词之后,却“自扫其迹,曰谑浪游戏而已”。
诗言志,词言情,中国人对感情是内敛的,不愿多说,而词又是歌女在唱,所以,写词者都将自己代入女性,抒发哀怨,表达男女之情,“以男子作闺音”。

(剧照)
苏轼在杭州的好友,比他大47岁的张先,同样有首《行香子》:
舞雪歌云。闲淡妆匀。蓝溪水、深染轻裙。酒香醺脸,粉色生春。更巧谈话,美情性,好精神。
江空无畔,凌波何处,月桥边、青柳朱门。断钟残角,又送黄昏。奈心中事,眼中泪,意中人。
虽然可以看出,苏轼的隙中驹,石中火,梦中身是借鉴了此词,但这首词啊,完全是以女性的视角来写的。
因此,虽然词已经流传几百年,但仍受到轻视甚至排斥。
幸运的是,进入宋朝,很多人给词带来了全新的内容,突破狭隘的男欢女爱,充分表达了男人的情感。
比如,范仲淹的《渔家傲》就慷慨悲凉:
塞下秋来风景异,衡阳雁去无留意。四面边声连角起,千嶂里,长烟落日孤城闭。
浊酒一杯家万里,燕然未勒归无计。羌管悠悠霜满地,人不寐,将军白发征夫泪。
尽管如此,范仲淹写的呢,还是别人,只有到了苏轼,词才真正脱出“为他人做嫁衣裳”,而将自己作为思想的主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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